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云一袭红色的新娘妆,坐在装扮精美的新房里。
这座新房,乃是侯府里最奢华最宽大的一个房间。
如果薛景云不是薛三爷最宠爱的女儿。
如果江尘不是救治薛家长公子薛景麟的最主要最关键的人物……
恐怕薛三爷断不会在短短的一个时辰里,命人把这间房子腾出来,还精雕细琢装扮成了婚房。
江尘陪着薛三爷和几个薛家的家眷以茶代酒喝了几杯之后,便退出了饭局。
虽然薛三爷同意取消今日的成婚大礼,但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所以三拜九叩,都是在内堂里举行。
送入洞房之后,新郎官的敬酒奉茶,也是以茶代酒,低调进行。
虽然是这样,江尘还是不愿意耽搁太多时间,浪费自己的精力。
更何况从周家村一路来到薛府,又在薛府经历了这么多事。
江尘也确实有些疲乏了。
“哎,不容易啊!”
江尘退出宴席,迈步出了厅堂,望着天空的明月,长叹了一声。
“我为了能娶薛景云,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十万两黄金!”
“还有几次三番的舍命相救。”
江尘站在台阶上,数算着这一路的艰辛和付出。
虽然因为薛家的势力,自己顺利化解了来自周老汉、周狗蛋的报复。
还顺便的铲除了东山清云寨的土匪,给周家村带来了一世安宁。
“但这一切都是次要的,付出总要有回报才行啊!”
110倍的返利!
气运值,魅力值……
江尘略带紧张的下了台阶,漫步向着婚房的方向走去。
吱呀!
江尘推开了门。
薛景云坐在床榻边上,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听到推门声,她的心头一阵的紧张。
“他来了!”
“会不会掀我的盖头,褪我的衣服,然后……”
上阵杀敌都无所畏惧,深陷重围也能冷静应对的薛景云,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听声辨位,她能感觉出来,江尘已经走到了床榻边。
甚至一只手已经搭上了自己的肩头。
“夫君……”
薛景云低声呼唤了一声。
“景云蒲弱质,还望将军怜惜……”
薛景云脸上滚烫如火,两只手紧紧的拧住自己的裙带下摆,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额……”
坐在床榻上的江尘,不但没有回应她一声,甚至都没有继续再有更进一步,更“嚣张”更“过分”的动作。
噗通!
一声长叹之后,江尘的身子倒在了床榻上,呼吸深沉。
“竟然睡着了?”
薛景云透过薄薄的婚纱盖头,望向床上。
只见江尘也是穿着一身的新郎装,半个身子躺在床上,腿搭在床沿上,已经鼾声如雷了。
“英俊不凡,还真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美男子哎!”
平时江尘穿着寻常百姓的粗布衣服,还没怎么感觉出来。
这会儿江尘换去了服饰,薛景云只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沉醉和折服了。
“或许……”
“将来我可以让他也从军,必能成为一名上将军!”
薛景云以前一直觉得,哥哥薛景麟,才是天下最英俊最聪明的男人。
可是自从昨天,当镇南王空降薛府,对她逼婚,上下一片无可奈何的时候。
土老帽出身的江尘,能够从容镇定的用计气走镇南王,给薛家解了围。
薛景云的内心深处,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江尘的胆气、智慧,无不让还有着一片少女心的薛景云,敬仰而敬服。
要不是这样,江尘敢说她已经怀了自己的骨肉,她早就跳起来翻脸了。
“夫君?”
“夫君,醒醒啦……”
薛景云又坐了一会,见江尘还是一动不动,而且似乎睡的十分的安稳。
“他……”
“他怎么能就这么睡了呢?”
“还有程序没走呢……”
江尘没来的时候,薛景云害怕那一刻的到来。
可是这时候见江尘沉睡如死,对她没有丝毫的染指,反而又有些失望和失落了。
“爹爹也是的,明明已经答应了我,以茶代酒聊表意思就行了。”
“怎么又出尔反尔,把他灌醉成了这样?”
“这不是耽误了大事儿啊!”
薛景云把江尘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小手中,无限的爱怜。
“不对,不对啊……”
“怎么没有一点儿的酒味儿?”
薛景云仔细闻了闻,整个房间里还是淡淡的香气,不曾有一点的酒味。
她很清楚的记得,有几次爹爹和哥哥喝醉的时候。
离得老远就能闻到浓烈的酒气,熏得令人作呕。
“难道是婚房里的香气太重,所以压住了酒气?”
“爹爹好像说过,喝了酒的人,要是缺了水,会生病的呢。”
薛景云犹豫了一会,又回头看看沉睡未醒的江尘。
果断的扯掉了自己头上的盖头:
“虽然仆妇反复的吩咐,这盖头必须要由夫君来亲自摘下,才算得上大吉大利。”
“但我既然已经是江尘的女人了,我就是能代表江尘,我摘下来,也是一样的。”
薛景云安慰着自己,放下盖头,到床前的桌上,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
“夫君,起来喝水啦!”
“夫君?起来嘛。”
薛景云轻轻推了江尘两把。
江尘翻了个身,面朝里面,继续呼呼大睡,根本就主打一个叫不醒。
“哎,干嘛喝成这样呢?”
“等明天起来,我得找爹爹算账去,哼!”
薛景云心里埋怨着爹爹,把茶碗放下,轻轻扳住江尘的肩头,想让他转过身子来。
因为她的腿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手劲自然也不算十分的充沛。
“嗯?”
“这么重的嘛?”
薛景云连续扳了两下,江尘的身子纹丝不动。
薛景云忽然起了疑心。
“不对呀!”
“我就算手劲未足,也不至于连个普通人的身体都扳不动啊?”
“他到底是喝醉了,还是装醉呢?”
薛景云伏下身子,又闻了闻江尘的后背:
“没有酒味儿……”
薛景云伸着头,想要去凑近江尘的面门,以确定江尘是真的喝酒大醉了,还是出了别的事。
但就在薛景云的鼻子,凑近江尘的鼻子,两个鼻尖就要碰上的时候。
沉睡的江尘,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