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风意 作品
21. 第21章
“林惊棠你给我注意点，有你这么撵师父的吗？！”留着参差不齐的白胡子，一身破烂袍子，脚踩布鞋的身影飞快行走在庭院中。
林惊棠闻言更觉气大：“你还好意思说，哪个师父做成你这种，把徒弟扔在破屋子里十天半个月。”
道明自知理亏，脚下跑得飞快，抬头看见悠哉悠哉坐在墙头，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的小扶，当即怒了：“好你个小扶，也不知道帮帮你师父我，忘了是谁大冬天的把你捡回来了吗。”
小扶咬了一口苹果，撅嘴道：“明明是师姐把我捡回来的，谁让你把我们抛弃了这么久，师妹也是，拜完师就不见了，说好了要来武馆的……”
他兀自念念叨叨，也就没看见林惊棠身形一僵，道明黑下来的脸。
道明一个回头杀：“你个小兔崽子，居然背着我收徒弟，是翅膀硬了，功夫学太好了是吗？”
场上局势瞬间逆转，林惊棠恨不得抓来小扶揍一顿，明明说好收徒一事让师父循序渐进的知道，睡了一觉便全都忘了，真是不靠谱，可苦了我了。
只得挽救道：“是给师父你收的，不是我自己收的，那徒弟也是个天上有地上无的好苗子，绝对血赚啊师父。”
道明更是气上心头：“你当我死了吗，需要你多余收徒。”
几声痛呼声响起，连带着着墙头上的小扶也没放过，不多时，两人便板正地跪在地上，表情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委屈。
道明坐在长板凳上，仍是吹胡子瞪眼，看这一大一小低头认错的模样，这才渐渐平息怒气，说道：“将收徒一事与我细说，看这好苗子有无水分在里头。”
对这个，林惊棠可有的是话说，他原原本本地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末了又肯定道：“那姑娘手劲是真的大，若加以指导，必是个习武的好手。”
小扶在一旁连连点头，边说还边比划：“我亲眼见她一掌劈开这么大一块石头，可吓人了。”
道明有些半信半疑，但熟知自己徒弟性子，在正事面前不是个空口说白话的，他捋了捋胡子：“若你们有半句虚言，就等着被劈吧，对了，那姑娘叫什么？”
林惊棠欲张口，后面的声音却已然替他回答了。
“休戚的戚，柳絮的絮。”
戚絮站在门外，答道。
她想了想，作了个礼，补充道：“原想敲门进来，但寻不到门，这才无意听见你们说话，还请见谅。”
在她不远处的地上躺着本就摇摇欲坠，在追打中更是不幸阵亡的大门，让不富裕的武馆雪上加霜。
也确实如她所说，是字面意义上真的寻不到门。
道明面色如常，算是接受了她这个理由，话锋一转：“你我二人从未见过，为何想拜我为师？”
这问题出现在很多话本剧情里，戚絮早有所预料，但她想不出什么眼前一亮的名言，也不会另辟蹊径，至于当场展现自己的可取之处，这便更不用班门弄斧了。
面前这人虽看着不怎么样，但只看他的底盘，便知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而林惊棠和小扶表情多有抱怨，但始终未动分毫，这风气，倒是比她想象的好。
戚絮诚实回答：“为了赚钱，来武馆一天，便有一万块钱。”
道明冷哼一声，只见第一面就知道她不是个诚心诚意来习武的，如今这回答也还算实诚。
戚絮料到他的反应，任谁带着不纯目的沾染自己热爱之事，心里都不会舒服，但她着实需要这份工作，于是退而求其次道：“我力气大，这武馆的所有活儿我都可以干。”
道明走过张嘴想说什么的林惊棠和小扶，一人敲了一下头，见他们老实了，又慢悠悠走到戚絮面前，然后迅速锢住她的手臂。
就当戚絮忍不住动作时，才放开了手，他胡子翘的老高：“力量尚可，勉强可以在我武馆打杂，惊棠，好好教教她规矩。”
说完，转身就进里屋了。
小扶拍拍膝盖上的灰站起来，疑惑地问：“我们有什么规矩？”
林惊棠一脸忧愁地看着戚絮，苦恼地说：“那我暂时不能叫你师妹了，但叫全名又有些生疏了……”
戚絮心想我们只见过几面，也没有多熟，她听着林惊棠取的五花八门的外号，只叹这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但不知怎的，她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她的小字。
阿幼。
自从母亲离世，再无人这般叫过她了。
戚絮暗暗摇头，自己竟也伤春悲秋了起来，谁能轻易忘却自己的家乡呢，这也是她不愿意相信姜雁那句话最根本的源头。
见林惊棠越来越离谱，她打断道：“叫我戚絮就可以。”
林惊棠满脸都是不情不愿，可惜了他的花花、小美、靓靓……
