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营一连已经护送物资和伤员回驻地,他手头上还有两个连的兵力而已。
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
要么撤退要驻地。
要么顺带拿下一个据点。
孔捷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向下一个据点发动进攻。
权力不用,过期作废。
如今这两门步兵炮还在自己手上,可以借鸡下蛋。
哪天袁朗或者李云龙一个不顺心,把炮给要回去,他可又得拿着炸药包炸小鬼子炮楼。
“王营长,同志们累不累?”
“还行,咋啦?”
“要是同志们还能撑得住,要不然晚上再辛苦一下,咱们奔清水河?”
王承柱自然没意见。
他来之前袁朗便嘱咐他要配合孔捷,端小鬼子炮楼。
而且这次分到特别支队的三成战利品可都算在他们炮营的头上。
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袁朗大发慈悲,再给他弄两门步兵炮或者高射炮。
这买卖划算。
“行,坚决配合。”
孔捷大手一挥,一营二连三连迅速集合队伍,离开隐蔽的山坳,向清水河据点进军。
下半夜四点多钟,队伍抵达清水河。
隔着清水河,孔捷端起望远镜,看着一切如常的据点,轻轻一挥手。
一营三连的战士开始脱衣服过河。
“王营长,你们的炮兵阵地预设在哪?”
清水河边距离小鬼子的据点不过一公里,在河西暗构筑炮兵阵地,完全可以。
“就在清水河以西吧。”
“行,那我给你们留下一个连!”
王承柱皱了皱眉,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战前孔捷分享的情报表明,清水河据点虽然地形相比于莲花山不占优势,但敌人比莲花山还要多。
有一个小队的鬼子,还有一个连的伪军。
“孔团长,你给我留下一个连,那攻打清水河据点可就……”
孔捷嘿嘿一笑。
“你是老袁的宝贝疙瘩,咱必须得护你周全。另外,你多打几发炮弹,咱就高枕无忧啦!”
王承柱见孔捷这么说,也就不再啰嗦。
与其在这发扬风格,不如老老实实的打好每一炮。
但是他心里还是突突个不停。
难道是饿的?
王承柱说完便组织战士们构筑炮位,而自己个儿开了个小鬼子的牛肉罐头,哼哧哼哧的吃起来。
风卷残云般干掉一个罐头,把罐头盒子一丢。
“同志们,攻打清水河据点只有独立团一营的一个连,咱们必须先用炮弹摧毁敌人的工事,为他们冲锋扫清障碍。”
“是!”
“不必吝啬炮弹!全部打出去!”
王承柱说完便亲自调试步兵炮,然后坐在炮弹箱上等天亮。
早上七点左右,孔捷还是老套路,用铁皮喇叭叫据点里的敌人起床。
“小鬼子们,爷爷请你们吃早饭!手榴弹、子弹你们随便挑!”
据点内的伪军连长熊瞎子还在床上躺着呢,一听见响动,囫囵一下就翻坐起来。
“操他妈,点怎么这么背!皇军前脚走,咱们后脚就被包围了?”
熊瞎子说完就沿着营房和炮楼的壕沟,钻到炮楼顶。
他抬眼一看,据点四周已经围了一圈穿着灰色军装的八路。
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土八路而已,不是特别支队。兄弟们都给我稳住,等八路上来再给我打,千万不要慌。
等把八路打跑了,我给你们在皇军面前请功,咱去安丘城内最大的窑子里过一夜。”
伪军一听逛窑子,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八路以前也经常围据点,但都被打发走了。
想必这次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妈的,皇军把掷弹筒和九二重机枪给搬走了,不然高低给他们来两下。那个谁,给老子拿一支步枪过来!”
熊瞎子五大三粗,以前是山里的猎户,枪法极准。
因为染上吃喝嫖赌,钱花的跟流水一样,打猎的那点钱远远不够。
便开始给山里的土匪带路报信。
一来二去干脆落草为寇。
因为枪法准,外加心狠手辣,逐渐成为大当家。
等小鬼子一来,毫不犹豫的穿上狗皮。
“妈的,耳朵塞驴毛啦!老子让你拿支步枪!”
“唉!”
狗腿子把步枪递到熊瞎子的手上。
“小子们,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眼,看看咱的枪法,什么叫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
他抬起标尺,将准星瞄在大喇叭上,轻轻扣动扳机。
砰……
孤零零的枪声在旷野里回荡。
子弹铛的一声,将铁皮喇叭打了个大洞。
“好!”
“百步穿杨!”
“连长真乃神人也!”
彩虹屁吹的熊瞎子有些飘飘然。
“小意思,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要是土八路敢上来,咱就一枪一个。他们手里没有弓箭武器,咱这碉堡就固若金汤。”
“对,连长说的没错,只要咱当缩头乌龟,土八路就无处下口……”
熊瞎子一只大脚踹过来。
“你他妈不会说话就别说……”
轰隆……
一发炮弹从天而降,直奔清水河据点。
不知是因为王承柱的亲自调校,还是因为运气好。
第一发炮弹就落在炮楼顶部。
刚刚还耀武扬威,百步穿杨的熊瞎子被炸的四分五裂。
“他妈的,有炮!”
没有小鬼子的震慑,这些伪军一个个把头缩到炮楼内,跟沙丁鱼一样,挤得满满当当。
十来发炮弹砸下去,孔捷便带着战士们冲上来。
这残余的几十头伪军,对于嗷嗷叫的独立团来说,那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三下五除二分的收拾干净。
“团长,怎么一个鬼子都没有?”
孔捷愣了愣。
晋西北据点炮楼林立,多如粪坑里的蛆虫。
但是无论如何,每个据点多多少少有几个鬼子兵。
“一个都没有?”
“嗯,检查了好几遍,确实一个都没有!一水的伪军!”
孔捷还是不信,立即揪住一个抱着头蹲在地上的伪军问道:
“八路爷爷饶命!”
“老子问你,鬼子去哪了?”
“回八路爷爷,昨天下午皇军接到一个电话,然后晚上天黑全部撤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清水河是个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