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春遥,我也要提醒你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她跟祁时风结婚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不爱自己。
那时候她是被爱冲昏了头脑,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后来被软囚禁起来养胎,她与他虚与委蛇,是为了给许家讨一个公道。
而现在,被祁野软禁在这里,她继续虚与委蛇,也是为了游游。
人有时候很脆弱,是因为有很多无法抵抗的时刻。
但人有时候又很坚强,只要活着,就有翻盘的可能。
“就是因为我走过这条路了,知道很难走,所以我才提醒你,保留好证据,那是你的退路。”
她将话题绕回了这个不在的孩子身上。
不管怎么样,陈春遥若是保留证据,将来真的告发祁野,以她公众人物的身份,也非常有分量。
只可惜,陈春遥冲动又胆小。
陈春遥深吸了两口气,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但是也不肯承认自己错了。
“我没办法,许听雨,我们不一样,他不会给我反击的机会的,我若是敢保留证据,他就敢将我丢进大海里。”
她也帮祁野做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知道他对旁人时有多狠。
曾经她以为自己有些不同,所以才敢跟他提出要个孩子的要求。
但这个不该来的孩子,告诉她,她在祁野眼中就是一条随时可以抛弃的狗。
他甚至在跟她“合作”的过程中,就给她挖好了不少的坑。
就算她没有提出要个孩子这种“痴心妄想”,最终她也会被抛弃的。
因为许听雨跟他之间的关系,需要牺牲她来推进。
“让我身败名裂,就是逗你一笑的小把戏,我跟你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许听雨惊诧她的认知,“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继续来伏低做小?”
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为什么还不死心,对这个男人抱有希望呢?
陈春遥嘲笑她的天真,“跟你也一样,我现在有得选吗?”
“你当然有得选,你把你知道的,告诉祁时风,他自然会保护你。”
“甚至,你保留那个孩子的证据,直接将真相公之于众,以你的影响力,也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这种情况下,我不信他还敢直接对你动手,难道他到哪里都能一手遮天吗?”
许听雨皱眉。
如果是她,不管后续是不是要跟祁野鱼死网破,该留的证据肯定会留下的。
当初她跟祁时风闹离婚的时候,也已经暗中收集了很多证据。
如果不是最后章秋捅了祁时风一刀,她被送出国,那些证据她肯定会提交的。
虽然后来那些证据,也还是被祁老爷子以她的名义提交了一部分,以此来斩断祁时风对她的情分。
但那毕竟是筛选过后的证据了,祁时风虽然麻烦了点,但最终平安无事。
如果真是她提交的,那他大概率真的会坐牢的。
而陈春遥就是太冲动,急急地亮出底牌,又在失败之后,急急地处理。
一来一去,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陈春遥显然将她的话听进去了,神情有些触动。
而这时候,管家也端着水从厨房出来。
她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说明你对他真的不够了解,他涉及的东西,你要是了解了,也会害怕。”
言尽于此,她不再说话。
这个孩子的事情,她认栽了,爱不爱的,也另说,现在只想保全自己的财产。
许听雨看了一眼朝这边走过来的管家,也不再说话。
今天她跟陈春遥说这么一通,完全是因为话赶话到了这里。
她本意只是想试探她一番,问她肯不肯站到自己这边来。
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的。
陈春遥被祁野洗脑得很成功,将他当成了神一样的存在,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她想从她下手,没什么太大的可能。
既然陈春遥这条路行不通,张婉又对祁野绝对的忠心。
那她能接触到的人里,就只剩下了管家了。
她目光审视,将管家又仔细打量了一遍。
这管家不是中国人,只是会中文。
从这几天接触来看,为人沉默寡言,但是很会看人脸色。
而且看得出来,他只听命于祁野,对其他人都带着疏离的淡漠。
想从他这里下手,只怕是更难。
许听雨收回目光。
外面的那些保镖呢?
她跟他们没有接触,但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问题来了,她现在也没钱。
就在她脑袋飞速运转的时候,管家已经到了跟前。
看到两人都不说话,陈春遥的脸色比之前要难看,估计谈话不太友好。
好在许听雨的面色如常,好似无事发生,接过水的时候,还低声道了句谢谢。
这落在陈春遥的眼中,也十分刺眼。
她总是这样,在什么环境下都能做到快速适应,保持优雅。
就是现在,被限制自由,被捏着命脉,她坐在这里,也优雅得如同高贵的女王。
明明她才该是最狼狈的,却反衬得别人都比她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