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临时改变主意原先的计划用不上。
顾曼曼紧急想了一个法子,遣走了在场的其他人,她故意将头发弄乱,忍住恶心往身上泼了污水,双手交叉绑着放在身后,营造出一副受伤者的姿态。
等她刚坐在昏迷的南南身侧——
碰!
一声巨响。
温宁带人破门而入。
工厂没开灯,仅有的光源还是依靠外边的路灯,温宁进来的时候背对着光源,暗淡的视觉可视范围令顾曼曼看不清她的神情。
为了增加真实度,趁着众人冲进工厂扬起尘土视线受阻,顾曼曼借机倒下。
一时间不察,左手小臂磕在老旧的机器上,硬生生划出一道血痕。
嘶。
这下假的成真的了。
“南南!妈妈在这!你没事吧?啊?”
温宁猛地闭上眼再睁开以此快速适应突然昏暗的室内,双眼一定,看见不远处蜷缩成一团状况不明的团子躺在地上,一颗心狠狠揪起。
她疾跑着冲过去,小心翼翼地蹲下,探了探孩子的情况。
还有呼吸!
身体却是惊人的滚烫。
她顾不上那么多,双手抱起南南转身往外走。
迎面对上落后两步双眼通红的米乐,简单解释道:“绑架南南的那伙人在我们到的前一刻跑了,我派了人去追。”
“南南晕过去了,我得赶紧带他去医院。”
“工厂里还有十几个保镖,具体情况如何要等他们四处看一看。”
“好,好。”米乐止不住点头,找到南南就好。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南南,米乐抹了一把眼泪对温宁说:“你带南南去医院,这里交给我。”
温宁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和米乐交换一个眼神,转身抱着孩子冲了出去。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在工厂外响起,从门外再进来一队穿着统一训练有素的人。
站在正中间的是白衫黑裤的陆与舟。
鼻梁上架着办公用的蓝光眼镜,身上衣服多有褶皱,胸口起伏稍明显。
与平时运筹帏,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模样不同。
温宁横扫一眼,紧紧抱着孩子与他擦肩而过,没留下半句话。
领头的黑衣人要拦,被陆与舟一个眼神阻止。
很快,汽车的发动机声,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和鸣笛声前后传进工厂内众人的耳中。
这都传递着一个信息,孩子暂时没有其他人的威胁,能送去医院了。
陆与舟对身侧的领头黑衣人吩咐道:“派一队人跟上去,护着她们到医院。”
“是。”黑衣人立马让人跟去。
话音落下,此后无人再开口,工厂内安静的能只能听见每一个踩在地板上沾着满满灰尘再迈起的细微声。
“与舟——”
突兀的女声不知从哪里响起。
哐当。
放在一部废弃机器上的扳手掉在地上,从开始来人到现在一直被人忽视的顾曼曼挣扎着起身,一张清秀的脸灰扑扑的。
周围全是人,一个不进顾曼曼的眼。
她顶着一身的狼狈,双眼翻着泪光,委屈地开口:“与舟,他们把我绑了还想动手打我,我好怕。”
声音又轻又软,和撒娇求安慰没什么区别。
一个清秀美人,身上凌乱,就那么坐在地上,眼神泪水的看着来人。
在场的不少男人听的心都软了,恨不得自己上手扶起她,再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可惜,被求安慰的对象一脸淡漠。
陆与舟站在工厂门口,出众的长相哪怕只是简单的穿着都足以让他在一群同性中脱颖而出。
逆着光亮,正对着他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透过他高大的身姿,沉稳自带压迫感的气质在脑海中想象他过人的容貌。
在一众黑衣人中,顾曼曼眼中只有他。
而米乐的眼中也只有顾曼曼,一股怒火灼烧着她的理智。
松松垮垮的绳子,沾了一点的脸也算是绑架?
真把人当蠢货了不成?
火气加持,在顾曼曼不留意的地方,米乐冲上去卯足了力气就甩过去一个巴掌。
“啪,啪。”
力气重的还有回响。
“你敢打我?”
脸上火辣辣的痛,顾曼曼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一个抬手摸上了脸上,满眼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米乐。
“我为什么不敢?”米乐语气狠狠反问。
当年顾曼曼敢明知道陆与舟是温宁的丈夫依旧明里暗里抢人,逼的温宁落了一身伤远走他乡。
现在温宁好不容易回来,顾曼曼竟然又跑出来搞小动作,还把南南都陷害上了。
米乐对顾曼曼可没有一点好脾气。
看着顾曼曼瞪着她,米乐半点也不心虚,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睥睨顾曼曼,“你最好向天祈祷南南没有事,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你可要准备好付出代价。”
说完,也不管顾曼曼是什么反应,米乐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废弃工厂。
绑架的事还没查到真凶,温宁要照顾南南,她要趁着现在还在最佳搜查时间内把人掘地三尺找出来。
一场唱的兵荒马乱的剧落幕。
顾曼曼依旧坐在地上,可惜陆与舟没给她再次哭诉的机会,冷眼一扫,带着部分保镖走了。
……
手术室外。
没得到南南健康的消息,温宁的神经每一刻都蹦的紧紧的。
陆与舟晚了一个小时到医院。
见到在走廊时不时不安走动的温宁,他走上前。
温宁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落在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陆与舟温柔的声音在头上传来:“先坐下休息会,你刚回国时差和精神都没有调整过了,别逼自己太紧。”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脸抵着男人的胸膛。
温宁伸起身搭在陆与舟腰两侧,用力一推。
陆与舟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力道,顺势松开手,拉开两人的距离。
入眼即是温宁充满防备和警惕的双眼。
他心间钝痛。
温宁没管,但是她也看见了在工厂里的顾曼曼。
细枝末节的事情陆与舟带了那么多人去到现场,肯定不缺人帮他处理,可偏偏他就是晚来了一个小时。
亲生儿子在手术室,而他的父亲却还在陪着别人。
温宁的心早已对陆与舟心灰意冷,但现在她整个人犹如泡在冰水里面,既是冷的也是对陆与舟这种漠然的态度冻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