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由冷哼一声。
恐怕吴家祠堂的异变,乃是由邪道士一手所致,为的就是跟我鱼死网破,以报复我打断他炼化怒魄之仇。
好一个得不到就毁掉,甚至不惜把列祖列宗都变成邪物。
“看来连环死阵,还有一个功能便是加速吴家祠堂的邪化,否则没办法解释,这里的邪物为何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完全吸收我媳妇的怒魄之力。”
就在我沉声分析之际,突然想到什么,心头顿时一沉。
“吴家先祖不是最凶的邪物,因为邪道士的女儿吸收怒魄之力时间更久,融合的也更高。”
“与其说,东西偏堂的邪物是为了保护吴家先祖,倒不如说,整个吴家祠堂都是在保护邪道士的女儿阴妇罗!”
一听这话,白鹤道人的脸色明显失去了血色。
毕竟由上百具吴家祖先尸体组成的畸形邪物,就已经强大到令我们根本提不起半点抗衡的念头,而现在我却说出还有一个更强的邪物,即便是白鹤道人这种见多识广的苦行修士都难免陷入绝望。
“看来咱们要死在这了。”白鹤道人靠在墙边,有气无力的苦笑一声。
“我倒是无妨,毕竟年龄大了,可你们毕竟是年轻人啊……”
你们?
听到这话,我突然想起李文希和吴赫,连忙追问他们俩的安危,得知当李文希想要再冲进来时,被吴赫死死拽住,没有再被卷进来,我这才松了口气。
这里的每一个邪物都强大的不像话,而我道行浅薄,白鹤道人又受了伤,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等死?
不!
在帮媳妇将七魄尽数回收之前,我绝不会放弃!
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八卦袋,又下意识摸向身后的驱魔剑,发现背后也是空的,这才想起之前与吴家先祖激战时,驱魔剑丢在了正堂大门位置。
此时我虚弱至极,无法再控制颜如玉,就连媳妇也因为帮我争取时间而陷入了沉睡。
难道真的弹尽粮绝了?
等等!
我还有一张牌没用。
“老家伙,听我的!咱们就在这耗着,相信转机很快就会出现。”我瞬间燃起希望,轻声安抚道。
白鹤道人苦笑一声:“年轻人又干劲是好事,可狐妖和颜如玉都帮不上忙了,难道你还有这种级别的底牌不成?”
“没错!”我脱口而出,眼神充满信心。
白鹤道人脸上尽是惊讶:“那狐妖强大到连我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步,颜如玉更是最顶级的护法邪灵,你能得到这二女相助,哪怕道行浅薄,仍旧可以称之为年轻一辈最强的修士了。”
“结果……你居然还有第三个顶级助力?我云游四海至今所经历的奇事,与你相比,皆是黯然失色。”
白鹤道人无比期待的问道:“这回是什么?”
我嘴角上扬,兴奋道:“老家伙,你听说过……吸血鬼吗?”
“吸血鬼?”白鹤道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惊诧道:“当然听说过,毕竟时代变了,很多西方邪物虽然不敢真的涉足咱们的土地,可名气却一个比一个大。”
“吸血鬼与僵尸,颇有几分相像,只不过僵尸乃纯粹戾气和晦气的化身,吸血鬼似乎更像是精怪?”
不愧是苦行修士,见识就是多。
而且这老家伙古道热肠,心性极正,因此我直接把芬妮修女长的秘密告诉了他。
“圣子教创始人之一?!”
“西方中古伯爵贵族?!”
“遭受圣遗物致命一击而不死的吸血鬼?!”
白鹤道人不断发出惊叹,看我的眼神变了又变,除了惊讶便是叹服。
不过紧接着他就话锋一转:“咱们被困在祠堂里,你又如何把那个女吸血鬼叫来?”
我眼睛微眯,充满信心道:“吴赫虽然脾气古怪,却反倒是最大的功臣。”
“既然他拦住了文希,那咱们只需要等着即可,文希那丫头最是聪明,肯定会去向芬妮修女长求助。”
白鹤道人点了点头:“眼下除了相信你之外,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但愿天师眷顾,令你我二人化险为夷。”
就在这时,供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异响。
吱呀……
吱呀……
声音是从正上方传来的,似乎是房梁快要不堪重负,即将断裂。
我和白鹤道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
短短几秒钟过后,房梁发出的吱呀声就已经变得异常刺耳,紧接着是一阵噗通噗通的撞击声。
我马上联想到那些倒挂在房梁上的诡尸!
一个无比诡异惊悚的画面,在我脑海中冒了出来。
那些诡尸正在摇晃身体,像是即将破茧而出的飞蛾一般。
哗啦啦!!!
随着一声巨响,门窗被一股怪力撞开,紧接着强烈的阴风倒灌进偏堂里,将供台桌布吹得剧烈翻飞起来。
当桌布向上飞起的瞬间,那群脑袋朝下的诡尸也映入了我和白鹤道人的视线里。
“果然要破茧了!”我在心里不由惊呼一声。
此时诡尸身上的绷带已经松动,正一圈一圈的从身上脱落,在地上堆积成一个个绷带组成小山。
而最先露出来的自然是脑袋!
离我最近的诡尸是个中年女人,她的整张脸异常臃肿,呈现出病态般的惨白,同时坐脸和脖子位置冒出一团团,如同葡萄般的脓疱,蛆虫和黑色线虫不断在这些半透明的脓包里扑腾着。
哗啦啦……
桌布落下。
我和白鹤道人早已经惊得满头大汗,将后背紧紧贴在墙上,尽可能的缩到供桌下面,免得被诡尸发现。
结果这时桌布再次被吹飞。
中年女人的脸正对着我们,两个血红色的眼球正在眼眶里胡乱转动着。
啪!
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微弱脆响,中年女人脸上的脓疱炸裂,黄褐色的脓汁喷出时,还跟着一条黑色线虫,好死不死,那条线虫正好落在我脸上。
然而女人的眼球转动速度越来越慢,说明她的意识正在恢复……
我只能缓缓攥紧拳头,任凭线虫在我脸上爬来爬去,不敢有丝毫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