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荒原 作品

第86章 外交谍战02

缠绵。缱绻。如胶似漆……李子荣全身心地承受着尹玉兰的热情与爱意,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而又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自已不能给予尹玉兰想要的未来和幸福,却也不忍让她的深情与厚意付诸东流。在这一夜,他们彼此的心灵得到了短暂的慰藉与安宁,仿佛回到了一九三五年的春天。

曾经多少个缠绵的夜色中,李子荣与尹玉兰同床共枕,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他的依恋与不舍,那是一种如胶似漆的深情,让人难以抗拒。李子荣深知,自已作为一名中共特工,身份特殊,注定无法与尹玉兰白头偕老。尹玉兰这份爱,对他而言,既是甜蜜的负担,也是无尽的折磨。

尹玉兰从背后紧紧抱着李子荣,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我和小芳妹妹在陕北分别之后,她向东而去,我向南,踏上了寻找荣宝和王兰香的道路。”

李子荣转过身来,深情地亲吻了一下尹玉兰的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与柔情:“你一路找到汕头老家的小渔村,找到荣宝和他奶奶了吗?”

尹玉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王兰香曾经也是中共方面的资深特工,她行事谨慎,行踪不定,哪那么容易找到她。她向边区政治保卫处刘处长说回汕头老家,只不过是为了误导我的寻找方向。可她忘了,我也是一名资深的特工,不会轻易被表象所迷惑。”

李子荣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荣宝的奶奶知道你会满世界找她,可她不回汕头老家,还能去哪里呢?或许,她想隐居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过一份平静的不被人打扰的生活。”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口,心中满是焦虑与不安。荣宝,这个活泼可爱的小生命,如今却成了尹玉兰心头最重的牵挂。

尹玉兰搂紧了李子荣的脖子,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论她身在何处,我都会执着地寻找她和荣宝的下落。一个女人不能拥有她的丈夫,但如果又失去了她的儿子,你叫她怎么活?”她的声音充满了幽怨,仿佛任何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挡她寻找儿子的决心。

李子荣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尹玉兰挺拔的鼻梁,轻声说道:“你打听到荣宝奶奶的娘家地址,又找到了广西南宁。可你还是扑了个空。”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却也透露出对尹玉兰的敬佩。他知道,这个女人为了他们的孩子,为了这个家,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尹玉兰抓住李子荣的手,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嗔笑道:“你怎么知道?好像你一直在我身后跟着我似的。”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调皮,几分温柔,仿佛能化解世间所有的忧愁。

李子荣在尹玉兰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微笑道:“荣宝的奶奶能生出我这么聪明的儿子,她一定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母亲。她跟你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对你的性情了解得也差不多了,她肯定会算到你会到她的娘家去找她。”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信,几分幽默,让尹玉兰不禁笑了起来。

尹玉兰依偎在李子荣的怀里,小声呢喃道:“唉!败在你们这样一对母子手里,我也算输得无怨无悔,心服口服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仿佛是在说给自已听,又像是在说给李子荣听。

李子荣轻轻抚摸着尹玉兰的头发,温柔地说道:“其实,你们都没有输。输的是时间,是战火。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让我们失去了太多太多。荣宝的爷爷、荣宝的太奶奶,还有我们平静的生活……”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我往返奔波,穿越了繁华都市的喧嚣,跨越了乡间小道的宁静,最终在南京市郊的一所名叫育才的小学,找到了王兰香老师和她的孙子李荣宝。”尹玉兰闭上眼睛,在李子荣耳边小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释然与满足。

“谢谢你!姐!我李家列祖列宗、世世代代都感激你!感激你的宽宏大量。”李子荣的眼眶湿润了,他捧起尹玉兰的脸,那双曾经坚定而执着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感激与柔情。他的话语真挚而深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涌出,承载着他对尹玉兰无尽的感激与爱意。

尹玉兰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既有欣慰也有苦涩。她深知,这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但正是这些经历,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也更加明白家的意义。“等看见荣宝的时候,我突然明白过来。我一心想要带着儿子远走高飞,到美国定居。那份执念原来只是出于我的私心,可能并不适合荣宝。”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打在李子荣的心上。

