月光惨白，照在赵红梅狰狞的面容上，她眼中的疯狂让院中几人露出厌恶与不屑的神情。
一个被他们玩儿烂了的女人，能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不过是弱者的无能狂怒罢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想想你的家人，如果你不照着我们说的做，你的家人不会有好下场。”
杨国强阴冷的目光中，带着严厉的警告之色。
提起家人，原本满目恨意的赵红梅，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家人？你们这些畜生……我刚刚都听到了，他们已经被你们……被你们全杀了……”
她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浑身颤抖如筛糠。
月光下，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涌出两行血泪，在惨白的脸上划出触目惊心的痕迹。
杨国强脸色骤变，木仓口微微颤抖。
“你……你居然偷听我们谈话。”
“怎么？怕了？”
赵红梅歪着头，染血的嘴角扯出诡异的弧度，缓缓直起腰，染血的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泪痕。
“你们不是最喜欢玩虐-杀的控游戏吗？杀我家人的时候，你们很开心吧？”
月光下，她嘴角的笑容越发的诡异，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你们知道吗……我也送了你们一份儿大礼呢……哈哈。”
“你……你这个臭女人，对我们做了什么？”
杨国强等人脸色一变，一个矮矬男人走上前，因为惊恐而面容扭曲的脸上，全是愤怒之色，一脚就踹在了赵红梅的肚子上。
他并没有收力，一脚下去，赵红梅吐了一口血。
他的动作太快，完全没给在门外打算营救的林霜和梁诚任何机会。
“哈哈……怎么怕了？我可是在你们喝的茶水里加了点好东西呢！”
赵红梅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渍，笑得越发癫狂。
杨国强等人闻言脸色骤变，纷纷捂住腹部，矬男人突然双眼暴突，青筋暴起，周身萦绕着杀意。
“毒妇！你下了什么毒？“
杨国强一把揪住赵红梅的头发，枪口狠狠抵住她的太阳穴。
赵红梅嘴角溢出黑血，却笑得越发灿烂。
“改良过的蓖麻毒素……发作后…三分钟内毙命……”
她的话音未落，刚刚踢人的矮矬男人突然双眼暴突，青筋在脖子上狰狞地爆起。
他疯狂抓挠着自己的喉咙，发出‘嗬嗬的窒息声，重重栽倒在地。
“解药！快把解药交出来！”
杨国强歇斯底里地咆哮，枪托狠狠砸在赵红梅脸上。
骨裂声中，赵红梅半边脸顿时血肉模糊。
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用剩下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杨国强。
“解药？你们这群畜生不配……”
暗处，林霜攥紧拳头，想要冲进去救人，却被梁诚死死的拉住了。
她不解的转头看向梁诚，梁诚轻轻的摇头。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选择了自己的结局。”
林霜眼神闪了闪，轻叹口气。
杨红梅投敌叛国，一颗花生米是跑不了的了。
都是死，还不如让她报了仇，痛快的死去，至少心中不留下遗憾。
院中很快乱作一团，剩余几名敌特惊恐地看着自己泛青的手掌，有人开始疯狂抓挠自己的喉咙，有人跪地干呕。
杨国强面目狰狞的瞪着杨红梅，在咽气的前一秒，扣动了扳机。
枪响。
赵红梅倒在血泊中，染血的脸庞竟浮现出一丝释然，她的手中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的小女孩笑容灿烂。
“囡囡……妈妈……”
她的呢喃戛然而止，照片从指间滑落，被血液染红。
夜风呜咽，梁诚终于松开了林霜，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我去通知陈局。”
林霜翻墙跳入院子，直奔赵红梅，手指迅速搭上她的颈动脉，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看着嘴角含笑死去的女人，林霜情绪很是复杂。
人死如灯灭，一切的恩怨情仇，都随着生命的消逝而烟消云散。
林霜沉默地拾起那张染血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天真烂漫，笑容纯净得刺眼。
她轻轻擦去照片上的血迹，将它放回赵红梅的胸口，低声道。
“下辈子，不要走错路了。”
院内的敌特已经全部毒发，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面容扭曲，死状凄惨。
林霜扫视一圈，确认没有活口后，迅速搜查了院子，找到了一些文件和通讯设备。
梁诚很快带着陈局和行动组的人赶到，现场被封锁，尸体被一一抬走。
“死了也好。”
