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达成了某种协议, 但是整个过程都没有问过他同不同意。
他才是当事人啊，为什么没有拒绝的权利？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随意触碰他的东西？
不管理由多么高尚, 也不过是个卑劣的手段！
“我不同意, ”段宿上前, 一把抓住虞清的手腕, 满怀愤怒，“我不允许, 你知道吗？”
虞清知道他对于这件事的抗拒, 也知道这件事发展下去可能得到的结局, 但是, 她已经没办法再拒绝了。
因为系统已经打开了。
“没办法了段宿, 下一个地方再见吧。”虞清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周围的一切开始模糊，白光肆意淹没所有的东西，这次连休整区都没有去, 直接就来到了系统所说的下一个地方。
不过, 人性化的是，系统给她换了身衣服，那身冗长的嫁衣终于脱了下来。
【宿主，这里的一切情况我都会帮你, 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问，我会尽自己所能保证你的安全。】
难得在进入副本后, 听到了系统说了句人话。
虞清点头，观察起了四周。
周围一片黑暗, 只有头顶处开了一扇彩窗，五颜六色的模样, 洒下了唯一的光亮。
虞清将视线放远，这才发现自己站的地方是一个长廊，因为环境太过于暗，她无法看到是否有尽头。
向前走了两步，虞清注意到整个长廊里，只有一样东西。
门，每走几步，就是一个门，还都一个样。
只要向前走，门就会不停地出现，就好像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循环。
长廊无限延伸，门也不停地出现。
虞清感觉有些不适，这种循环让她有些反胃和犯晕。
“这是哪？”虞清捏了捏眉心，问系统。
【这是古堡的内部，每个门对应的是一个场景，等你把所有的门都通过了，就可以离开了。】
“你这话怎么让我这么熟悉呢？”虞清觉得好笑，“那我从哪扇门开始？”
【往前走，我让你停下就停下。】
虞清照做，迈开步子一直向前。
整个长廊就像是不停地复制粘贴，越往前走，虞清越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前了。
【停，就这扇门。】
停下的那一刻，虞清松了口气，虞清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在转动的时候想到了一件事，“段宿呢？”
许久没有得到系统的回答，虞清有些不耐烦，“你不是说，我问的你都会回答吗？”
【......】又是几秒沉默，系统才选择回答，【他是这里的boss。】
“什么？”虞清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是这个副本的boss，这就意味着我要又要和他对立，这也是你的计划吗？”
【不，不是我，他是在这里开啓的一瞬间，自愿选择的。】
自愿选择成为boss？因为这里有和他相关的东西吗？
“那原来的呢？”
【原来的，被他关起来了...去救他吧。】
救谁？救被关起来的原boss，还是救段宿，这句话里，两个人都被涵盖了。
“那你要全力配合我。”说完，虞清就直接推开了门。
门里白光大亮，刺得虞清缓解了好一会，等到光亮恢复后，虞清注意到这里是个考场。
所有的人都已经落座，只有一张桌子是空着的，这显然是给虞清留着的。
“...这是让我考试？”
【是的。】
虞清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但是显然没有一点转圜的馀地。
虞清做了会心理建设，发现不管做多少建设，自己还是真的讨厌考试后，放弃了挣扎。
“一定要拿满分。”只是当她刚迈开步子的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就出现了这句话。
一道不知来处的女声，声音却很清晰。
拿满分？开什么玩笑？她这辈子没拿过满分的卷子。
“不拿满分怎么样？你会杀了我？”虞清问，但女声却再没响起。
虞清也没继续追问，相比于得到这道不知来由的话的回答，她还不如直接问系统来得快。
但是虞清依旧没有选择落座，她只是不停地环顾着四周，企图继续磨蹭会时间。
直到npc监考老师实在是等不下去上来带虞清落座的时候，虞清才打了个哈哈坐了下来。
只是落座的一瞬间，整个考场就响起了清脆的考铃。这道声音直戳耳膜，仿佛是奔着让虞清失聪来的一样。
虞清蹙眉暗骂了一声，等到声音彻底停下后，她就看见了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试卷。
密密麻麻的公式......
“......”她这辈子，和数学的爱恨情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周围的人已经开始下笔了，沙沙的声音不断催促虞清下笔。
虞清扫了一眼题目，只觉得两眼一黑：完全不会啊...
