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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第 117 章
看到仙羽忧郁的神情，司宁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仙羽额前的刘海。
实际上碰触到仙羽额头的，几乎只有司宁食指与中指的指尖部位。
他的手指温暖而干燥，让仙羽没来由地想起秋天的麦田。
“师尊不需要太在乎自己的过去的。”司宁说道，“过去只是自己控制、影响不了的时间而已。只有现在与未来，才是自己能掌控的部分。师尊的过去，不一定是什么您希望想起来的事情。但师尊的未来，一定是前程似锦的美好。”
听着司宁清朗而又带些柔美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仙羽的心情安宁了许多。
“我知道了……”仙羽说道，“那么……算了。果然还是睡吧。”
“晚安，师尊。”就像是不愿意这样结束今天一般，司宁有些惆怅地说道，“等到明天的话……算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总觉得司宁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是什么呢？）
（司宁这个问题暂且不提，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该做的事情？）
仙羽蹙额思索起来。
不过，她很快就想起来是什么了。
“等一下下哦。”仙羽突然说道，“我们难道不换睡衣、就这样直接睡吗？”
“我不建议换哦。”司宁以奇妙的口气说道，“如果师尊相信我的话，就不要换。等到了明天的时候，您就会知道，我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要这样做的。”
（果然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啊……）
（一定要等到明天来临才能知道吗？）
“这样啊……”仙羽点了点头，说道，“既是这样，那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换睡衣不可……毕竟，这个房间里的温度不冷不热，没有‘一定要换衣服’的必要性。”
（说起来，这里的温度还真是舒适呢。）
（我都快忘记上一次待在这么温度舒适的房间中，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了。）
“就是这样啦。”司宁说道，“反正这里不冷不热，直接穿外衣睡觉就好了。”
“难道外衣不会把被褥弄脏吗？”仙羽有些担心地说道，“我们使用的被褥可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啊。弄脏的话，还得我们自己设法去洗……”
“我不会在意这个的。”司宁说道，“要是旅馆的东西的话，弄脏了那的确还是个问题呢。但被褥反正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弄脏也是无所谓的吧？”
“你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不在意的吗？”仙羽觉得有些无聊，她说道，“正是因为是我们自己的东西，我才觉得弄脏有所谓呢……”
“别在意这个，两害相较取其轻呀。”司宁说道，“如果师尊相信我的话，就不要换衣服，这样和衣而卧就可以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呢……）
（不能现在告诉我吗？好吧……）
在司宁的劝说之下，仙羽终于决定接受他的建议，直接这样有些简单粗暴地睡了。
“嗯……好吧。”仙羽轻声说道，“晚安，宁宁。”
司宁也非常轻柔地回答道：“晚安，师尊。”
不知是与司宁一起睡很安心、还是“万家旅店”的床实在太舒适了的缘故，仙羽总感觉自己是一闭上眼睛马上就睡着了。
一般来说，睡觉的时候，从闭眼到睡着，总该有一段时间虚度的。
但这一天，仙羽并没有经历这种虚度的状态。她直接睡着了，连一个梦都来不及做。
而第二天，仙羽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满目的“空”。
无论是“万家旅店”还是整个“鬼市”，都一样。
与它们有关的一切，现在都完全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中。
仿佛从来不曾存在似的。
这里正如传说中的戈壁沙漠一般，空洞无比。
纵观四面八方，都几乎只存在土地与些许的草根、就连树木都几乎看不到。
昨夜的经历，仿佛一场梦。
一旦醒来，就不留一丝痕迹。
由于司宁与仙羽睡觉时使用的都是自己的被褥与枕头的关系，这些东西也因此保留了下来。
但除被褥、枕头、蜡烛等属于两人自己的的身外之物之外，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就连那睡觉的两张床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仿佛是睡在纯粹的空地上一夜一般。
就连两人进入房间、打开房门时使用的那把钥匙，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虽然仙羽很好奇为何那也能消失，但实际上，她也不是想知道到愿意为之追寻的程度。
