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你留在我房间吧!我需要你陪在我身边,
总感觉我们很快就要分开。”
摩宗眼神黯淡下来,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这令白桥不免有一丝的动容,她回忆在与他相处的这些日子里,
他也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可怕,那么地可恶,而是一个复杂的血肉之躯。
白桥凭借自己对他粗浅的了解,觉得他也与莱托一样,
不过是个人格缺陷的可怜虫。她的恨与怜悯同样的浓烈,
于是断然拒绝道,“不可以,你知道我不可能会答应你的。”
摩宗笑了笑,凑上去捏住她的下巴说道,“这不是你说得算!我不碰你,
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他淡蓝色的双眸瞪大,
极具威严地盯着白桥,她不自主地咬了下下嘴唇,
声音颤抖地说道,“那。。。。。。你要怎么样?”
摩宗闭上眼睛沉醉地轻嗅了她的体味,柠檬香味令他感到十分舒爽,
这点与万秦的想法有所不同,他觉得白桥的体香是北美秋海棠的味道,
这点真得无法解释。摩宗低头对着她耳语道,
“我只想搂着你入睡,如此而已。”他说完便移步去浴室里,
仔仔细细地沐浴一番,他也会陷入幻想,想象着白桥会不会接受自己,
以及会不会彻底地被自己征服?为此,他必须要细心地准备一番不是么?
白桥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到折角沙发上,身后的天空已经黯淡下来,
透着一股阴森的浅蓝,远处密密麻麻的钢筋森林里,
没有一盏灯火,陷入一片死寂。曾经利海识市的霓虹华彩,
已经不复存在,那里生活着无数热爱生活、坚强努力的平凡人,
他们做得一切不过是为了赢得更多的爱、关注?
他们有着许多缺点、不足,但是他们不过是命运的一颗棋子,
极力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混混、流浪汉 、上班族、大龄剩女、财阀等,
不过是命运pLAy的一环,谁能真正地摆脱自身的束缚?
白桥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上帝安排的一个玩物,
表面上是摩宗的玩物,其实是被神观看的宠物,
尽情地愉悦神灵。不过,她接受一切的安排,
苦涩与甜蜜总是有的,这些都是她必须经历的,
她觉得自己如果像孙悟空那般历经重重磨难后,
总是能获得什么的,也许是什么宝贵的体验、经验,
也许是稀有的情感财富。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默默地祈祷孩子平安降世,不管他是谁的孩子,他都是无辜的,
都是她生命里无法割舍的一部分。这份奇妙的牵绊,令她感慨良多。
白桥尴尬地躺下,穿着摩宗给的丝绸睡裙,是蜜合色的,很美。
她背过去,极力避开他的视线,假装睡着的样子。
摩宗则脱掉自己的浴袍,一丝不挂地钻进被窝里,
从她的背后轻轻地抱住她,一晚上,
他就这般抱着,陷入睡梦,幸好无事发生。
白桥既尴尬又恐惧,做好了随时牺牲自己的准备,
要不趁着他睡觉杀掉他?这个点子很馊!他的手臂一直搂着她,
她一动对方立即就会醒。算了,她还是别折腾,
来日方长,她总能找到机会杀掉他的!
白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而且居然睡得很香!
白桥陷入沉睡后,轻轻地呼吸声在一个未知的时间点,
唤醒了摩宗,他缓缓地睁开眼,看着怀里娇小柔软的白桥,
忍不住凑近了些,抬起头轻轻地吻了她的脸颊,眼里透出宠溺之色。
他随即苦笑起来,心想自己与白桥的距离近在咫尺,却远隔千里,她真得不会选择自己,也不爱自己,
只是恨着自己,不过她恨自己也好过没有一丝感情的好。
七日已经过去,王蕴带着不舍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怎么才能逃出去呢?这里的门我根本打不开!”
科莫耐心地解释道:“今晚,我们就能逃走了,
时机不到不能走,到时候还是我念咒语,请求巴弗灭放我们出去!”
“他会么?不会又要祭品吧?”王蕴担忧地问道。
“不会,他是个守规矩的人、也遵守承诺,不是诡诈的那种神灵。”
科莫耐心地解释道。王蕴点了点头答道,“那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她这句话只是安慰一下自己,其实她压根不信任邪神巴弗灭,
他还将尤灵当作祭品杀掉,还会遵守什么承诺么?这不是开玩笑么?
不过,当下的命都在人家手里,你再怎么样都得试试看,
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自己正盘算着死亡,
也没那么在意结局!大不了就死呗,她本身就是将死之人!
唯一的区别就是自杀与被杀的区别!
到时候就是十个巴弗灭她都不必惧怕!
小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深藏的阴谋如同种子破芽,
正以一种不可控地长势扎进泥土里,根系一直蔓延到生命的尽头。
她与科莫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保持着较远的距离,
科莫的脚尖一直朝向王蕴,眼神时不时地落在她的身上。
王蕴意味深长地望向他,猜测着当下室外的天气,
以及找不到自己的点心店老板是如何焦急,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最想了解科莫对于生死的看法,“科莫,你出去后,打算怎么做?