“李荣宝他是中国人,他的骨子里流淌的是爷爷和父亲两代人身上英雄的血液。他应该继承先辈的使命,将他身上的红色基因,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尹玉兰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一种对家族荣誉的捍卫,对民族精神的传承。她明白,荣宝不仅仅是她和李子荣的儿子,更是李家未来的希望,是中国这片土地上无数英雄儿女的未来。

“为了让荣宝和他奶奶有一份安定的生活,我只是在教室的窗口看了荣宝一眼,就毅然离开了。”尹玉兰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她知道,自已的离开是为了更好地守护荣宝,让他在一个充满爱与关怀的环境中成长,让他能够真正地理解并继承先辈的遗志。

李子荣紧紧握住尹玉兰的手,他的眼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激。“姐!你给我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我一定还给你一个优秀的荣宝。”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掷地有声的承诺。他深知,尹玉兰的付出与牺牲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用尽一生的感激之情,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儿子,来回报她的深情与厚意。

说完这句话,李子荣给了尹玉兰一个深情的长吻。那个吻里,有他对尹玉兰的爱意、有他对荣宝的期待、有他对未来的憧憬。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要将这一刻的美好永远定格在心中,镶嵌在骨子里,永不磨灭。

天边,泛起了一丝鱼白的微光,预示着新的一天开始了。尹玉兰轻手轻脚地为李子荣穿好衣服,扣好每一粒扣子,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温柔与不舍。她再次给了他一个深情的长吻,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都凝聚在这一刻,李子荣热烈地回应着她。良久,尹玉兰缓缓打开房门,挽着李子荣的手臂,像一对恋人般,走出了这个见证了他们一夜温存的酒店套房。

酒店的大堂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服务员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当他们走出国际酒店的旋转门厅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那双眼睛,既熟悉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幽怨,她正是李子荣的妻子——胡静。

尹玉兰的心猛地一紧,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李子荣的手臂,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李子荣却显得异常镇定,他轻轻地拍了拍尹玉兰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惊慌。

“你的老婆胡静在酒店大门口接你来了。”尹玉兰小声在李子荣耳边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虽然勇敢,但面对这样的局面,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

李子荣却狡黠地笑了,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自嘲。“如果我是她,就把你和我捉奸在床,登报曝光。”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仿佛是在试图缓解这份紧张的气氛。

尹玉兰不解地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深知李子荣的性格,一向正直、坦诚,从未有过这样轻浮的言辞。在她的心中,李子荣一直是一个值得信赖与依靠的人,但此刻的他,却仿佛变得陌生起来。

李子荣却老实坦白道:“从胡静跟我结婚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变坏了。是不是有点晚?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不是真的?”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苦涩,仿佛是在掩饰自已内心的挣扎与无奈。他知道,自已与胡静的婚姻只不过是一场政治投机,为了各自的利益而结合,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变得复杂而微妙。在这场婚姻的舞台上,他们各自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似乎从未真正走进彼此的内心。

说完,李子荣挽着尹玉兰的手走出国际酒店大门,来到胡静面前。他深吸一口气,向胡静介绍尹玉兰道:“这位是玛丽莲-伊兰,美国中情局亚洲司情报联络官。伊兰小姐,这位是我的妻子胡静,中华民国国防部国际事务处副处长。”他的语气平静而冷淡,外交辞令张口就来,仿佛是在介绍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尹玉兰放开李子荣的胳膊,朝胡静伸出纤纤玉手,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胡小姐!幸会。”她的声音柔和而温婉,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她的教养与气质。

胡静象征性地伸出右手,与尹玉兰盈盈一握,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亮。“谢谢伊兰小姐替我照顾老公!”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与挑衅。

“完璧归赵。张三先生,我还有公务,回头见!”尹玉兰放开胡静的手,转身离开,步伐坚定而优雅。

尹玉兰走远了,胡静回过头来,目光如炬地盯着李子荣。“张三先生!你不解释一下吗?”她的声音低沉而具有张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试图揭开李子荣内心的秘密。

李子荣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淡定与从容,仿佛是在应对一场早已预料到的风暴。“你想要什么样的解释?是官方的,还是非官方的?”他的语气轻松而随意,仿佛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然而,在这轻松的背后,却隐藏着未知的惊涛骇浪,每一句话都暗含着深不可测的玄机。

胡静紧紧盯着李子荣,她的语气严肃而坚定:“张长官!我们来到日内瓦是受党国的派遣,不是来度假的,而是来执行任务的。作为中华民国国防部国际事务处的副处长,我想听一听你的官方解释。”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刃,试图剖析出李子荣背后的真实意图。

