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再亲一下

秦绵绵抬起头,仰视着他。′如^蚊.王\ ,埂/辛~醉_筷\

她没有说“别担心”之类的空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那只因紧张而攥紧的拳头。

她的手很软,带着温热的暖意,像一股细流,缓缓淌进他冰冷僵硬的掌心。

裴应见的身体倏地一僵。

他低头,看着那只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纤纤素手,喉结滚动了一下。

下一秒,他反手将她的手整个包裹在掌心里,十指紧扣,然后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整个人都靠了过来。

他把头抵在她的肩上。

“放心,钱老先生说了,这个团队是全国顶尖的,医术很高明,云承月的手术会很顺利的。”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羽毛拂过心尖。

裴应见在她肩窝里蹭了蹭,不满足于只是牵手和靠着,他张开手臂,将她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

“抱一下。”他理直气壮地要求。

秦绵绵被他圈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混合着医院淡淡的消毒水味,她顿了顿,靠过去他胸口,听到他有些紊乱的心跳。

怀里抱着温香软玉,裴应见心里的焦躁总算被抚平了大半。

可这人向来是会得寸进尺的。

他稍稍松开她,低头,那双深邃的眼里,此刻忽然多了那么一丝可怜巴巴。′卡/卡¨暁¨税¨罔? +追¢罪^薪*蟑-劫-

“再亲一下,好不好?”

秦绵绵看着他。

男人眼里的焦灼和依赖几乎要满溢出来,和平日里那个运筹帷幄的镇国侯判若两人。

她心中一软,没说话,只是微微仰起头,凑过去,在他紧抿的薄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柔软,温热。

一触即分。

这个吻,像蜻蜓点水,却足以安抚一头焦躁的困兽。

裴应见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随即,他眼底的阴霾散去,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重新将她搂紧,安分了下来。

……

走廊里的光线,随着时间的推移,由明转暗。

夕阳的余晖,将窗外的天空染成了瑰丽的橙红色,又渐渐被深沉的墨蓝取代。

当时针指向晚上七点的时候,手术室顶上那盏亮了近十个小时的红灯,终于,“啪”地一声,熄灭了。

裴应见几乎是瞬间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大步冲到门前。

厚重的门缓缓开启,几位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走了出来,为首的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却难掩欣慰的笑意。

“手术非常成功。¢v!7`x`s-w′.+c,o?m/”他说,“病人的心脏问题和眼疾都处理得很好,接下来只要平安度过观察期,就没问题了。”

裴应见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听到这句话时,彻底松了下来。

他看着病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但呼吸平稳的云承月,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沙哑着声音道:“多谢。”

夜深了。

疗养院的vip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月光如水,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铺了一层银霜。

秦绵绵看着守在床边,一动不动盯着云承月的男人,轻声开口:

“你去隔壁休息室睡一会儿吧,你今天精神绷得太紧了。”

裴应见摇了摇头,目光没有离开病床分毫。

“我睡不着。”他顿了顿,又说,“我想跟你说说话。”

秦绵绵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云承月,他睡得很沉,像是做了一场漫长而疲惫的梦。

“想说什么?”

裴应见却沉默了。

他好像只是想找个由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月光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那张俊美的脸上,情绪复杂难辨。

秦绵绵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男人忽然转过头来。

他的动作有些急,在静谧的病房里显得尤为突兀。

下一刻,秦绵绵只觉得手腕一紧,整个人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拉了过去,跌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不同于走廊里那个安抚性质的浅尝辄止,

这个吻,带着压抑了一整天的焦躁、后怕,以及失而复得的狂喜,激烈而深沉。

他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入腹中。

秦绵绵的脑子“嗡”地一下,一片空白,只能被迫承受着他汹涌而来的情绪。

许久,他才微微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发顶,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稳的喘息。

“秦绵绵。”他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喊她的名字,“我很高兴,你能在这里。”

“我很感谢,能在这里……在这个时代,遇见你。”

“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他捧着她的脸,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清冷的月光下,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情感。

“往后这辈子,都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病房里安静极了,只有仪器还在不知疲倦地滴答作响。

秦绵绵彻底懵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狂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击着胸口。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想过,他会在这个时候,用这样一种方式,说出这样的话。

看着她呆住的模样,裴应见的心沉了沉,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禁锢在怀里,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再次开口:

“我要听你的答案。”

秦绵绵终于回过神。

她没有挣扎,只是轻轻抬手,抵在了他坚实的胸膛上,隔开了一点微小的距离。

月光透过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暧昧的因子在空气里浮动。

可她心里,却清醒得可怕。

“裴应见,”她抬起头,迎上他执拗的目光,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你随时可以来这里找我,可我呢?”

她顿了顿,语气里染上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涩然。

“我找不到你。我们之间,隔着我跨越不了的时空……我甚至不知道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什么时候会走。这种感觉……没有安全感。”

这是她心里最真实,也最无力的障碍。

走廊里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方才那个激烈深沉的吻,都让她心动。

可心动之后,是更深的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