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嫂子快生了,家里顾不上我的事,能不能拖拖?”
“哎呦,成亲不是买菜,还讨价还价!六月没好日子,五月二十八不办,就得等到七月。”
芸香没想到这层,刘凤喜一说,她有些发愁。
毕竟夏金澜急着上任,婚事哪能拖到七月。
方玉竹这时站起来,不等芸香和朱大娘说,自己定了主意,“就定五月底,我们会准备好的。”
方玉竹这么一说,刘凤喜脸上又堆起了笑,拉着朱大娘把聘礼又数了一遍。
东西还是那些,但数量翻倍,足见夏家对芸香的看重,朱大娘这才放心。
芸香坐在堂屋里生闷气,不是觉得自己委屈,是想家里人这么急着把她嫁出去?
这么一想,忍不住落泪。
怕外人看见,她去了谷茉的东屋,一进屋就哭得停不下来。
谷茉教归安认字,被她吓一跳,忙问,“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夏家欺负咱们了?”
“不是,嫂子。”芸香哭着坐到谷茉身边,哽咽道,“她们定了日子,五月二十八,嫂子,你还没生,我怎么安心嫁啊?”
谷茉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为这个,哭笑不得,忙说,“没事,你嫁了,我生了,你回来不就得了,正好省亲,再说,一个村里,怕什么?”
芸香一听,哭得更厉害,摇头道,“不是,媒婆说,夏姐姐六月要去煦陵府上任,朝廷赐了宅子,我们都得搬过去。”
谷茉这才想起来,差点忘了,夏金澜已是文官,吃皇粮的。
看芸香哭得伤心,谷茉也难过,想到要和芸香分开,哽咽道,“别哭,等我身子好了,去看你,煦陵府虽远,家里有马车,去看你一样的。”
芸香听了,哭得更厉害。
朱大娘推门看见这情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叹口气道,“别惹你嫂子哭了,她现在不能哭,都要嫁人了,去了婆家也这样哭?”
芸香听见朱大娘的声音,委屈得像孩子,扑过去抱着朱大娘哭道,“娘,你们是不是急着把我嫁出去?我晚点嫁怎么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还不是为了你,要是成亲耽误了夏金澜上任,你婆婆不会和你好好相处的。”朱大娘听了芸香的话,没好气道。
芸香一听,知道朱大娘说得有理,但心里就是难受,哭了好一阵才被劝住。
“芸香,你自己做嫁衣来得及吗?来不及咱们去镇上买凤冠霞帔,女人一生就穿一次红,得精致。”谷茉看芸香哭得差不多,想了想说。
朱大娘一听,忙摆手道,“买的太贵,自己的嫁衣总要自己做,还有二十几天,赶赶工应该行。”
芸香一愣,她没给自己做过衣服,平时也就绣花边,缝荷包,做嫁衣,真是难事。
朱大娘说得有理,但芸香为难的眼神和发愁的表情没逃过谷茉的眼睛,她笑道,“大娘,这二十几天,你得让芸香休息,养好,免得累坏,嫁衣去镇上定做,明天就去,钱我出,算我送芸香的陪嫁。”
“那不行,你们孩子快生了,家里没进项,怎么可以这么破费,别花冤枉钱!”朱大娘连忙拒绝。
“大娘,芸香一辈子就嫁一次,哪有破费冤枉,你别争了,就这么定,明天让玉竹带你们去,挑好料子,这钱我出得起。”谷茉之前就在想,芸香陪嫁该送什么,现在这主意很好。
朱大娘争不过谷茉,只好答应,心里想着,要好好伺候谷茉生产坐月子,不然对不起人家。
方玉竹听了这提议,也很赞同,朱大娘和芸香一直为家付出,这份陪嫁应该。
第二天,天刚亮,朱大娘就起来做早饭,想着谷茉不能下床,还把小炉子放在东屋,煮了粥,这样她一人撑到中午没问题。
“媳妇,你先睡,我们快回,粥在炉子上,炉子在门外,饿了就去吃。”方玉竹收拾完,看谷茉和归安睡得香,虽不忍心,但还是拍了拍她,小声说。
谷茉迷迷糊糊答应,不知嘟囔了句什么,又睡了。
方玉竹看她睡眼,轻轻亲了她一下,闻着她的体香,心里火急火燎,口干舌燥。
两人这月分床睡,谷茉肚子大,占地方多,韩灵善走后,方玉竹带归安住西屋。
因谷茉没法照顾归安,方玉竹狠心叫醒归安,也带上镇上,圆钱拴东屋门口,安静守护。
马车摇到镇上,日出刚出,镇上人不多,卖吃的叫卖声不断,归安起得急,有起床气,喝了粥不愿吃了。
肚子咕噜叫,朱大娘想布庄还没开门,让方玉竹带归安吃东西。
她带芸香去首饰铺,女儿出嫁,当娘的,总要置办点东西。
方玉竹心疼儿子饿,寻思着还早,不如去佟大爷的面馆,吃碗面暖暖胃。
两人便往佟家面馆去,一路上人不多。
朱大娘领着芸香去了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