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冬 作品
20. 第 20 章
“来来来，都让一让，让一让！”
战斗都已经结束了，这群研究院的警卫队才姗姗来迟。
为首的警卫员气势汹汹地举着激光枪拨开人群，看见那不远处的大洞，他嘴巴微张，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呃...盖雅少尉，这是你打出来的吗？”
警卫员努力克制着语气中的惊讶，希望从看起来是场上唯一战斗力的盖雅嘴里，获得一个肯定的答案。
没想到的是，盖雅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她和警卫员四目相对了一会儿，然后尴尬地挠了挠头。
“这...倒也不是...”
而罪魁祸首南柯，此时正努力压低脑袋，企图混在人群中当透明人。
南柯将询问的声音压得极低：“你不是说这个力度最多只会打晕他的吗？”
法法沉默了一下，似乎也对眼下的情况有些无奈。
“由于目标生物改变行动方式，预测路径与实际路径不符合，掷出的物体与奔跑中的目标生物相撞产生巨大的反作用力，导致你使用的弱点锁定技能成功打出了暴击。”
“该死的，偏偏这个时候暴击。”
正暗自腹诽着，南柯不经意地一抬眼。
忽然，那个最后跟随警卫队走入现场的人吸引了她的视线。
倒不是因别的为什么，就是这人的打扮实在是有些太超前了，让人很难不注意到他。
乍眼一看，这人与普通研究员没什么两样，身上套着件朴素的白大褂，是实验室必备的上班着装。
但随着目光继续向上移动，脑袋上那顶用不知名材质制成的圆形头盔就会映入眼帘。
整个头盔呈现一种透不进一丝光亮的纯粹的黑色，与白大褂混搭在一起显得格外奇异。
这人在走路的时候能看清脚下的路吗？
南柯疑惑地想着。
不过看起来这人似乎身份特殊。
因为身边警卫员们对他的态度都十分恭敬，为首的那位警卫员在粗略勘察了一番后，还走到他身侧低头向他请示了几句。
听完警卫员的话，戴头盔的男子点了点头，从随身携带的银色手提箱中掏出一支装有淡绿色药剂的针管，递给了警卫员。
这个装束奇怪的人是谁？自己怎么从来没见过？
南柯随便拍了拍站在旁边的一个研究员。
“哎，这位同事，我想问下后面那个戴头盔的是谁啊？”
“新来的？”
那女研究员上下打量了南柯一番，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是这样表情。
“对啊，我这刚来没几天。”
“也是，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也没召集大家开过会，你不知道也正常。”
“他呀，就是咱们研究院的院长。”
“这就是院长？”
怪不得那些个警卫员都毕恭毕敬的样子，原来是大领导过来了。
“那院长怎么戴着个大头盔啊？”
女研究员白了南柯一眼。
“院长可是我们研究院的技术领头人，他曾经在一次重要的实验中受过重伤，从那之后就一直以这样的状态示人了。”
“能在短短十几年钻研出那么多的科学成果，真是太令人艳羡了，我也想成为院长那样为科学献身的人！”
说到激动处，那女研究员双手捧脸，望向院长的眼神中满是崇拜之情。
好吧，敢情都是一群科研疯子。
南柯默默往后退了几步，想要离这个狂热的女研究员远一些。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后颈，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盯上。
这熟悉的感觉，洞察先机的技能发动了！
南柯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镜片下的琥珀色双眼快速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人群。
然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
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消失的极快，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安静的人群传出一阵窃窃私语，原来是那头被南柯砸得半死不活的鳄鱼人，已经从墙里挖出来了。
能清楚的看见，鳄鱼人最为薄弱的双眼处早已被南柯的飞天铁盘砸得血流如注，那张掉了好几颗牙的血盆大口中还在发出不知所谓的呻吟。
警卫们熟练地救治着尚留有一息的研究员们。
除了刚刚看到建筑的损坏有一些惊讶以外，他们似乎已经对这种收拾残局的日子习以为常了。
最后，将院长给的那管淡绿色药剂推进鳄鱼人的脖颈后，便将那生物扛走了。
“各位，我说几句话。”
两下清脆的击掌声突然响起，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就像是给吵闹的人群瞬间按下了暂停键。
是那个装束奇怪的院长在说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开了劣质变声器一样，充满了冰冷的机械感。
“我知道最近大家都忙于项目，为了全人类的未来，这是一件很伟大的事。”
“但是，我希望大家在实验之余，还是不要忘了进行午休。”
说到这里，院长的话语顿了顿。
“尤其，是那些全身心投入实验的研究员们，务必牢记，每日都要进行午休的实验室守则。”
