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的兽潮期已过,在本以为第三日的兽潮期仍会如前两日那般,可没有想到第三日的兽潮期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要庞大,更要混乱。
所有的妖兽与邪祟厮打在一起,他们嘶吼着,尖叫着,肆意的破坏着一切。
哀嚎声与尖利声充斥着。
所到之处,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
血腥味弥漫,此番场景真真让人看了脊背发凉。
“没想到我生平竟然能见到如此震撼的兽潮。”楚昭喃喃,心中说不出个什么滋味。
先前他不是没经历过兽潮,只是远没有此时来的这般混乱无序。
他之前所经历过的兽潮期与此刻相比,就仿佛是孩童过家家一般。
钱威满是庆幸:“还好此方有小师叔的结界护着,这些邪祟感知不到我们的气息,否则我们怕是也会被一同撕碎。”
他们是天之骄子,他们修为高深,他们有着自傲的资本,可面对这兽潮,却不敢说一句自己有全身而退的能力。
再这样数以万计十万计的兽潮中,便是能留个全尸已是万幸。
相比于他二人,裘五的生活环境极为单纯,关于兽潮一事,他也只是听冯伯曾经说过,也在一些书籍的记录中看过,可那仅仅是冷冰冰的记载。
即使看了,心中也并无多大的触动。
可如今这兽潮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时,他才知心中的震撼有多大,又有多么的恐惧。
“小子。”小啾将手搭在了裘五的身上。
裘五扭过头看他。
小啾微笑问:“想不想变强?想不想脱胎换骨?想不想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裘五自然想。
“你有什么办法?”
小啾一指外面正在厮杀激烈的兽潮,食指画了一个圈,说:“只要在里面杀出重围,恭喜你,就可以获得重生。”
裘五瞪口呆。
他望着兽潮,只见一只体型硕大的妖兽自他面前呼啸而过,阴影投照在他的身上,他微微仰头目送着那巨大妖兽的离开,喃喃道:“的确可以重生了,若是时间赶得及,说不得可以转世投胎。”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你在开什么玩笑!”楚昭眉头狠狠的皱起:“他修为几何?让他在这兽潮中走个来回,怕是一出院子就要被踏成肉泥。”
“这话不能这么说,要知道风险与收获并存。”小啾说:“想要变强就要承担风险,怎么样,考虑一下?”
楚昭想说对方可真是个疯子。
就见裘五仅仅是思考了一瞬间便飞快的点头:“我愿意。”
“你疯了?”楚昭看他。
“小啾说的不错,风险与成果并存。”
若是成了,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强,可若是失败了……
“我若是不在了,师傅一定要除掉冥幽。”
不待淮清回答,小啾便说:“这个你放心好了,冥幽一直是我们的目标。”
“那好。”裘五望着外面混乱的兽潮,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走向大院子大门。
楚昭见裘五已下定决心,他将目光落在了淮清身上,急切道:“小师叔,你难道就任由他这般胡闹吗,裘五会死的!”
“你呢?你要不要试试?”淮清将目光落在楚昭身上,继而扫过钱威昊天,听他声音淡淡:“此番正是实践的好机会,钱威,你的修为已到达瓶颈期了吧?楚昭。你也是。”
楚昭同钱威对视一眼。
此刻裘五方踏出院门一步,他的气息立刻被妖兽捕捉,瞬间有无数只妖兽朝他凶狠的扑来。
裘五虽然修为低,但他面对扑来的妖兽丝毫不惧,拔剑便赢了上去,只是刹那间,他便被妖兽淹没。
仅仅是瞬间,随着剑光的出现,周遭妖兽瞬间惨叫一声,裘五浑身浴血,主动冲进了邪祟中。
在楚昭的印象中,裘五是弱小的,需要保护的师弟,可此刻冲入妖兽群中的他身影是那样的挺拔无畏,仿佛没什么可以阻挡他的脚步。
他看着裘五一次次被妖兽包围,又一次次的冲出,心中大受震撼。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在燃烧。
原本需要斟酌的决定,几乎不需要任何考虑,脱口而出:“我去!”
同他一起出声的还有钱威。
钱威勾唇,眼中带着桀骜的笑:“师弟尚有如此勇气,我这个做师兄的焉能落后?”
说着,便率先走到院门口。
楚昭连忙道:“师兄等等我!”
小啾将目光落在昊天的身上,道:“你不去?”
“我从不参与这种无聊的游戏?”昊天眉宇淡淡,神色分外不屑。
但还是朝着外面走去。
望着几道身影厮杀在兽潮中,小啾将目光落在了淮清身上,道:“你身上的责任重大,若是他们出了好歹,那些老东西怕是不会放过你。”
淮清目光落在小啾的身上,见她嘴角噙笑,俨然一副看热闹的姿态,他冷静的陈述:“是你的提议。”
“谁又能证明呢?”小啾双手一摊,她笑得越发狡黠:“人是你带走的,是在你手中出的事,这么一想,你百口莫辩啊。”
“他们不会出事。”淮清笃定。
小啾笑了:“这么肯定?以你一人之力也许能在这兽潮中杀出重围,可若是保护这几个小家伙,便是连你也有些勉强,”
“不是因为我。”淮清目光落在在兽潮中厮杀,神色狼狈,顷刻之间成为血人的几人,道:“他们能活下来,不是因为任何人的保护,他们可以让自己脱困。”
小啾笑望着他:“看起来你很相信他们。”
淮清也笑了,他说:“你不也一样?”
“不然你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淮清望着裘五一次次跌倒又爬起来的身影,又看到楚昭钱威等人时时照顾相互帮衬的模样,眼中流露出了些许笑意:“只有在绝境中才可能发挥自己的力量,也只有在生死攸关之际才能让他们明白一些道理。”
“修真界如今的环境并不适合这些孩子们,人心的魑魅魍魉,算计颇多,这样一份互帮互助,相互扶持的感情,十分难得。”淮清说。
“是啊。”小啾点头,叹了一口气:“只是希望他不要怨恨我才是。”
见她难得有几分心虚的样子,没忍住,淮清笑出了声,他说:“怨恨你什么?怨你将他们当做鱼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