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坐在地的三人头摇的像拨浪鼓，一个字都没敢再说。
白雯雯这才转身，将饮血骨刀交还给陆轻舟。
龙卿宸满意的笑了笑，从储物戒里找出在血泊中捞出来的三瓶矿泉水，丢到了那三个普通幸存者身前，声音平静：
“那边的异植是被我们镇在这里的，你们最好赶紧滚蛋，不然等我们一走，你猜这些东西会做什么？”
一听这话，三人的神色更加惊惶，赶忙拿起地上的水，连滚带爬的跑了。
就连一句谢谢都没说。
看着他们几个的背影，白雯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默默地走到龙卿宸面前，低垂着眉眼，认错态度相当诚恳：
“龙队，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同情心泛滥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拯救的必要。”
龙卿宸笑了笑，屈指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白雯雯的脑袋：
“长记性了就好。”
人教人是教不会的，只有事教人，才能一教就会，刻骨铭心。
等到白雯雯情绪好转时，陆轻舟已经将捡来的军车修复完成，自己坐上了副驾驶。
………
接上江漓月几人，简单收拾了安全屋存在过的痕迹，军车就朝着慕容瑞风带领的第188支队伍开去。
只不过这次，坐在副驾驶带路的人换成了方远道，其他人都在车厢中休息。
陆轻舟终于有了些闲暇时间，闭目养神的同时，也在向幻梦蜉蝣询问一些他早就想知道的事儿：
“幻梦蜉蝣，现在你的目的应该已经达成一半了，可以和我实话实说了吧？”
此时的幻梦蜉蝣将自己变幻成了一个小巧的图腾，正和【匿藏之目】并排贴在陆轻舟的手腕内侧，宛如一个淡金色的飞蛾纹身。
心意相通的感受到这句话时，幻梦蜉蝣只犹豫了一秒，平淡中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就响在了陆轻舟的心底：
“你问吧，主人。”
“你到底为什么非要缠上我？当时和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陆轻舟仅用了两句话，幻梦蜉蝣就直接被问沉默了。
足足过了好几秒，她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你可以问的具体一点儿，现在我算是你手上提着的蚂蚱，我不会和你拐弯抹角，你也不用这样试探我。”
陆轻舟油盐不进地揪住那个问题：
“你和我签订契约，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活着，对吧？”
“是。”
幻梦蜉蝣回答的十分坦诚：
“其实我也是为了我们种族的延续。”
“我之前和你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的，不管在哪个世界，蜉蝣都是生物链中最底端、最不容易引人注目的存在。”
说到这里，她又停顿了好一会儿，显然是在组织语言：
“……我先和你说点别的吧，是关于进入其他世界后，外来者会受到的限制。”
“我会从头和你讲起，不然你还会有很多不懂的。”
“嗯。”
“不管是我，还是其他种族的外来者，凡是被你们称为【原始兽种】的东西，都必须遵守世界规则定下的死令，一旦违背，就必定会受到惩罚。”
“严重一些的话，还会被驱逐出世界，或者直接抹杀。”
这确实是陆轻舟的知识盲区，便继续询问道：
“对于你们的死令是什么？”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陆轻舟也算是外来者，但他不仅让这具身体觉醒了高等级的生命能力【修复大师】，还好端端的生活到现在，却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
幻梦蜉蝣确实和答应陆轻舟的一样，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条是唯一性，算是规则死令中为数不多的保护我们的条款。”
“不管是多强大的种族，只要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他们的一个族人存在，其他的家伙就无法过来，就算它强大到可以撕裂空间，破碎虚无，也不能。”
“只有上一个在这里的族人彻底死透，下一个同种族的存在才能穿过世界缝隙。”
这话让陆轻舟心下一沉，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猎魂心魔。
那只猎魂心魔被第279支队伍以惨痛的代价击杀后，血肉尸骨化作无数的控魂心蛊，下一只猎魂心魔也已经降临……
而最要命的是，陆轻舟现在已经被那只猎魂心魔盯上了，还不知道对方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个消息对于陆轻舟来说，还真是喜忧参半。
幻梦蜉蝣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
“第二条，就是对我们的限制。”
“作为外来者，我们能击杀的原生物种，是有数量限制的。”
“但根据外来者种族的不同，这个数量限制有多有少，并不统一。”
陆轻舟睁眼看了看军车上的经验条，唇角微微勾起：
“那你的数量限制是几个？”
幻梦蜉蝣的话音卡壳了一下，才回答：
“100。”
“那要是我让你杀人……”
陆轻舟一把将紧密贴合他手腕皮肤的“飞蛾纹身”揪了起来，放到了手腕骨上：
“你最多只能帮我杀100个人？”
“不是。”
幻梦蜉蝣坦然接受了被嫌弃的命运，乖顺的贴在陆轻舟的腕骨上：
“我已经与你签订契约，我杀的人也算是你杀的。”
陆轻舟：……
那岂不是说，要是其他外来者也找个人类签订契约，就能卡住这个bug，肆无忌惮的杀人了？
“也不是。”
幻梦蜉蝣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无奈意味：
“凡是被世界规则承认的契约，都是有明确限制的。”
“如果是主仆契约，人类为主，那外来者就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击杀数量虽然没有限制，它的主人却会对它进行约束。”
“当然，如果它的主人就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杀戮狂魔，那就另说。”
“要是外来者为主，人类为仆的话，能代表这对契约的主体就是外来者，它依然会受到击杀数量这个限制。”
幻梦蜉蝣语调悠悠：
“契约之所以被称之为契约，还能获得世界规则的承认，就是因为它一旦成立，那就算是神魂俱灭，也无法毁约。”
“在主仆契约中，一旦主人死亡，为仆的那方也会死，但为仆的死了，主人却不会损失什么。”
“就拿猎魂心魔来举例，如果它认了人类为主后再被杀死，就会直接死透，尸体也无法生出那么多控魂心蛊。”
“但对于虚妄魔鱼、冰滦兽这种外来者，人类就是食物，还是非常美味可口，有助于实力提升的食物。”
幻梦蜉蝣的反问一针见血，直戳问题最关键的地方：
“你见过谁会对食物俯首称臣、言听计从的？”
陆轻舟挑挑眉梢，虽然没有回答，却十分赞同。
要是换成他，他也不会对一盘红烧肘子礼貌谦逊。
陆轻舟的心神稍有放松，幻梦蜉蝣却说了个让他震惊不已的消息：
“除了击杀数量的限制，还有一条是，不能在世界等级较低时，使用高阶生命能力。”
如果陆轻舟没记错的话……邬愿说过，他的【修复大师】，是等级相当高的高阶生命能力……
但这么久以来，他却一直使用自如，甚至里面还融入了一些神话级异能【创世】的概念。
这是bug？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