就在此时，那道女声又响了起来：“快点写啊，必须拿到满分！”
靠，急什么？急急国王吗？这么急怎么不自己来写？
虞清心里烦闷，她真的很讨厌这里。
【你竟然害怕考试，】系统略带震惊的说，【我完全没想过你害怕这个。】
“我不是害怕考试，我是一到这个环境，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的事，”虞清靠在椅背上，选择摆烂，“有一次考试，我被...算了。”
虞清闭上眼睛，直接掐断了这个话题。
但是当眼前变成一片黑暗后，她竟然直接回忆起了那段过往。
——
那是她初一那年。
“虞清！小小年纪，你竟然学会了抄袭！”监考老师直接将试卷摔在了她的脸上，纸张的声音很大，吓了虞清一跳。
虞清看着摊开在地上的试卷，大声反驳：“我没有！”
“还敢狡辩！这张纸条实在你的抽屉里找到的，还敢说不是你！”
“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事，而且在我的桌子里就是我的吗？老师你真的查了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和老师说话的。”老师怒火中烧，直接一掌拍在了她的座位上，“明天叫你爸妈过来，我和他们好好聊聊你的家教问题。”
“老师！她没爸妈！”不知是谁开的口，惹来了哄堂大笑。
直接戳开了虞清好不容易建立的倔强。
“我有爸爸妈妈！你们才没有！”虞清站起来，将声音提得很高。
“那确实没办法聊聊家教问题里，你都没有。”老师嘲笑一句后直接离开，再没理会虞清的话。
虞清站在座位上，周围的笑声格外的清晰，所有的笑声和议论都是在说她，但是她又有什么错呢？
抄袭？可是抄袭的明明是另外一个人啊，她只是举报了而已。
是她想当孤儿吗？可是她以前是被爸爸妈妈宠在心上t的孩子啊，他们只是走得快了一点，没让她追上。
她做错了什么？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后来她也不想去问。
别人的言语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她自己的，别人的话休想改变她。
——
【你真的不写？】
虞清回神，睁开眼就看到了监考老师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
那双瞳仁完全漆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
“......”这是催她下笔啊。
交白卷不行吗？她真不会啊！
“我写我写。”虞清坐正，装模作样的拿起笔，在题干上画了几笔。
尽力了。
虞清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命苦，没想到毕业这么多年，她还有重回考场的机会。
【你按我说的写，我告诉你答案。】
？她听到了什么？好像是考神在说话。
“你说，”虞清将笔尖放在括号处，“我一定听你的。”
在系统的帮助下，虞清简直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下笔迅速，没有丝毫的犹豫。
只是当她做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教室里隐隐约约响起了什么声音。
虞清疑惑地看过去，发现了有一个孩子正在哭。
“他哭什么？”
【题不会做，专心一点，这是大题，步骤很多。】
“哦。”虞清收回视线，按照系统的步骤解答。
等到最后一笔写完，虞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她甚至放松的伸了个懒腰。
“噗——！！！”
虞清一怔，朝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刚刚还在哭的孩子，已经将手中的笔，插在另一只的手背上。
直接贯穿了。
鲜血不停地往外流，已经染红了桌上的试卷。
随后，其他的孩子也开始类似的行为，甚至有些孩子，直接拿笔戳穿了自己的脖子。
血腥味在瞬间蔓延，虞清都不知道看哪里才能忽略这些场面，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再去看一眼，可能就会彻底崩溃。
【闭眼，别看。】系统的声音给了虞清选择，她闭上眼，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握成了拳头。
时间不断拉长，周围的声音却没有因此停下，一直持续到了考铃再次响起，监考老师说收卷的时候，周围的声音才停下。
【睁眼吧，已经没事了。】
虞清有些犹豫，但还是慢慢地将眼睛睁开了。
只是当视线恢复清明后，虞清忽的愣住了。
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原来的样子，所有的孩子还是自己进来时的那样，他们有秩序的离开考场，仿佛真的只是经历了一场考试而已，中间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为什么？”
【因为已经考完了。】
“不，刚刚明明发生了那样的事，我都闻到了。”
【...因为你的试卷是满分试卷，和你争同一个名额的他们已经输了，所以他们才会有做出自残的行为。】
“我是满分？”
【当然，毕竟帮你的是我。】
虞清点头，但随后又意识到了什么：“就因为一场考试，真的有人会这样对自己？”
【呵，当然，就算自己不这样做，也会有人要他们这样做，这就是没达到预期的惩罚。】
“你为什么要设定这样的场景？这不就是纯血腥吗？”
【...我承认我夸大了某些事，但是，这里确实是发生过的，不用急着质疑。】
发生过的？是这场考试还是那些自残的行为？
等会，虞清忽然想到了什么。
在第二个副本里，她看到过的一幕，乐乐坐在窗前，不停地写着不符合年龄的试卷，身后出现的女人，也一直在强调要他比赛拿奖。
这里面肯定有关联。
段宿在原来的副本里藏了东西，而系统又说，这个地方可以触碰到段宿的秘密。
这就是段宿的过往吗？他不愿意提起的过往。
如果她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么她就需要继续向前探索，下一扇门，她又能看到什么呢？
“现在能出去了吗？”虞清问系统，“下一扇门，你带我去吧。”
【可以，出去吧，我引你去下一扇。】
虞清最后看了眼这个考场，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窗外的微风还吹动着那棵翠绿的树。
这一幕却让虞清恍惚了一瞬，她好像在很久以前，也看过这一幕，风吹着窗外的一切，而她却只想着逃出窗外。
【怎么了？】
虞清最后摇了摇头，笑了一声：“没事。”
虞清打开门，却在准备出去的一瞬间，听到了系统大喊：【往后退！】
脑子还没来的反应，身体就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动作。
“砰——！”
虞清重心不稳，直接坐在了地上。
她的视线从地上那把剑慢慢上移，看到了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头上带着一顶女巫帽，让她看上去像是落入了墨色一样。
而她的脸也和记忆里的一样，依旧是被黑雾包裹。
“你是谁？”虞清盯着她的脸看，问出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