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回来之后,慕青曦整晚都睡不着。
第二天吃过早饭,她在紫茉园待不住,就去街上的医馆打听。
问了几家医馆都说不知道,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走到一条偏僻小巷。
抬头一看,这里竟还有个小医馆。
犹豫了片刻,她走了进去。
本来没抱希望的,没想到老大夫听了她的描述,眉头皱起。“公子说的这种情形,不像是中了迷药,倒像是巫蛊之术。”
慕青曦心喜,忙道:“请大夫指点。”
“这种巫蛊术老夫也只是听闻一二,下蛊之人能操控人的心神,若真是中了蛊毒,那你口中的凶性大发,定是背后之人在设法操纵。”
“如何操纵?”
“下蛊之人将母蛊种于自己体内,将子蛊种在他人身上,如此便能操控。”
闻言,她震惊的半晌都没说话。柳琬容竟然会在自己身上种蛊?
“所以不是画有问题,是下蛊之人操纵被蛊人去攻击其他人的?”
老大夫点头。“不错,巫蛊之术源自苗疆,我们这边少之又少。”
她问:“可有化解办法?”
老大夫摇摇头。“老夫只是听说过,公子想要解这蛊毒,还是要找到下蛊之人。”
“这个我会呀。”只见一人从医馆内堂走出来,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慕青曦盯着来人许久,不禁灿然一笑。
老大夫一看来人,责备的看着她。“臭丫头,你又在胡说什么?你何时会这巫蛊之术了?”
墨染不理会老大夫的询问,走到她面前。“这位公子,借一步说话?”
她点头,对老大夫说:“多谢大夫指点。”
老大夫叹气摇头,嘟囔道:“管不住,真是管不住。”
两人走在街上,慕青曦感觉墨染在时不时的打量她。
“怎么了?”她笑问。
墨染摇摇头,似有困惑。“你长得很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不如先回我的住处再谈?”
墨染点点头。
待她在紫茉园见到采音的时候,不禁恍然一瞬,然后了然于心的点点头,给了慕青曦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这种事情,宣之于口就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采音上了茶水和点心,就到门外守着。
“你不是义庄的仵作吗?怎么又会在医馆?”慕青曦给她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想做仵作了,就出来拜师学艺呀。”墨染拈了一块桂花糕,小口的吃着。“你呢?怎么又会牵扯上巫蛊的事情?”
慕青曦把大哥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当务之急是先救人。”
如果真是巫蛊术,即便是皇上相信了,那蛊毒不解,哥哥会继续被柳琬容控制。
“这么狠毒的女人啊。”墨染感觉到不可思议,“你想怎么个解法?”
“一定要当着皇上的面,这样才能洗脱大哥的嫌疑,最好再来个人赃并获。”
“这都不难。”墨染说的很轻松。“只是我如何进宫?”
慕青曦心头的大石落地,笑着说:“这也不难。”
两人不禁相视一笑,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墨染,此事你有几分把握?”
她挠了挠了额头。“没见到人之前,只能说一半吧,怎么了?”
“这次的事情不但牵涉到皇上身边的静妃,而且巫蛊之术向来也是宫闱禁忌,此次若不能一举成事,皇上必然会龙颜大怒。”她眉目间染上几分忧虑。“只怕你会被我所拖累。”
“原来是担心我。”墨染觉得心里有些暖。“放心吧,有我在,巫蛊之事定能解决。”
*
与此同时,卫御翔也从江南赵之行的老家赶回了京城。
赵之行一妻三妾,子女五人,均已成亲。对外宣称柳琬蓉是他们的小女儿,一直体弱多病,养在避世之处。
有人说他早些年就把二女儿送来选秀,没能选上。
这大约就是他救起柳琬蓉,送进宫的原因。谁不想飞黄腾达,成为皇亲国戚。
意外的,卫御翔还带回来一个人,柳大生,柳琬蓉的亲生父亲。
跟在玉颢宸身边时,他见过柳大生两次。这次打探赵之行时,竟被他发现,柳大生被软禁在赵府偏僻一隅。
“师兄,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玉颢宸实在惊喜过望。
卫御翔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一觉,连着赶了两天路,骨头都要散架了。”
命管家安顿好柳大生之后,玉颢宸去了紫茉园。
两人碰头以后发现各有所获,便商定了面圣细节。
其一要揭发赵之行欺君罔上,柳琬蓉并非赵之行之女。
其二要揭发柳琬蓉以蛊毒之术操纵慕王爷行刺。
其他之事,能避则避。皇上到底是九五之尊,若是知道自己所宠爱的静妃并非完璧,后果难以想象。
“可与柳琬蓉有关的,就绕不开我们。”狗急跳墙,若真是把柳琬蓉逼到绝路,她肯定会把一切和盘托出。
那她假死之事也就成了欺君之罪。
玉颢宸沉思了很久,只温和的说:“那就只能见机行事,听天由命了。”
他没有在紫茉园多做停留,商议好细节就急匆匆离去。
当孟焰看到走进店铺的人时,低咒了一声。
“孟侯爷,可否去你内堂一叙?”玉颢宸问。
“本侯跟王爷似乎无话可说。”
“是在下有事相求。”
孟焰盯着他,有事求到他头上,只能是为慕青曦。“她出事了?”
“内堂详谈吧。”他大步走进去。
命人上了茶,孟焰道:“说吧。”
玉颢宸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包括三人的过往。
“原来是王爷欠下的风流债。”孟焰想起之前从采音那打听到的事情,不禁嘲讽的说道:“这种事我可是帮不上忙。”
他道:“不是帮我,是保她无虞。”
“怎么做?”
玉颢宸把把计划说了一遍,“若此次面圣无事,自然是万事大吉。若有事的话,希望你能出面保下她,回赫国也好,带她远走高飞。”
“你舍得?”
玉颢宸轻笑一声。“我说的是万一,但凡我能活着,就绝不会把她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