我想了解你内心的想法,麻烦不要用谎言来搪塞我!”
科莫怔了怔,停顿片刻后,长叹一口气道,“其实我想杀掉莱托的,
还有摩宗他们,可是我又无奈地知道,即使将他们杀死,
依旧会有无数的莱托、摩宗出现,他们是人类恶与阴暗面的部分,
正如阳光下的阴影,永远都会存在。他们是没法根除的,
这个世界也不会有绝对的善良正义存在。我很无奈。”
王蕴惊讶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说道,“没想到你是如此善良,
可你如果一直姑息恶行,就会有更多的无辜之人受难,
我希望你能够赎罪,成为我心中的英雄。”科莫兴奋地问道,
“那我该怎么做?你想我怎么样?”王蕴凝视着他说道,
“我希望你能杀掉摩宗他们,只有这样才能为死去的人报仇,
这里谁来领导都可以,但是绝不能被这群人渣操控。”
“好的,我出去,就立即找机会下手,
然后找个可靠的人来管理我们这个城寨。”
科莫爽快地答应了王蕴,他觉得自己也舒爽很多,
终于快摆脱摩宗他们的控制!
王蕴有所深意地笑着,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走吧!我们出去吧!”科莫盯着自己手机屏幕说道,
王蕴猛地睁开双眼,看着周围异常清晰的模样,
内心躁动不安起来。她开始动摇自己的选择,也有些害怕起来。
她不舍地看着科莫,眼圈泛起了红。科莫看着她红红的眼眶,
泪眼汪汪的样子,不禁问道,“你是害怕了么?
没事的,我经常来这里,这里只要守好规矩,就不会出事,你明白么?”
王蕴抹了抹泪说道:“没事儿,我只是想起悲伤的事情,一时间感伤。”科莫担忧地看了她一会儿,叹息道,“实在对不起你,
我此生都没法弥补你,但是以后我会尽力补偿你,
哪怕。。。。。。你要我的命也可以!”
他眼神坚定地凝视着她,没有丝毫的欺瞒。
王蕴的眼神有些躲闪,随即她就尴尬地说道,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谢谢你给我的爱,
只是我此生不能回应你的爱,只能回应你给我的恨。”
科莫尴尬地笑了笑,内心惆怅起来,但是依旧起身带着她出去。
屋子里的一切照旧,他们收拾得整整齐齐,
有关于他们生活过的痕迹完全被清理,
仿佛这里俩人从来不曾来过一样。那个书架、食品架子、浴室、床铺,
均似样板房一样整洁、毫无人气。王蕴紧随科莫其后,
手里没有一件武器,令她感到一丝不安,她紧张地拽着科莫的衣角,
这点令科莫颇为自豪,觉得自己仍旧具备男子气概,足以保护心爱的女人。
他的嘴里一直念着咒语,大概念诵了七遍后,
石门才缓缓地挪开,轰隆隆的声音令她有丝恐惧。
她半睁开双眼,努力地不看四周的情况,生怕巴弗灭会将自己献祭,
即便她一心求死,也不愿意像尤灵那样痛苦地死去。
巴弗灭的梯形祭坛上的焦炭飘逸出焦糊的刺鼻气味,
王蕴顶着极度的恐惧,依旧不舍地回头看一眼祭坛,
试图看看可怜的尤灵,不过她这个决定还是令她后悔。
她边走边回头看一眼祭坛,结果祭坛身后的墙壁上出现巴弗灭高大的黑影,
他的羊角以及人类的体魄组合在一起,看起来异常诡异,
并且他似乎正在盯着他们俩一步步地离开此地。
她连忙回过头来,瑟瑟发抖地跟随着科莫的步伐,
最终他们进入长长的甬道,瞬间被白色的强光笼罩,
四周透明的玻璃后面似乎布满了白色的灯管,
也不清楚究竟为何要安装这么多的灯。
科莫带着王蕴一步步离开,从左侧的通道一直步行几百米,
便走出来,出口是一个城寨里私人庭院的入口,
这里有警卫把守,不允许外人出入。
科莫自然地牵着她的手,没有想太多,只是跟警卫兄弟打了个招呼,
说自己带王蕴回去见摩宗,她是夜里梦游症犯了才坠入井底的,
差点就死掉了,幸好他及时出手救下她。这件事已经跟摩宗说清楚了,
摩宗并不追究她。听完科莫的解释后,男警卫才算放过他们,
让他们顺利离开这个禁地。王蕴看着四周都是茂密的杂草以及树林,
还有生锈的铁门,上面对外挂着一个“禁止入内”的牌子,并且特意用血来书写的,
也许是用人血写的这个警告也不一定,她内心暗自这样想着。
他们走到一半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新月闪着微弱的光,
而奇怪的是此刻居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渐渐地打湿了他们的头发以及衣衫。
科莫打起自己的手电,照亮前方的路,体贴地搀扶着王蕴,
一路护送她回家,看到她安全到家后,他带着歉意地与之告别,
“你好好休息,一定要锁好门窗,时候也不早,
我就不打扰你了。”王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劝道,
“别走!我希望你留下!”她的眼底闪着微光,
叫人分不清是被淋着的细雨,还是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