陈局看着赵红梅的尸体，眉头紧锁，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是啊！她早就没有活路了，叛国是死罪，家人被害，她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林霜淡淡道，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收队吧。”
陈局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
回程的路上，林霜一直沉默不语。
梁诚推着自行车，瞥了她一眼。
“还在想赵红梅的事？”
“嗯。”
林霜望着头顶的繁星，轻轻的点头。
“她走投无路，只能以这种方式复仇，可即便如此，她也救不回她的家人。”
“这就是叛国的代价，她当初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梁诚的声音冷静而残酷，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说的都是实话。
林霜抿唇，没再说话。
良久，她才幽幽开口。
“这边据点出事了，破坏了计划，接下来怎么办？”
“夜枭已经带人去了郊外的工厂，希望能将那边的敌特一网打尽。”
梁诚说的没有底气。
夜枭虽然是组织里顶尖的特工之一，行事狠辣果决，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
那是个废弃的化工厂是敌特的大本营，想要悄无声息的把人拿下，绝非易事。
林霜点点头，心里稍安。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
夜色如墨，郊外的废弃工厂隐没在荒草丛中，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光从破碎的窗户透出，像是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夜枭带着一队人无声逼近，他身形如鬼魅，每一步都精准避开地上的枯枝和碎石。
“目标确认在厂区西侧仓库，共五人，携带武器。”
派出去侦查的人，很快传回来消息，夜枭立刻做出部署，兵分两路前后夹击。
“行动！”
夜枭的声音冷得像冰，命令一下，数道黑影迅速散开，从不同方向包抄过去。
夜枭留下两人埋伏在工厂外围，负责接应和封锁退路。
他带着人，小心的向目标地点接近。
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夜空！
“糟糕，有埋伏！”
夜枭厉声喝道，同时身形一闪，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在墙上炸开一朵火花。
木仓声骤然四起，原本寂静的工厂瞬间化为战场。
“糟糕，中计了。”
夜枭脸色阴沉，猛地握紧手中的木仓，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工厂周围接连响起了爆炸声。
爆炸的火光将夜空染照亮。
夜枭带人在浓烟中翻滚躲避。
“队长，那些人逃了。”
四面包抄的队员与夜枭汇合，怒道。
夜枭抹去脸上的血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是逃，是故意引我们入套。”
“全体注意，撤退。”
他的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从地下传来，行动小队的众人撒丫子向外跑。
他们前脚离开，刚才所在的位置就突然塌陷，并不断的向四周蔓延。
夜枭将落后的队员推出去后，脚下一空，迅速向下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抓住断裂的钢筋，整个人悬在塌陷坑洞边缘，下方传来汩-汩水声，浑浊的化工废水正在快速上涨。
“队长！”
队员们想要施救，却被突然扫射而来的子弹逼退。
“别管我！执行b计划！”
夜枭怒吼着松开手，任由身体坠入黑暗，在落水的瞬间，他摸出腰间最后一枚手雷，咬开保险栓。
“轰——”
爆炸激起的水柱暂时遮蔽了敌人的视线，夜枭趁机潜入水下，顺着湍急的暗流游向工厂深处。
污水灌入鼻腔的灼烧感让他眼前发黑，但脑海中乌鸫的面容越发清晰。
与此同时，工厂的外围，林霜和梁诚赶到时，看到冲天的火光，心中一沉。
两人没有任何迟疑，向里面跑去，迎面遇到了撤离的队伍。
“夜枭呢？”
梁诚视线在周围扫过，脸色一暗，声音罕见地带了丝惊慌。
看着众人悲戚的样子，林霜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精神力铺天盖地的散了出去，在工厂中寻找夜枭的踪迹。
“找到了！”
她猛地瞪大眼睛，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手指不自觉地扣住梁诚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在对方皮肤上留下指痕，在爆炸声此起彼伏的嘈杂环境中，她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让梁诚浑身一震。
梁诚敏锐地偏过头，右耳微微颤动。
“在哪儿？”
他压低声音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