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人拽住她, 将她往上拽,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松开了池曳的手,她下意识张嘴拒绝, 四周的水呛得她眼前一片模糊。
她被拉出水面后, 看也不看是谁, 狠狠推开对方:“她溺水了!快去救她!”
有人应了一声,“小姐别着急,我现在就去。”
紧接着便扎进水里,宋以昭哪里能不紧张呢,她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
好在很快他们就把池曳拉上来了,和宋以昭一起带上岸。
宋以昭庆幸自己没有晕过去, 她看着没有醒来的池曳, 泪水不住地往下落,和河水混在一起,分不清脸上的是河水多还是眼泪多。
简茵抱住宋以昭,温声哄道:“没事了,娘在这。”
宋以昭哽咽:“娘……”
简茵一眼就看出她想说什么,安慰道:“没事的, 不过是溺水了一会儿,很快就好。别担心,娘带你们回去, 给你们请最好的大夫。”
宋以昭拉住池曳的手不再挣扎, 背着她们两人的人速度很快,有时候背着她的人跑快了,她会用力抓紧池曳的手, 确保不会被分开,这才安心。
一路上, 宋以昭紧紧盯着池曳发白的脸看,最终她还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梦见她在水里怎么呼救都没人来救她,等到她出了水面,却发现河里飘着一个熟悉的人,毫无生机。
她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娘在这。”
宋以昭看向简茵,第一时间却是去找池曳,“她人呢?”
简茵顿了一下,轻声说:“她没事,现在正在休息,等她休息好了我再带你过去看看。”
宋以昭抿唇:“我现在就想去看她。”
简茵眼神闪躲,有些局促:“现在不行,现在你们两个身体都不好,过去了对你们两个都没有好处。”
她越是不让她却,宋以昭越是不安,她警觉问:“是不是出事了,所以不愿意让我去找她?”
“当然不是,”简茵矢口否认,“是她需要休息,明天再让你去看她好不好?”
听说要等到明天,宋以昭看了一眼窗外,现在已经天黑了,她妥协道:“明天一早我就要去看她。”
“好,你现在好好休息。”
简茵安抚了她两句,又哄着她吃了点东西才离开。
她离开之后,宋以昭却没法入睡,她做的那个梦还历历在目,她得确定池曳没事她才能安心。
她想着便起身偷偷摸摸走到门口,如今没有关着她,门口的丫鬟靠着门框睡得很沈,宋以昭轻手轻脚出门,刚走两步就听到丫鬟含糊的声音:“小姐,你要去哪?”
丫鬟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生怕说话声音大了会吓着她。
“和我一起送回来的人呢?”
丫鬟犹豫着说:“夫人不让您现在过去看她。”
“你不说我也不说,没人会知道的,我就远远看一眼就走。”
“好吧,我带你过去,不过小姐你等我一下。”
她说着回了屋里,拿了一件厚披风,披到宋以昭身上才满意。
丫鬟带着宋以昭到了客房那边,客房这边难得收拾起来,平日里很少有客人到她家做客,如今收拾起来还是有几分萧条。
宋以昭看着前面亮着的屋子,撇下丫鬟快步走过去,丫鬟在她准备进屋之前拉了一下,“小姐,说好的只是看一下,别打扰到她休息,您说话可得算数。”
宋以昭楞了一下,到底没有推开门,走到窗边。
窗户开着一条缝,她往屋里看去,能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不过看不清脸,宋以昭头也不回问:“她怎么样?大夫有没有说什么?”
“大夫说休息两天就好。”
丫鬟说话的时候声音小小的。
宋以昭看了一会儿,这才跟着丫鬟回到屋里,尽管去看了,回去之后她依旧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她就带着丫鬟要去找池曳,简茵正好来了,拦住她问:“是要去看她?”
宋以昭点头。
简茵说:“行,我陪你过去,不过只能看着,别打扰到她休息。”
简茵那么关心池曳,宋以昭没觉得开心,倒是不安越来越浓烈。
简茵和宋以昭进了屋之后,远远地看着床,简茵拉住宋以昭站在门口你,宋以昭看向床,床帘拉上了,几乎看不清床里面是什么情况。
不等宋以昭问,简茵就低声解释:“拉上挡风,担心染上风寒。”
宋以昭半信半疑,简茵却扯开话题:“行了,人你也看过了。走吧,回去休息。等你好了,她也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你们想在一起待多久就待多久,娘绝对不会拦着你。”
宋以昭蹙眉看了一眼床,到底是跟着简茵走了。
回到屋里,宋以昭躺在床上,屏退了下人,表示自己要休息。 等人都走了,她悄悄从窗户出去,绕了一个大圈子过去去找池曳。
池曳屋外没有人守着,宋以昭有些奇怪,池曳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怎么家里没有个人守着呢?万一需要找人找不到怎么办?
她越想越奇怪,轻手轻脚推开门进去。
推开屋门,屋内之人毫无动静。宋以昭满心疑惑,她走到床前,轻轻掀开床帘,并未见到想见之人,反而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是谁?为何在此?”
宋以昭当下便将她视为贼人,那女子赶忙摇头,摆手解释:“小姐,此事与我无关,是夫人让我在此假扮她,并非我的主意。”
“我娘让你假扮她?为何要这般做?”
女子连连摇头,不愿多言。
宋以昭一把将她从床上扯下,床上毫无药味,此时她才明白之前来这里觉得的奇怪是什么。
若池曳受伤,理应会有人为她治疗,那此处应当有药味才对,可如今这里一点药味也无,也就是说池曳自始至终都未曾来到宋家。
她脸色难看,跌跌撞撞地跑去寻找简茵。
简茵见到她,便知晓发生了何事,轻声说道:“你冷静些,我慢慢与你解释。”
宋以昭抿唇问道:“她去哪儿了?”
“她不在这里。”
宋以昭转身欲走,简茵拉住她:“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她。”
“你去哪儿找她?”
“我去她的住处找她。”
“你去那里也无用,”简茵顿了一下,轻声道,“你找不到她了。”
宋以昭看着简茵,虽没听到她亲口说,仍是止不住脸色苍白:“为何找不到她?是不是我不听她的话,让她落水,她生我气所以不愿见我,故意躲起来了?”
“不是……”
宋以昭不等简茵说完,又继续猜测:“不是的话,那是不是她觉得我不适合做朋友,所以不愿与我见面,一声不响就悄悄走了?”
“也不是。”
连续被否定,宋以昭暴躁地问道:“什么都不是,那为何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