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吵架冷战◎
远山举着镊子上的药棉, 看着他，一言不发。
手冢很有眼色地低头, 把受伤的脸颊凑到跟前, 沾了酒精的药棉轻轻地丶轻轻地落在伤处擦拭，忍着没有痛呼出声。
血迹被清理干净，抹上药膏, 蒙了一层洁白纱布, 用医用胶带固定在脸上。
唔，看起来还是很帅。
艹，手冢要是毁容了老娘咬死那两个混蛋！！！
把东西放进箱子，合上盖子，抱着起身，离开。
“等等，结月。”
她充耳不闻。
手冢长腿一跨，两步来到她面前, 一时不察, 险些抱着医疗箱撞进他胸膛里，带着少年浓烈气息的清冷皂香笼罩鼻腔。
视线垂落在他的上衣下摆，不擡头也不说话。
“抱歉。”
吵架的时候总有一方要先低头。
“......为什么？”
你是为了什么而说抱歉，手冢。
“很抱歉惹你生气。”典型的手冢式理直气壮。
这不是完全没有进行自我反思吗？！
远山额角冒出十字路口, 看到他又长又直的小腿，恨不得一脚踢上去泄愤。
但是，待会还有比赛，而且, 她也舍不得。
赌气地重重踢了下旁边的球场门柱。
“让开, 我还要去还医疗箱。”
“......”
面前堵着的人墙慢吞吞地挪开, 远山径直从他旁边走过。
周围射来的刺啦啦目光想忽视都难, 手冢看过去，一群人立刻扭头不看他，各自装作一副我很忙的样子。
手冢：......
远山还了医疗箱重新回到球场没多久，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高丘四的做法彻彻底底惹怒的青学，即使好脾气的大石和不二，也暗暗下了要狠狠教训对方的心思。
面对小动作不断的对手，两人几乎是超水平发挥，默契配合将所有击球都打回。大石的月亮截击，不二的三重回击，半点没有私藏地招呼上去，打得对面找不着北。
原本胜率最小的双打二号组合给青学带来开门红，起了个好头，双打一号组合趁势而上，以最快的速度直接拿下第二局。
接下来，就是单打比赛。
手冢握着球拍上场前，看了眼坐在远离他的角落里的远山结月，距离太远，而他失去眼镜后的视力也没办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可以确定的是，她这次没在看他。
“......”
冷漠着表情走入球场，高丘四的单打三号正是那个甩球拍的男生，穿着绯红的校服，一头嚣张短发用发胶固定了形状，恶劣地笑着。
“哟，我的对手原来是你啊！四眼崽～”他上半身越过球网凑到手冢眼睛跟前，用手指比了个手势，恶意满满：“喂，你能看清这是几吗？”
mizuno的白球鞋退后一步，返身回到球场，将对方晾在一边，那人楞了一下，看着手冢的表情更加阴翳凶恶起来。
“单打三号，青学，手冢；高丘四，原。”
“the best of one set match。 ”(一盘决胜负)
“hara service play。”（原发球）
“嘿～～”邪恶的笑意在嘴角拉长，网球高高抛起，曲膝后仰高高跳起，球拍抽击小球划出弧度。
速度极快的黄绿色小球在地面旋转，朝着手冢的脸反弹而去。
“外旋发球？！”青学众人失声喊道。
但是，这个人的外旋发球要比远山结月打出来的暴力多了，速度快了不知多少，力量也重更多，只看手冢匆忙挡在脸前，却险些被球挣断的拍网就可以知道了。
“fifteen-love。”（15-0）
第二球，有了准备的手冢及时抓住最佳还击时机打了回去，但是，迎来对方更加狂暴的反击。
高丘四那个家夥的网球，全都是冲着手冢本人飞去的，又快又重的球如果打在身上......
