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出来的?”宋长亭直接问道。
荷华脸上带着和平时不一样的微笑,淡薄而又神性。
“我当然能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荷华淡淡回答,“我来这儿是为了告诉你,恐怕萧兰成不会放过你,你应该回南虞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别忘了,你有一身悬壶济世的本领,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小情小爱的。”
宋长亭早就察觉到这件事绝对有想不到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她从小长大的侍女。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陷害虞青棠,逼他离开这里,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荷华皱眉:“你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算了,你是气运之子,我不能拿你怎么办。你想要虞青棠安稳一世,就离她远点,你们身负气运,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不要牵扯上她。”
宋长亭眼眸裂开:“你,你到底是谁?”
荷华抬起眼睛,星辰落进眸子里。
她是,世界上最悲惨的系统!
要不是这些人疯疯癫癫,不好好完成任务,她怎么会这么辛苦。
荷华咽下去所有苦楚,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了你不需要知道,你要是再这样碌碌无为下去的话,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怎么他们都这么难交流。
还是,青棠本性纯良。
宋长亭莫名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可萧兰成,他凭什么能陪着青棠。”
“他们不会在一起的。”她说道,顿了顿,然后补充:“孤独终老雄才大略的帝王,不会有真爱,青棠会有自己的未来。”
静谧的黑夜,时光静静地流淌。
今天是三月三上巳节。
宋长亭并没有回答,荷华实在懒得和他解释,“你的时间不多了,赶紧去南虞,不要在大梁停留,否则会有灭顶之灾。”
荷华回宫的时候,恰好听说长乐宫的宫人都被放出去了。
荷华立刻跑回虞青棠身边,对方一看到她眼神都变得亮晶晶,“荷华,你回来了。”
她脸色实在苍白,荷华担心的要命:“娘娘看起来怎么这么虚弱,不舒服吗,应该早点请太医。”
虞青棠摇摇头,那双美眸像是藏着浩瀚的星辰大海。
“不是哦,我怀孕了。”
她声音十分清脆。
荷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脱口而出一句什么,随后又理智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是么,那太好了.......”
虞青棠没发现她的异常,“太医说一个多月了,现在胎气不稳,让我好好养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你都不知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心慌高兴。”
要做母亲,她怎么可能不高兴。
可是上一世流产的光景还历历在目。
荷华看着她心情愉悦的样子,眼眸越来越深。
虞青棠突然拉住她的手,“荷华,快去准备吃食,我一定要多吃点!”
荷华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连忙答应。
不过,萧兰成呢?
得到太医准确消息之后,萧兰成转身将太医召到未央宫。
“胎儿是否无恙?”
太医战战兢兢:“龙子无大碍。不过,娘娘怀孕时心情郁结,如今胎像不稳,恐怕要好生保养。”
心情郁结。
她竟然心情郁结。
“而且娘娘素来体弱,现在不是怀孕的好时机,这一胎恐怕要遭罪。”
“你现在跟朕说这些?”萧兰成冷声道,“好好服侍皇后,务必让她平安生产。”
“是是是。”太医连忙应住。
太医告退以后,萧兰成独自坐在未央宫中。
赵公公还以为他心情不佳,“陛下今天还没吃东西,要不然奴才去传膳。”
按理说,陛下如此疼爱娘娘,这应该是个好事啊。
这真是让他捉摸不透。
“不用。”男人声音沉闷。
赵公公想不通,陛下这是怎么了。
突然,男人唇角勾起,俊美的脸庞浮现出巨大的喜悦,一向阴翳的眸子闪过细碎的光芒,声音都带着惊喜:“朕要做父亲了。”
“.......”
“朕要做父亲了。”他再一次重复。
“摆驾,去看皇后。”
赵公公:“......是。”
刚刚还一团阴霾,怎么突然喜笑颜开。
萧兰成来到未央宫的时候,虞青棠刚刚用完膳,正看着一碗黑乎乎的安胎药皱眉。
“这么苦的东西怎么能喝得下去。”虞青棠不敢相信,“而且这个要喝到生产?!”
太医再一次战战兢兢,“娘娘,这药是陛下吩咐下来的,微臣用了最好的药材,为了您腹中龙胎的平安,您得受点苦。”
虞青棠摆摆手,“本宫不为难你,你走吧,就当看着本宫喝过了。”
太医:“.......”
这能不能上升到欺君呢。
“连喝药都觉得苦,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男人声音温和,来到长乐宫,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太医,接过他手上的药碗,“都下去吧。”
长乐宫内的所有人退下,只剩下虞青棠和萧兰成。
虞青棠不知他现在气消没有,刚刚太医说完她有身孕的时候,他转身离开。
这男人真是捉摸不透,曾经不是他很想要个孩子么。
莫非,他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
“喝药,以后都要记着喝。”她向来身体柔弱,萧兰成拿到嘴边尝了一口,然后伸到她嘴边,“张嘴。”
虞青棠神色平静,不着痕迹地退后:“陛下还在生气。”
“朕生不生气,你都要喝。”萧兰成瞥了她一眼纤瘦的模样,“瘦成这个样子,怎么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
虞青棠深深吸一口气,“臣妾当然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陛下放心,我会比任何人都爱护疼惜他。”
萧兰成身体一顿,忍不住皱眉道:“难道朕就不疼惜爱护他?虞青棠,不要再耍脾气。”
“臣妾耍不了脾气,”虞青棠闷闷道,“陛下现在都不信任我了,我哪有资格耍脾气。”
让她喝药,哪里是记挂她的身体。
无非是为了这个孩子而已。
男人看她赌气的模样,淡淡轻嗤,随即将手里的药一饮而尽,低头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