（这就是“鬼市”吗？）
（真正的“鬼”，所指的不是这里的“商人”或是“游客”，而是“市场”本身吗？）
思索之后，仙羽的内心多少感到空虚起来。
（答案……从就寝之间就已经说出来了吗？）
四周变得一无所有这件事，确实让仙羽感到惊讶；但回想起睡前司宁说过的话时，她又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值得放在心上了。
“莫非一切都在你意料之中吗？”仙羽说道，“你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了？对不对？”
“哪会如师尊形容的那般精准啊……只能说‘差不多知道’吧。”司宁说道，“比如，‘出事’时的诸多细节，就和我所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所以，你不用他们提供的东西、而使用我们自己带的被褥枕头的原因，是因为知道我们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消失不见的关系吗？”仙羽好奇地问道。
“我不全知道啊。”司宁摇了摇头，“这方面的细节，我都实在不太清楚。但在入睡之前，我也已经有‘预感’了。”
“你也不跟我说一说……”仙羽呢喃道，“结果，从头到尾只有你知道而已。明明有信息，却藏着掖着、不分享给我？这算什么啊，真是一件罪该万死的事情。”
“我也没有想到啊。”司宁说道，“我虽然知道要出事，但却不知道要出什么样的事嘛。我选择不说，也实在是有苦衷的。因为，说出来的预测，若是与实际情况不符的话，那也很糟糕。不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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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让师尊无法安心入睡的后果，我就无法承受……”
“你的苦衷，还真是‘情有可原’呢……算了。”仙羽略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明都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了，我居然还没有醒来？真不知道为什么。”
“这就是‘鬼市’的秘密了。”司宁为难地说道，“因为连我也不太明白的原理，当时的您……还有我都一定会持续睡着、处于不会被惊醒的状态。就算在发生‘神秘事件’时之前是醒着的状态，当时想保持清醒的话，大概也是不容易做到的吧？”
“到底为什么会做不到‘保持清醒’的呢……”仙羽对此总觉得很难以释然，她说道，“昨天入睡的时候，我明明不是很困啊。但今天醒来的时候回想起来，却发现当时一闭上眼睛就困极了、根本控制不住倦意，仿佛一下子就昏睡了过去似的。处于这样的状态的话，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周围的环境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自己会这么轻易地失去意识，本来让仙羽感到很恐怖。
但看到司宁并没有产生什么紧张不安的情绪，仙羽的心情倒也跟着轻松了一些。
（反正也没有受伤或是损失什么，就这样想开点儿吧。）
（不过，这个“鬼市”，简直完全就像“黑市”一样黑心啊……）
“这个原因嘛……我也不知道啊。”司宁说道，“跟这种事比起来，师尊肚子饿不饿啊？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压压惊？”
（什么嘛……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只会问我“饿不饿”吗？）
（在你的思维里，我是除了“吃”和“饿”之外什么都不关心、如此单纯的笨蛋吗？）
（虽然我可能的确有点儿笨吧，但确实做不到如此单纯啊……）
“不饿。”仙羽恹恹地说道，“可能昨晚吃的比较饱、或者睡得太早了吧？现在，感觉一点儿都不饿……”
（本来早上刚起床就不会很饿，现在又遇到这种闹心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只想着吃嘛？）
“原来如此啊……”司宁说道，“既然师尊不饿的话，那稍微喝点儿东西就赶路吧？”
“喝点儿东西？”仙羽有些迷惘地问道，“喝什么？哪来的东西？”
通常的状态下，仙羽是不会这么说话的。
她当然知道司宁神通广大，大概连“平地里起高楼”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到、在荒漠里弄点儿喝的自然也不在话下。
但是，处于刚醒来的状态时，人的思维本就有些混沌，又遭受了一定程度的惊吓，仙羽便有些口不择言了。
实际上，仙羽想说的是“如果你想给我喝点东西的话，为什么我醒来之前没有做这些喝的呢？”才对。
但当仙羽意识到自己想说的其实是这句话的时候，又觉得追究司宁这方面的动机也没什么意思，她便选择沉默、不再多言了。
“师尊先等等吧，我现在来煮点儿喝的。”司宁回答道。
说罢，司宁拿出了一个形状像是奇怪架子的“炉灶”。
把这“炉灶”放在地上之后，司宁又在“炉灶”里面、相当于“炉膛”的部分，加入了看起来像是木炭的某种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