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乃家中先祖所获之宝,并与一个‘衔’字传承至今。”
“老祖说,陈家无德无福消受此宝,让民女见到殿下时赠与您,并说民女无论能否成为王妃,此物也与选妃没有半点干系,只是陈家对言王殿下的一片敬意!”
沈仙佑仔细观摩着这块碎玉,眼神始终就没有离开过。
对于陈景瑜的言语,也只是听在耳朵里。
“衔字龙尾玉……”
“这个衔字,应当是衔接的意思。”
“龙尾衔龙身……定是白泅留下的化龙丹谱,从中也能解读出许多妖族文字,但也很零碎……”
沈仙佑没想到,得到此物会这么轻松。
当然,针对陈家的谋划,也根本没错。
如果不策划这一场“逼粮”,陈家就不会把陈景瑜送来选秀,也不会给她这个宝物。
陈家之意,只为求存。
沈仙佑这时将碎玉装入玉冠剑簪中。
陈景瑜美眸一亮,眼色羡慕:“殿下的储存法器,似乎比真言袋更好……”
他这时又取出一颗气息弥漫的金色丹药。
“把这颗丹药吃下,你的伤势很快就会好。”
“殿下,这是……”
“我爹炼制的上品还魂丹。”
陈景瑜连忙摆手拒绝:“殿下,民女不敢消受此等丹药,您只需给几颗下品丹药就好。”
“我这里没有下品丹药,只有上品。”
“……”
这句话,顿时让陈景瑜哑口无言。
还魂丹,名字起的很夸张,但实际上就是迅速治疗内外伤的金戈丹蜕变而来,以前专门用于军伍,后来在朝廷管控下,也少量的在江湖民间流通。
但活了十八年,陈景瑜只见过下品和凡品的还魂丹……
见陈景瑜没有伸手。
沈仙佑笑问道:“都送到你嘴边了还不吃,难不成还要我嚼碎了喂你?”
陈景瑜脸色一红,这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丹药含在嘴里。
沈仙佑没好气道:“咽下去!”
“这丹药难以口中津水化开,咽下去才能起效。”
咕……
这丹药有点大,整颗咽下去实在艰难,但好在还是咽了。
几乎是眨眼之间,陈景瑜浑身都在冒着雾气,那些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很快,疼痛感也已经彻底消失。
就在昨夜,陈景瑜几乎以为必死,就算不死,伤势也会让自己的武道修为跌个几境。
而几个时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给救了回来。
怪不得那帮修士们常常述说着天宫有多么多么好。
天宫,真的好到让寻常人无法接受!
就这么一颗丹药,能买上百个武者的命!
沈仙佑笑道:“看在你们陈家赠礼的份上,选妃就只走个形式,你也不必离开了,就待在王府里吧,等到形式走完就可以大婚了。”
“还有,对付陈家的常无弊和崔临,我等会让内阁从越州调走。”
“粮债一事,三分利改为一分利,但毕竟是民脂民膏,让你们陈家分五年还完,不必急于一时。”
陈景瑜激动地难以自已,扑通跪在沈仙佑面前!
“民女替陈家全族拜谢殿下隆恩!”
可当感激过后,对言王妃的位置更加心向往之。
常无弊和崔临,平日里家族老祖和长辈们见到都得十分客气,生怕得罪了他们俩,可沈仙佑说能调走就能调走,困扰陈家的粮债也是被他一句话能够解决的事。
正如沈仙佑所说,粮债是民脂民膏,全免是不可能的,减息分五年归还就是让陈家从生死线上活过来了!
而且,大婚时皇家照样会出聘礼,也就相当于全免了。
当冷静下来过后,陈景瑜又有点感觉难以置信,会不会是这位言王殿下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但很快,事实就打破了他的担忧。
两日过后,吏部免去了常无弊的越州布政使一职,升任江州巡抚,而按察使崔临因本家就在江州金陵所以得避嫌,升任吴州布政使。
把陈家笼罩的严严实实的乌云,就这么被沈仙佑挥手拨开。
……
内阁首辅值房。
次辅高春得意发笑:“吕阁老,这场选妃,堪称属下毕生不多的妙手!”
“言王殿下看上了陈景瑜,为了博美人一笑,我们趁机也能把江、吴两州的重职换成咱们自己的人!”
“还有,您担心的粮债政绩,萧灵珍那娘们让越州本地的粮商筹措足了,也已经运往襄州进行赈灾。”
“这一次,咱们大获全胜!”
表面事实确实如此,吕德炎总感觉哪里不对。
那个陈景瑜真有这么大魅力?能让沈仙佑拿两个重职来换?
陈家体量在越州当地还行,放到玄京就算不得什么了。
莫非沈仙佑和陈家之间有什么利益交换?
还有,内阁上疏为他选妃一事,应该是不合他的意,他居然一点报复行径都没有。
怪事……
高春朗声笑道:“阁老,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沈仙佑也把自己当成了储君,储君怎么可能没有婚配?”
“要和他府里那帮来历不明的女子成婚,他自己脸上也无光。”
“陈景瑜长得确实不错,武道境界也好,家底也清白,他无非是顺水推舟罢了!”
吕德炎脸色沉重:“咱们还是小心点吧,就怕言王殿下还有后手,会杀人于无形之间。”
“您这就说的夸张了些吧?”
“多些防备终归是好的,你等会去一趟礼部,催促堂官魏弼抓紧收回大婚款项,把几个王府侧妃的人选给定下,如果大婚结束了,殿下还没有举动,就说明你是对的。”
“如果有呢?”
“那我们就洗干净脖子等死!”
……
三日后。
萧灵珍来到沈仙佑的院中,未曾想陈景瑜也在这里。
不过,陈景瑜正在传授沈仙佑拳法。
陈景瑜也没想到,一个女官可以不通报就能踏入此地。
“殿下,二十万石粮食已经尽数抵达襄州,水灾之势逐渐平稳,就是百姓因天灾的死伤数量超出预估,襄州六府的父母官也已被锦衣卫押送京师,我已让刑部做好准备,议定好罪名后直接处死。”
“还有……”
说到这,萧灵珍顿了一下,看向陈景瑜:“陈姑娘,能否请您先回避?”
“好。”
陈景瑜回避过后,准备在外边随便逛逛。
哪曾想,又迎面走来一个英姿飒爽的佩剑女子,但这也是她第一次见,便问婢女:“这位女子是谁呀?”
“回禀陈姑娘,是王府的止戈使顾夫人,总管王府武库。”
“噢……”
顾怜霜看了一眼陈景瑜,脸色依旧淡漠,径直踏入院落。
见此状况,陈景瑜心底不由得衍生出些许醋意。
夫人?
转念一想,自己过不了几天就是言王妃,何必为了这个称呼而吃醋。
可少女的心思实在敏感,哪里会这么容易宽解开来。
尤其是看到沈仙佑和她们一起走出来,还没搭理自己,心情顿时变得很难受。
好在这里还有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白猫,能够抚慰心中苦闷。
而且很听话很粘人,但也很出奇,抱着它的时候很容易犯困,所以陈景瑜玩了一会儿就回自己的厢房歇息去了。
傍晚时分,沈仙佑从外边回来,白梦引这时找来。
“主人!主人!你猜,我在陈姑娘梦中发现了什么!”
“我不是和你说过嘛,随便侵入别人梦境很不礼貌!”
“小猫也很无聊嘛……但小猫发现,她午睡的时候梦里都在想着和你亲嘴诶,而且还很主动,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