更何况，手冢失去眼镜后视力大幅度下降，难以快速看到球路。
险之又险地捕捉到一颗极速球还击回去，但对手更快，重新飞回来的网球擦着手冢受伤的脸颊掠过，令青学众人心提起，远山结月紧张地攥拳。
“thirty-love。”（30-0）
“哎呀，就差一点。”罪魁祸首可惜地感概。
手冢第一次在和同龄人的比赛中陷入劣势，眼睛无法及时捕捉到球轨从而做出反应，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让他束手束脚。
“game，hara。”（原胜出）
“love game to one。”（0-1）
高丘四猖狂的笑声不绝於耳，嘘声阵阵：“哈哈哈～什么青学帝王最强王牌，好逊！！！”
可恶，要不是他们手段卑鄙，手冢才不会让这种家夥拿到一分。
远山简直气的牙痒痒。
右手的球拍被换到了左手，面对挑衅的对手，手冢冷静而沈默地发球。
“fault。”（发球失误）
“哼～”原甚二再次得意地勾起嘴角。
黄绿色小球再次飞来，他迎头而上，心下好笑，这个发球也太慢了，看我——
网球落地旋转，没有反弹，而是朝球网方向滚动。
高丘四队伍恣肆的笑声戛然而止，原甚二高挑的嘴角弧度僵在脸上。
“fifteen-love。”（15-0）
青学这边立刻欢呼起来，声潮汹涌地压向对面。
“game，tezuka。”（手冢胜出）
“one all。”（1-1）
原甚二面色冷酷下来，盯着手冢的左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原来还是个左撇子，哈～早知道，当时就瞄准你左手了。”
心脏猛地揪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愤怒还是庆幸。
新的争战开始，原甚二的攻击越来越凌厉，手冢一再陷入危机，身上多处擦伤，比分胶着来到4-4平，对方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他脸上的纱布渗出了血色。
不能再拖下去了。手冢冷静地想道。
半藏的黑瞳倒映着对方狂妄的神情动作，手冢再次将还回右手的球拍换到左手，身上冒出七彩色朦胧的光芒，将所有飞来的带有破坏力的球一一打回。
“啊！！！”原甚二被自己的击球反噬，狠狠地打在脸上，痛苦倒地。
“love-fifteen。”（0-15）
这一幕令青学的人感到大快人心。
“可恶！”
“只是让你自食恶果。”手冢凤眼锐利难当，薄唇冷漠地吐出话语，在对方暴怒地变本加厉中，将攻击加倍奉还。
“game set，won by seigaku，game count six to four。”（青学胜出，比分6-4）
“哦呼！！！！”
“青学！青学！青学！”
“手冢！！！牛逼！！！”
赢了。
手冢露出淡淡笑意，视线挪向某个角落，与坐在那里的人相对而视。
“哼。”远山冷漠地别过脸。
“......”
比赛结束，青学撤退得比兔子还快，他们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高丘四这群人渣的脸。
但输了比赛的原甚二并不甘心。
在都大会会场广场里追上青学的队伍，故意大声地说道：“青学的人全都是没卵的胆小鬼，哈哈哈～一个个只会在球场上逞威风，打架的话这种弱鸡我能一个打两！”
“哈哈哈哈哈～”
佐藤前辈停下脚步，想要返身，被手冢一把扯住，“佐藤前辈，打架的话我们会被禁赛。”
“佐藤，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木村部长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咬牙克制。
那群人却没完没了地说着：“喂喂，记不记得他们那个四眼崽，开赛前被原君一拍打翻了，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就是说嘛！那小子看起来很拽的样子，结果，哼哼～连个屁都不敢放......”
艹，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喂甚二，说到底还是你大意了。”
“嘿诶～是呢！下次果然应该瞄准左手。”
？？？
n——m——d！！！老娘忍不了了，西内！八嘎牙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呃啊——”粉嫩的拳头重重砸在原甚二脸上，打得他偏歪了头，一时楞在原地。
！！！
现场因为震惊变得鸦雀无声。
远山这一拳打得没有半点水分，这段时间晨跑练出来的体质力气全部用在了上头，力道不打折扣地落在那张令人痛恨的蠢脸上，惯性令她打完重拳后依然维持着挥拳的姿势，动作带飞的发尾在空中甩出圆弧。
“混——蛋——”半晌，终於反应过来的原甚二一脸恶人颜，高高擡起手落了下来。
“结！月！！”
远山结月紧紧闭上眼睛，风声呼啸至耳边。
电光火石之间，腰上一紧，传来后拖的力道，一个站不稳便踉跄着向后倒去，背部撞上了坚实的胸膛，清冷冷的皂香刹那将她包围，讶然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狠厉的巨力巴掌缓缓擦着鼻尖掠过，掌风拂起轻飘飘的发丝。
怦怦——怦怦——
因害怕而加速的心跳慢慢恢覆，与此同时，彼此相贴的身体，令她轻易地感受到了另一个心跳，隔着薄薄的表层皮肤，怦怦——怦怦——地在胸腔里急速跳动，慢慢平覆，渐渐与她的心跳声重叠起来，合二为一。
手......冢......
