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风停之后
陈然站在一角，没理他。
王枫自顾自继续说：“我昨晚跟卿卿聊到挺晚，她好像压力挺大的！”
“其实你也别老跟她对着干，她挺可怜的，你这么做，她难做人！”
陈然偏头：“你说够了吗？”
王枫笑了一下：“我这不是劝你嘛！”
“你太多话了！”
“我也没办法，大家现在都盯着我，要我带项目往前推，可说实话，这活以前都是你干的！”
“现在轮到我了，我也得扛着！”
陈然看了他一眼：“别摔着！”
王枫的笑顿了顿，电梯“叮”地一声停下，他率先迈步出去，背影挺直，装得像个半个高管。
陈然没动，等他走远了，才慢慢往外走。
走廊尽头的会议室灯亮着，三叔正和几位高层在开会，门虚掩着，陈然没有进去，只在门口站了会儿，听着里面的汇报内容。
王枫在讲：“……所以我建议这次可以调整发货顺序，先把那两批价格高的部分清出去，再重新谈主合同条款！”
三叔咳了一声：“那如果对方拒绝呢？”
“那我们再让步，签个补充协议！”
陈然站在门口，唇角微微抿了一下。
让步。
王枫的招，永远是让步。
表面上像是在谈判，实则是在递刀子。
对方收了刀，还要说一句“谢谢”。
等会议结束，陈然悄悄离开，没打招呼。
他走出电梯的时候，迎面碰上李卿卿。
她穿着职业套装，脸上带着一点倦色，看见陈然明显怔了一下。
“你……刚开完会？”
陈然摇头：“我没进去！”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问：“你怎么看王枫的提议？”
“你不是副总？”
“我只是……想听听你怎么看！”
陈然顿了顿：“你真想知道？”
李卿卿点头。
“那就是—”
“你们要么这笔单赔三成，要么，后面几笔都没了！”
“他要是敢签，我就敢退！”
李卿卿愣住了。
“退什么？”
“退场！”
他说完，径直走开，没再回头。
她站在原地，握着手里的文件夹，久久没动。
风从楼道口吹进来，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沉闷感。
她忽然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曾经那个什么都为她着想、愿意站在所有人面前挡风遮雨的男人，现在站在她身边了，却仿佛离得更远了。
陈然回到李家时，天刚擦黑。
王妈见他进门，忙从厨房出来接过他手里的包，一边说着：“今天回来得晚了点，我刚给你热了汤，等会儿吃一点暖胃！”
“嗯！”他点头。
屋里客厅灯开得通亮，王枫坐在沙发正中，手里摆着一台轻薄笔电，屏幕对着李父李母，两人一边听他说，一边频频点头。
“这个合作，我昨天又和对方的法务聊过一次，主要问题还是账期，他们其实并不排斥签，但要我们先出一部分履约金！”
“这不就是诚意嘛！”李母立刻跟上：“王枫这思路我觉得靠谱，人家客户愿意搭理咱们就不错了，总比像某些人，动不动就甩脸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