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那年我兴奋的出校寻找从乡下来镇上的兰妮,我们好久没见面,从我读初二开始见面机会慢慢变少。那天是我第一次感到莫名的心痛,我却不知道心痛的是什么,是失去这个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是失去那段感情,是失去我生命中的一半……我想了很多都不知道心痛的是什么,总之我哭了,心痛地哭了。兰妮流着泪跟我说她要结婚了。那一刻我清晰地听到心跳声,我身体每处动脉跳动的声音,周围喧闹嘈杂,我却变得安静。兰妮抱着我,哭得很伤心,她说不想离开我,说起很多我们的誓言,这些我一直清清楚楚记在心里的话以为兰妮都忘了,今天她却清楚讲了出来。这种感觉像是恋人分手,心剧烈的痛得不停。看着兰妮哭,我情不自禁也跟着哭了。她说她不想嫁人,但没办法,她爸叫她嫁人,说她这样的年纪也该嫁人,这样嫁了会过得好些,她爸说已经给她找到好人家,嫁过去会好的。兰妮恋恋不舍抱紧我,说一辈子就想跟我在一起,她想回到以前,回到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想起以前我哭了,我们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是我们从书本上看到说的。那时候虽然不懂,但我们觉得我们会在一起到老。我们一起哭一起笑,为兰妮我还跟别人打架为她出气,我把认为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兰妮,兰妮也总是像贤妻一样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那些年,我们在一起过了很多个明天,我们很开心,很快乐!今天她说要结婚了,我的心变得怨恨,我介意兰妮忘了我们那些年说的话。从上初中那一刻我就料到兰妮会嫁人,但我没想到那么快!兰妮是个乖孩子,她不会做些违背爸妈的事,什么事只会埋在心里,只要觉得爸妈说什么是对的她就会觉得是对的。她说要感谢爸妈让她来到这世界上,来到这世界上就要懂得感恩。她哭着问我要怎么办?我不想离开你。我说那你怎么想的?我失落的说你不会抗拒的是吧?她说是。但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就算我嫁人了我心还是属于你的,我还会跟你在一起,我们姐妹要在一起一辈子,这是我们说的话。
我拉开她的手说:那你还记不记得我说的?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我不会原谅你,我接受不了你跟着别的男人还说心里想着我。当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我只知道兰妮是我从小到大放在心里的人。兰妮目光很迷茫,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你放心我结婚三天后就回家,回家之后就不去男的家里了,这样我们还能跟以前一样过啊!没你的日子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我们两个走到今天这一步。”
妮是个乖巧的孩子怎么会能三天后一直在家住,一个星期后她还是会回到夫家的。跟她在一起她的性格都摸透了,她却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
“晴,你放心,我不会让男欺负我的。老母跟我说了一些事,男女间是要那样生孩子,但是我不会让他欺负的。”
我泪已决堤,虽然不舍,却没有任何要留住她的话语,兰妮这样的性格在古建村是任人摆布的生活,她不会有自己的想法,她只能认命,冷静之后我没有之前的怨恨,更祈祷她真的能嫁个好人家。我笑脸相迎,微笑着,把刚才抽泣的声音收起来,说道:妮,祝福你,一定要过得好啊!你过得我就是给我最好的答案!妮甚是惊讶,听到今天的话语不敢相信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你怎么了晴?这不是你啊!你不会这样子的,你应该是非常生气和怨恨才是,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还是你不要我了?不要啊!我们一起从小到大,一起山盟海誓过,你怎么能就这样忘了呢?不是说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吗?除了你我都没跟其他人聊过天,我生命里就只有你啊,你不能不要我。”
“我不是不要你!是祝福你知道吗?你现在不是已经认命了不是吗?”
妮听后伤心低着头语气节奏变慢道:是!我不认命我能做什么?
“所以说你早就决定好了,只是想看一下我的想法而已不是吗?就算我生气,我怨恨你,你又能改变什么?”
