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蝉鸣鸟躁之声。
她忽然想起了贺青云。
这三日她都没怎么管贺青云,只听说皇帝又交了他差事,想必在忙着。
她还从未与贺青云分开这般久,心里突突的丢不开似的,便生了去前院探望的念头。
正好午间无人,程亦歆也没叫丫鬟,独自一人沿着长廊往前院书房来。
过垂花门往东是公爹的院子,往西便是贺青云的书房。
行至穿堂处,那守门的小厮在打盹,没瞧见她,程亦歆也没唤醒他,轻轻掀着衣摆踏了进去。
贺青云也是个极有风雅的贵公子,院子里种了不少绿植,枝叶均剪裁干净,书房后栽了一片竹林,忽然一阵热风来,凤吟森森,十分雅致。
程亦歆进了书房院子,却见廊庑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就怪了,平日这里有不少于五六人伺候。
即便日头再大,也没有偷懒到空无一人的道理。
是她最近盯着那桩事,对府上属于管教之故?
程亦歆沉着脸,漫步上了廊庑,刚从转角处绕去正房外,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程亦歆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待再定定听了几声,脸色一下子惨白如雪。
第59章 第 59 章
午后正是暑气最旺的时候。
程亦安睡了没多久便被热醒了, 睁开眼一瞧,身侧的翠姐儿热得满头是汗,小脸红扑扑的, 跟个熟透的果子似得,煞是可爱,她顾不上给自己擦汗,连忙从床边拿来备好的帕子给她擦,擦好了,翠姐儿嗫嚅着转个身,程亦安又忙不迭给她擦另一面。
瞧着小姑娘这般可爱, 她也盼着生个女儿。
等到照顾好孩儿,她便下了塌。
后背湿透了, 来到浴房换了一身干爽的裙衫, 这时陈嬷嬷听到动静,带着丫鬟进来了。
两个人从内间移到明间说话。
陈嬷嬷嘱咐两个丫鬟进去伺候姐儿, 亲自给程亦安倒了茶,
程亦安喝了茶解渴,随口问她,“姐姐呢?在西次间午歇?”
陈嬷嬷往西次间瞄了一眼,“不见人影,想必去了别处。”
“她每日午时不歇一会儿吗?”
陈嬷嬷叹道,
“歇, 只是眯一会儿眼,总有人来寻。”
程亦安来了这三日, 便发现程亦歆格外忙碌, 小到茶水间摆什么茶叶都要问她拿主意,大到贺家族里的要务均让她做主。
风光也是风光, 气派也是气派,就是过于操劳。
她也当了这段时日家了,要出门照旧出门,偶尔还能在娘家小住,她认识程亦歆这般久,除了在程家长房并一些宴席遇见她,就没瞧见她逛过铺子。
多少女人有了婚姻,就迷失了自己。
前世的她,如今的长姐。
“您得劝着些长姐,该丢手时就丢手,不能事必躬亲,否则累得是她自个儿,身子落了病根,可没旁人替她疼。”
陈嬷嬷只觉这话说到她心窝子里,连忙挪个锦杌过来陪着程亦安坐,诉道,“老奴也跟姑奶奶您一般主意,可惜她不听劝哪。姑奶奶难得来,得好生帮着劝些才好,咱们夫人就是太好了,姑爷待她好,她便处处尽心尽力,您瞧咱们贺府,哪个角落不干净,又极爱名声,老奴但凡劝一句,她便说,她是程家长房的长女,是底下弟弟妹妹们的表率,她若在外头有什么不当之处,坏了程家的名声,损了咱们家主的名誉。”
这些话程亦安早有耳闻,
“名声不能当饭吃,即便要顾念名声,却也不能将合族的名声压在她一人身上。”
“可不是,老奴也这般劝她,她就是不听。”说到此处,陈嬷嬷是忧从中来,靠近了些程亦安,急道,“咱们夫人论年龄虚岁也就二十四,大您不过六岁多,您还跟花骨朵儿似得,咱们夫人却是眼角有了细纹,殊不知是操劳过度之故?”
程亦安没说话,她想起程亦歆前夜与她说,她跟贺青云成婚六载,夫妻房事次数屈指可数,兴许也与这事有关。
坐了一会儿,还不见程亦歆回来,东次间孩子已闹了起来。
陈嬷嬷与乳娘一面哄孩儿,一面遣人去寻程亦歆,那两个小丫头连后院寻了个遍,竟是没寻找人。
“去哪儿了?难道没人瞧见?”
小丫头呐声回道,“问了好些人,都说没瞧见少夫人。”
程亦安和陈嬷嬷相视一眼,想到了贺青云,夫妻俩毕竟恩爱,这几日程亦安来府上做客,程亦歆没工夫搭理贺青云,借着午歇光景去书房探望丈夫并不出奇。
陈嬷嬷收到程亦安示意,吩咐丫鬟道,“敏丫头,你去一趟世子爷书房,也不进去,就在门口问一问小厮,问咱们夫人是不是进去了,明白吗?”
陈嬷嬷使个眼色给小丫头,暗示她不要打搅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