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晚亲眼撞见小叔的单身别墅里,多出一名下半身赤裸的女人。
孟劲深昨晚发了低烧,方映宁一大早吩咐她去送鸡汤。
听晚一刻不敢耽误,她拎着保温桶,飞快熟稔地输入大门密码。
一开门,陌生女人从楼梯上婀娜多姿地扭着身子下来,目光带着不友善的敌意。
“你谁啊?你怎么会有劲深公寓的密码?”
女人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男士短袖,下摆堪堪遮到臀部为止,走来之间,被风扬起一点衣摆。
光溜溜的。
她下面什么也没穿。
听晚的心脏像是忽然被针尖狠狠扎过,疼得她瞬间无法呼吸!
小叔……有女朋友了?
女人上下打量她一圈后,语气更不友善了,“我问你话呢,你到底谁啊!”
听晚手里的保温杯差点砸地上,嗓音不自觉哑透了。
“我是孟劲深的……侄女。”
七年了。
她在他各种无条件的宠溺之下,早已迷失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他有这么年轻的侄女?”女人依旧一脸狐疑,“你不会是他在外面养的小情儿吧?”
温听晚捏紧保温杯的瓶盖,“我小叔呢?”
女人往楼上扫了一眼,笑容闪过几分娇媚。
“昨晚他在床上累了一晚上,这会儿才刚睡下呢。”
他们……真的睡了。
这一瞬间,听晚感觉全身血液凝固、冻结。
此时,窗外正好有细碎阳光洒落进来,她却如同身处深冬腊月,连骨头缝里都冒出细密冷意。
从内到外都冻得冰寒彻骨。
怪不得呢。
一向巴不得她和孟劲深保持距离的温映宁,会主动让她来送鸡汤!
原来是故意让她看到这一幕。
其实听晚早就猜到孟劲深这个年纪身边会有女人,但亲眼看见,总和心里猜测的总归不一样。
亲眼所见,心脏被现实的针扎得更痛更狠,那滋味也更难熬。
女人见她傻站着半天,一把夺过她怀里的鸡汤,“送完了就回去吧,劲深累了一整夜要休息,你别想吵他!”
听晚刚僵硬转身,楼上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小晚?”
低沉醇厚的嗓音自背后响起。
温听晚以前最爱听他声音,总觉得有无限安全感,只有小叔在,她的天就不会塌。
但她脑海里开始情不自禁脑补出,孟劲深昨晚和女人在床上汹涌翻滚的高潮时候,他是否也在那女人耳边,用这样低沉的声线闷哼低吼……
这样一想,心都要碎了。
听晚转头,强行挽起一个难看的笑容。
“小叔,我妈知道你发烧了,所以让我来给你送鸡汤,你记得趁热喝。”
孟劲深穿着黑灰色的睡衣下楼。
他身材高大,五官凌厉,或许是常年在部队呆着的缘故,周身气势深刻得像带着风雪。
“要过来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
听晚说:“我怕你发烧了还在睡觉,不敢惊扰你。”
孟劲深难得从部队休假回来,她希望他好好休息。
而且她有孟劲深的公寓密码,想着过来直接开门就行,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血液倒流的一幕。
女人那两条纤长笔直的腿,白得晃眼。
孟劲深随手拿起车钥匙,嗓音透着感冒后的微哑:“今天外头冷,我送你回去。”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女人在看见孟劲深下来后,态度瞬间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是啊,现在天气降温不少,小晚,让你小叔送你!”
听晚飞快说了声不用,她学校还有事,先走了。
临走前。
她听到那女人亲昵对孟劲深说。
“她真是你侄女啊,你侄女真水嫩漂亮,我刚才还以为误会是你外头的小情儿呢。”
孟劲深胸膛里闷出低低一声笑来。
好听得酥麻入耳。
“我的小情儿,不是你吗?”
……
温听晚,心如刀绞。
七岁那年,方映宁带着她嫁进孟家。
孟家是雁城市里的第二大家族,掌握顶端权利,坐拥无数钱财,是王权富贵的象征。
方映宁跟的是长房之子孟言京,孟言京是二婚,也有一女,叫孟知微,他对孟知微像对掌上明珠那样宠爱,而对温听晚,他始终没有正眼瞧过一眼。
那会儿两人常年飞国外出差,孟言京永远只带着孟知微,听晚只能一个人守在偌大的别墅里。
她不受宠爱,保姆们也不善待她,反而各种欺凌。
直到孟劲深降临在她的世界里。
看她弱小可怜。
就把她带回了自己家里。
给她堆砌了一个如同公主城堡般的童话世界。
而听晚在他的照顾一直懵懵懂懂,直到18岁那年,孟劲深端着蛋糕祝她生日快乐那一秒,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孟劲
深!
但听晚忘了,午夜十二点辛德瑞拉总会现出原形,赤脚狼狈跑回家里。
而她温听晚,成年后的所有的禁忌心事,也都会如海上泡沫,全都化为一场泡影。
一朝梦碎,下午听晚回学校做实验,心乱如麻的人总是做不好,一组数据错了四五次,被暴脾气的导师骂得狗血淋头。
师兄师姐们见她脸色不好,就让她回去早点休息。
师兄沈宇对她最温柔,“听晚,我送你回去。”
“没事师兄,我自己可以回。”
她早就不是那个可以事事依赖他人的温听晚了。
听晚走出实验室后,看见天色已晚,但她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寝。
鲸鱼酒吧红灯酒绿,热舞朝天。
听晚坐在吧台上,要了一杯度数最烈的鸡尾酒。
乖巧憋闷那么多年,她也早就想放纵一回。
正仰头浇灌烈酒。
背后忽然有人拍她肩膀,带起嗤笑声,“温听晚,没想到你半夜不回家,偷偷一个人在酒吧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