什么午休那么重要，还得反复提醒？
听着院长的发言，南柯感到一丝不解。
但她发现周围的其他人齐刷刷地点了点头，动作整齐划一，充分体现了对院长发言的赞同。
于是南柯也随波逐流地点了点头，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点头机器人。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对了。”
远远的，南柯看见黑色头盔院长抬起了手，那包裹着白色医用橡胶手套的手指，指向了自己的方向。
“这位研究员，你留一下。”
“？”
“对，留短发戴眼镜的这位。”
刚刚那个狂热的女研究员正巧走到南柯前方，顺着院长手指的方向，她转过脸甩给南柯一个满是嫉妒的眼神，然后十分不甘心地离开了。
人逐渐散的差不多了，此刻，走廊里只剩下院长、南柯和盖雅三人。
“刚刚就是你把实验体砸晕的吧。”
全黑的头盔中根本看不清院长的表情，光是用那种变声器发出的声音也很难分辨声音的主人此刻的情绪。
投掷出铁盘的时候他并不在场，仅仅是看了一眼那鳄鱼人的伤处就能猜测出人选吗？
南柯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
她的大脑如同一台正在全速运行的机器，飞速思考着接下来的说辞。
“我...我太害怕了，看到他冲过来就随手拿了个餐盘丢过去。”
“竟然是你砸的啊？看不出来你的力气竟然那么大！”
盖雅收起手中的火焰剑盾，走过来拍了拍南柯的肩膀。
“以前在生化处理厂当女工练出来的，那里经常需要徒手搬魔兽。”
“说真的，我看南柯你很有潜力啊。”
盖雅凑近南柯旁边，神神秘秘地说。
“怎么样，要不要来我们伊甸军？待遇保准比这里高，食堂荤菜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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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
“伊甸军威名远扬，成员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盖雅少尉怎么还会需要来我们研究院挖墙脚？”
听见盖雅的话，院长无声地往南柯的方向靠近了几步，南柯这才发现，他竟比本就身材高挑的盖雅还要高出了不少。
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个都高得和巨人似的。
“当然，我同盖雅少尉一样，也很欣赏南柯研究员的力量和潜力。”
黑色的头盔动了动，似乎是调整了一点角度。
虽然圆润光滑的形状看上去并没有所谓的前后左右之分，但南柯还是感觉到头盔下有一双眼睛在看向自己。
“正巧我这边缺个打下手的助理，从下午开始你就来我的实验室报道吧。”
“其他事宜我会直接告知你的组长。”
“可是我...”
院长抬手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老式腕表，打断了南柯的话。
“好了，现在是午休时间，你也抓紧时间去午休室吧，别迟到了。”
看来这个院长并没有过多询问的意思，只是将这则人事任免通知给了南柯。
这污染研究院转部门都不问问员工愿不愿意吗？南柯忍不住朝着院长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不过眼下急需找到更多与邢星有关的资料，还有邢星口中提到的那个王光北身份也尚且未知。
成为院长助理或许能触及到研究院更核心的情报内容，这是一个绝佳机会。
盖雅笑着抹了抹脸上的污渍。
“哎呀好可惜，看来院长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先别可惜了，你这手都流血了。”
出于身为一名兽医的职业敏感性，南柯其实早就注意到了。
在战斗后期，盖雅的手明显因为火焰的灼烧而变得难以握住火焰剑，为了保护后方手无寸铁的研究员，她一直忍耐着这些。
撕下白大褂的一角，南柯不由分说地把布条熟练地缠绕在盖雅的手上。
“这里暂时没有干净的消毒用品，我先帮你做一个按压止血，一会儿你千万记得去医务室仔细清洗下伤口，不然感染就糟了。”
看着南柯一边絮絮叨叨手里动作又不停的样子，盖雅有了一瞬间的分神，不过很快她又笑着露出一口标志性的白牙。
“没想到南柯研究员不但力气大，还会急救措施。”
废话，不然自己这几年的兽医都白当了吗。
“在生化处理厂学过。”
“原来是这样，看来那个处理厂让你学到了不少东西。”
“......”
回忆被勾起的瞬间，南柯的眼前似乎闪过了很多张熟悉的脸，有李婶的，邻座工友的，工头大叔的......
“是啊，学到了很多。”
南柯随意笑了笑，但手指上的动作却下意识捏紧了。
“嘶——”
“啊，不好意思，没注意。”
“南柯。”
“怎么了？”
南柯抬起头，望进一双略带犹豫的碧色眼眸。
“虽然不知道该不该说...”
盖雅从制服的兜里掏出一张满是脏污的小卡片，递给南柯。
随手用衣袖胡乱擦了擦那张塑料卡片，南柯发现污渍下的信息能依稀辨认出，这是一张研究员的员工门禁卡。
“这不是我们研究院的工牌吗？”
“这卡...”
盖雅谨慎地四处环视了一番后，凑到南柯耳边，用只有她们俩能听到的音量说。
“这卡是我刚刚在那怪物身上拽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