李子荣轻轻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递给胡静,声音低沉而谨慎:“事关机密,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回到酒店房间后再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慎重,仿佛这个文件袋里承载的不仅仅是文字,更是关乎国际格局最新动态以及党国的希望。

胡静接过文件袋,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迅速将文件袋放进贴身内衣里,随即招手叫了一辆的士,与李子荣一起离开了国际酒店所在的街区。

回到维也纳酒店房间,胡静将文件袋放在床头,并没有急于打开。她转身盯着李子荣,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张长官!你可是党国的高级官员,还需要你亲自出面,出卖色相去搞情报吗?如果被其他组织的间谍抓到了,党国颜面何在?”她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质问。

李子荣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他缓缓走到胡静面前,轻声说道:“静静!目前党国正处于风雨飘摇的险境之中,我们亟需了解美国对朝鲜问题的态度,来制定我们的决策。为了党国的利益,我这点名誉算什么?想当年,山口香子不是为了获得美国海军的情报,而委身亚利桑纳号大副的吗?”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胡静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如果你色诱美国中情局特工的内幕一旦被揭穿,你不仅会成为国际特工界的耻辱,更会成为对手眼中的笑柄!作为你的妻子,我也会蒙羞。”

“对一名特工来说,拿不到想要的情报,被对手压制,暴露身份,任务失败,那才是最大的羞耻。不择手段,只为胜利,这才是一名特工的信条。”李子荣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走近胡静身边,轻轻地抓住胡静的手。胡静却像触电一般,迅速挣脱了他的手,泪眼婆娑地盯着他,仿佛在等待一个她可以接受的答案。

“作为一名妻子,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见自已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上床?现在,请你给我一个非官方的解释。”胡静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呐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仿佛在这一刻,她所有的坚强与理智都已经崩溃。

“玛丽莲-伊兰,是我在日本留学时认识的朋友。”李子荣临时编了一套瞎话,试图敷衍过去,“我从日本回国后,就与她没有了联系。这次在日内瓦偶遇,纯属巧合。没想到她加入了美国籍,还是中情局亚洲司的情报联络官。我们昨晚相约在国际酒店的咖啡厅见面,聊了一晚上。她得知我的身份后,便给了我这份备份的文件,作为相识一场的友情馈赠。美国人是我们的盟友,这也不算过界。”

李子荣连自已都不知道,说谎话居然可以说得如此流畅,仿佛这一切都是真的。然而,胡静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哄骗的。她看着李子荣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或谎言的痕迹。但是,李子荣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似乎毫无破绽。

“你真的只是和她聊了一晚上?”胡静的声音带着一丝怀疑与不甘,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试图从李子荣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真相,“我看你们的亲密程度,好像超出了友情的界限。”

李子荣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作为一名特工,他早已习惯了在谎言与真相之间游走,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玛丽莲-伊兰虽然是亚裔,但她在美国生活多年,思想和行为意识与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差不多。美国人对朋友的热情,你不是见证过吗?詹姆斯-怀特对你,好像更亲密吧?”

李子荣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反击的意味,他巧妙地揪住胡静的过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一招果然奏效,胡静立刻闭口不言。在朝鲜联合国军的军营,美军少校詹姆斯-怀特对胡静的热情,也曾让李子荣心生醋意。虽然那种醋意的宣泄是装出来的,但也令胡静为之感动。

胡静哼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她本想说出李子荣在她的咖啡里下安眠药的事,以此来揭露李子荣的谎言。但这样做的后果,很可能会暴露她的真实身份,那代价就太大了。

事实上,胡静早已察觉到了李子荣的异样。那天晚上,李子荣为她冲泡了一杯咖啡,她虽然心生疑虑,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不久,她便感到一阵困意袭来,很快就昏然入睡。然而,就在李子荣离开房间之后,胡静却突然惊醒。她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卫生间,扣住喉咙,吐出了喝下的咖啡。

胡静心中充满了疑虑与不甘,她决定跟踪李子荣,揭开他背后的秘密。她悄悄跟到国际酒店,却发现李子荣转到酒店后面,就再也没有出来。胡静守在酒店附近,盯紧出入口,直到凌晨,才看见李子荣与尹玉兰从酒店大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