多好听的名字啊。
随后正色道：“小戚，你以后就是我们武馆的一员了，要时刻保持武馆的干净，包括一些器材也是，还有啊……”
戚絮边听边跟着他进了里面，这外表破破烂烂的，里面却是五脏俱全，还算有个武馆模样。
林惊棠讲完口干舌燥，问她听清楚了没有？
戚絮点头，然后拿起角落里的扫把就开始她的工作。
那一堆话简而言之就是打扫庭院的。
林惊棠见她懂了要点，就躺去院子的椅子上，懒懒晒着太阳。
小扶进了里屋好奇地爬上床，伸手想要扯道明的胡子，被他一掌拍开后，仍孜孜不倦地拱来拱去，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道明熟知他的德行，不耐烦道：“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小扶缩回手，捧着下巴看他：“师父，为什么每个人进门前都要干活儿啊？”
道明：“这是师门的传统，你都问过多少次了，还记不住吗？”
“我就是好奇嘛。”小扶被他这样说，当即跳下床，不想理他了。
道明听见嘭的关门声只觉有些好笑，年纪小小，脾气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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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棠和戚絮制定过严格的上班时间，所以三小时一过，戚絮将武馆从头到尾地检查一遍，确定无明显脏污，才放下扫把，净完手，见林惊棠熟睡也不好打扰，小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走出天生巷的速度放慢了一倍，只因手脚酸痛，深感乏力，双臂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
身体太弱，还是缺少锻炼，戚絮叹道。
【警告！
龙傲天话本女主许之夏濒临死亡，系统发布紧急任务，请宿主速去营救！
注：此任务不可失败。】
戚絮神色凛冽，人命关天，也顾不得其他了，她在路边招了出租车，将系统补充的地址报上后催促道：“麻烦快一点，我有很要紧的事。”
司机脚踩油门：“十年老司机，放心吧您。”
但看她白白净净的脸，穿的也颇为周正，忍不住提醒道：“姑娘，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什么人都去的，鱼龙混杂的很哪。”
虹桥，听这名字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名不可貌相，戚絮将警惕又提高些许，回道：“谢谢，但我非去不可。”
只有死过一次才更知道生命的可贵，许之夏虽品行有待商酌，但也是活生生一个人，能救自然要救。
随后戚絮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将事情三言两语说清，确认警察在赶来的路上，才放下手机。
没过多久就到了地方，车子停在大路边，透过窗，能看见远处闪烁的红光，想必就是虹桥了。
戚絮多转了司机几百块钱，事态紧急，脑中的提示音也一直嗡嗡作响，她直白问道：“你车上有没有什么棍子之类的？”
警察过来需要时间，她得先进去才行。
司机早已将她刚才的对话收入耳中，从一开始的怀疑到信任，又到最后升华为感动只用了几秒钟时间。
他拿出后备箱准备过年熏腊肉的铁棍，郑重地递给戚絮，然后自己也留了一根，接着大步往前走，不留一片云彩。
“曾经，我也是个空手道高手。”
戚絮虽然很怀疑，但看这气势应该也不是等闲之辈，来不及感叹这世界果真奇妙，两人已经走上了虹桥。
虹桥对面的空地上立着一个外表诡异，歪歪扭扭的巨大房屋，墙上缠绕的大片绿植在五光十色下更是增添几分奇特。
这本就是一处废弃的房子，而后不知怎的被一伙人寄居，于是才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系统隔几分钟就在脑中播报许之夏的点位，戚絮心中吐槽，对她这么抠搜，现在又智能起来了，随后一脚踹开大门。
哐当一声。
饶是司机也没想到她这么虎。
里面是一派醉生梦死的情景，中间有一堆人在跳舞，旁边几个沙发上多的是搂搂抱抱的男女，吧台上还有炫技术的调酒师，因这一动静，全都看了过来。
戚絮将铁棍轻轻点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戾气和不耐烦。
“许之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