“是!自从你上初中,我们走的路就已开始不同,你不是以前那个古晴,我也不是以前那个赖着你的兰妮。这我都知道,但是我就是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你是我生命的知音,你是那么的懂我,疼我。你的疼爱比老母,达还要多。甚至可以说达对我没有爱,我是她赚钱的工具,老母却无能为力,只能跟着这个时代走,女人都是要嫁人的不是吗?我说得对吗晴?”
“对!不过我的命运我主宰,只要有恒心一切都可以战胜,就算再难!”
“这就是你跟我的区别!有时候我多么想像你这样,可是我做不到,也不敢做,我的生命都是他们赋予的。”
“所以我祝福你!”
那天妮在这里待好久才离开,离开的时候是哭丧着脸。看着她强大有劲的身影,我感到悲凉。这两年时间她发育得很快,不再是小学时候的瘦包子。
两个月之后兰妮要结婚了。这两个月里妮每次在我周末回家的时候在门外偷偷地看着我却不敢进门找我,就在外面傻傻的守着,过段时间她就忙去了。我知道她看我,我在屋里没有出去,面对快要结婚的她我不知道要说什么,除了失落感,慢慢还陌生。
说伤心也不是没有,我怪她不能走自己的路,不能坚持,我只想让她过得好,从小到大都想让她过得好。看着她在我家停留,我心还是有些难过,我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也许小时候最要好的人离开了内心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吧!一想到她就要嫁给别人我泪眼汪汪,对妮的感情不是三两句可以解释清楚的。她是我内心居住的一位要保护的人,母亲是我想报答的人,她们两个都在我心里最深处,根深蒂固,一下子就把妮拔起来心是如此的痛,我幻想过很多次与妮白头的时光,我们还是这样的生活着,不受外界的影响,生活得很开心,可这一切都不是那么完美,现实总是相反的,我们活着都受到限制。冷静好久我才说服自己要找妮,把一些该说的话说清楚,面临结婚妮还是每天在劳作,在过着日晒雨淋的日子。那天我去找妮她在强烈的阳光下除草,忙活个不停,她怕太阳晒黑了把自己包裹着严严实实的不让太阳晒到,尽管她做了防护措施,她的皮肤还是没有我白。
“妮!”我一声叫唤让妮熟悉回过头来,以前我老是跑到地里这样叫唤她。她眼睛里闪烁着期盼的目光,她扔下手下的工具跑过来说道:晴你原谅我啦?听你这么叫我好开心,就像以前一样,我好开心你知道吗。
我挤出微笑说:“过得好吗?”她凄凉道:我一个星期后就要嫁人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还是会跟以前一样鼓励我的对不对?
我不做解释,绕开话题:“要过得好知道吗?”“自从那次跟你说我要结婚的事,我们两个那样子我过得很不好,都不知道以后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想一直想有你的陪伴!”
“以前我天真,我觉得心里想的以后都会这样生活的,慢慢的我明白,我们人生会遇到岔路口,我们一个人只能走一条路,不得已我们会分开!从你问我女孩子要不要结婚的那一刻我就在想总有一天你会结婚的。你知道吗妮,你是我从小到大想保护的人,只要有我在就不能有人欺负你。”
“我知道,我喜欢你这样子,这样感觉很好!”
“我也喜欢这样子,老天爷却老是给我们开玩笑,总让我们面对棘手的事,我们却不知道怎么去化解,小时候我渴望我们真的能成为夫妻,这样我们就会在一起一辈子,包括现在我都想过这样的问题。可是你始终都需要一个男人,你的人生里需要一个男人,他能给你一个家。你是我永远的好朋友,我会永远记住你,同时我要祝福你!只要你过得好我比谁都开心。”
妮变得失落,她感觉自己再也不会跟眼前这个人在一起了。“那你还会跟以前那样对我好吗?我们还是能回到以前的对不对?”
我泪眼汪汪:对不起!我有我的路要走,以后更多的时间里只会在书本上度过。
“你是说我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子了对吧?我明白了,明白了……”妮口里念了很多次。我却落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