一击不成，原甚二颇不甘心。
再加上，一直冷静克制的手冢突然插手，令他气焰更盛。
“喂喂～四眼崽，你想打架了吗？”弧度扩大的嘴角显示出主人的愉悦和恶意，原甚二擡腿往前踏出一步。
但事实未能按照他所想的剧本发展。
被手冢单手拦腰护住，背靠他站着的远山擡腿踢劈，正中原甚二的双腿中央。
一记满是私人恩怨的撩阴腿。
远山察觉到腰间的手臂微不可见地抖了抖。
咔嚓——
在场所有男生脑海里同时响起鸡蛋破裂的音效，感同身受地替他疼起来。
。。。。。。
全员失声静默中，原甚二痛苦得面色崎岖，捂着关键部位缓缓倒下，缩成虾米的形状。
“甚丶甚二？”他的队友们心有馀悸地唤道。
趁着高丘四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远山借着手冢的支撑站稳，扒拉下他横在腰上的手拖着就跑，还不忘对楞在当场的青学队友们喊道：“你们不赶紧跑等着和他们打架禁赛吗？”
大家立刻反应过来，一哄而散，朝四面八方跑去。
“喂可恶——追——”
没等他们起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大群穿着白灰色运动服的人围住了广场，打头的少年撩了撩银灰色秀发，鄙夷：“真是不华丽哪！是吧，桦地。”
“usu。”
和原甚二关系最好的那个男生脸色铁青，“喂，迹部，这和你没关系吧！”
“当然。”迹部摸着他的泪痣高傲说道，“只是看不顺眼而已，你们这种废物居然跟本大爷在同一个赛场上。”
“我也很不爽呢！”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寒芒，“刚才似乎听到有人喊四眼崽？你们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山本爻？”
......
此时此刻，远山已经拉着手冢，还有跟随而来的大石跑出了会场，发现身后没有人追上来，他们才放慢脚步停在下一站的公交站点。
“你太冲动了，结月。”一停下来，便听到手冢的训话。
不爽地别过脸，用行动表示“不听不听手冢念经”。
“......”
公车到站，远山率先走上去，在前排的单人座位坐下。
“......”
手冢无声地看向大石，对方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鸟悄地到后排落座。
他只好背着书包站到远山的座位旁边，一手扶住椅背，一手握着提手。
然而，女生却别过头看向窗外，依旧不理会他。
“......”
公车行进，车厢摇晃。
黑长直的发尾在眼底晃来晃去，手冢国光破天荒地觉得安静沈默的氛围有些难以忍受，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打破。
“前方到站后河川医院，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报站声言不过耳地响着，坐着的远山突然起身，走向车门，手冢不明所以，沈默跟上，在大石疑惑的目光里跟着她下车。
公车到站，停留，启动，然后远去。
留下中间间隔很远的少年少女。
远山擡头认了认方向，迈步走开，手冢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远去。
视野模糊，眼前的各种色块里，连那个背影一并朦胧。
沈默着一言不发。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女王大人：嗯？那边发生了什么？算了不关我们事，走吧！
咦？好像看到了远山桑。
关西狼：（推眼镜）我稍微有点在意，去看看吧！迹部。
女王大人：那好吧！
原甚二：四眼崽blablabla
关西狼：嗯？
女王大人：......懂了！兄弟们，上吧！
（作话要求不能写原作人名，所有的小剧场我都改成代号了，呜呜呜）
ps.你们要的战损妆，今天不算刀！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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