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学专家
两个人走到凉亭下的木桌旁坐下。
姜秘书给林哲泡茶，林哲又把话题转到了他们这几天在叶枚实验区里所经历的一些小事情，随后夸了一句，“我们可真是太佩服沈夫人了，能在那样的环境下，独自进行那么艰巨的科研工作任务。”
姜秘书点了点头，“没错，夫人确实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
林哲找到切入点恭维了，“伟大的科学家配着名的企业家，而着名的企业家，肯定也要配备非常得力的助手，都说一个优秀的企业家背后，一定是有着非常优秀的人支持的，姜秘书，沈先生背后的人，也就是您了。”
姜秘书谦虚地摆了摆手，“林博士过誉了。”
“我很少恭维人的，是真的觉得对方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真心的称赞，姜秘书，沈先生要是没有您帮忙，这商业帝国还真就是运转不了呢。”
作为一名忠心的秘书。
这就是对他最好的嘉奖了。
姜秘书听到这种恭维，自然也是高兴的，不过，他面上的笑容持续了没几秒钟，就变得有一些忧愁。
是那种真正的担忧。
不是演戏做出来的。
“现在我就是希望病毒扩散能够得到控制，尽快研究出有效的疫苗，还有尽快把夫人给找回来。”
“您放心好了，别的不说，沈夫人肯定是会被找回来的。”
“如果夫人真的是被人抓走了，抓她走的人，绝对不是请她去做客，让她吃宴席的，想来她的处境，应该很危险。”
姜秘书已经设想了很坏的处境，林哲安慰，“虽然不是请去做客，也应该是需要她去做一些什么事情，只要还有利用价值，那沈夫人的安全就还有保障。”
开玩笑，他们玩家都还没有进入到“找到叶枚”的那部分剧情，作为本关游戏的关键人物，她哪有可能那么容易就遇害？
姜秘书点头，“是，是……来，这是上好的龙井茶，林博士尝一尝，看看能不能品出什么层次出来？”
林哲干笑了两声，品层次？
他对茶没什么特别的喜好，更别说有研究了，以前喝的最多的，顶多就是奶茶。
不过他还是用双手将茶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假装是在品的感觉，“……嗯，不错……的确是好茶，”林哲看到姜秘书给他倒茶，自己却没喝，“怎么了，您也喝啊。”
有那么一个瞬间，姜秘书脸上的表情有一些古怪，那是他明明有什么话想要对林哲说，却出於什么苦衷不能说一样。
这个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逝，被林哲很敏锐的捕捉到了，接下来当然是要追问了。
林哲把茶杯放下，“姜秘书，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说实话，我觉得要找到沈夫人是有希望，但就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还是太少了，需要再多一些信息才有把握，如果您是知道什么的话，不妨跟我说说。”
姜秘书叹了一口气，“我第一次见到夫人，就觉得她是一个……怎么说呢？很狂热的人，就是那种科学家对所研究东西的极端狂热，我在想，她失踪之前研究的那个项目，一定是个很危险的项目，只不过这些事情我也不敢跟沈先生说，说了好像就有挑拨离间的感觉。”
林哲内心独白：您说的这些，我们也知道啊。
“姜秘书，我们不是在实验室里找到了一些沈夫人的文字记录吗？”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她确实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女性，您可以回想看看，在过去您与她的相处过程中，她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或者说过什么话，让您的印象特别深刻的？就是那种很反逻辑的，让人捉摸不透的？”
看来现在姜秘书是非常信任林哲了，又或者说，他作为这一关的重要npc，只要有玩家将目标对准了他，向他寻求帮助，触发了某种机制，他就一定会对这个玩家吐露出一些线索的。
“夫人说出来的话，有很多都是我们这些常人所不敢想的，那全是天马行空的设想丶理论，不过也总归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她的言语当中，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不过有一次，见识到了她很反常的行为。”
来了来了，要到关键了。
林哲主动给姜秘书到了一杯茶，“您先喝一口润润嗓子，我们慢慢说。”
姜秘书接过林哲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将茶杯放下后，继续回忆。
“那一天我印象比较深刻，是因为那是夫人还有沈先生20周年结婚纪念日，在往常每一年的这种纪念日，沈先生都会嘱咐我安排一些他自己想出来的纪念活动。”
“不过在那一天，刚好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他不能推脱，所以当夫人来找他的时候，他还在开会，只能是让夫人在等候室里面等着。”
“时间已经很晚了，沈先生的会议还没结束，他让我先送餐去给夫人。”
“一般这种事情我都是亲自去做的，於是我推着餐车送到了等候处的门口，正想要敲门进去，发现门没有全关，是露出了一条缝的。”
“当时，我下意识朝门缝里看了一眼，没想到就看到了非常古怪的一幕，这让我楞在了原地，没有马上敲门。”
说完，姜秘书的脸上露出了覆杂的表情，那又是有一些疑惑，又是有一些害怕，林哲好奇了，“那您当时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样的画面？”
“我看到夫人正在等候厅的大厅之中，不停动来动去。”
“虽然当时大厅里有放着舒缓的音乐，但我可以很肯定，她并不是跟着音乐在翩翩起舞，因为她整个人的身体特别的奇怪，就好像是……提线木偶似的。”
“夫人就像是被一股什么无形的线在操纵一样，而且这个行为整整持续了有好几分钟，等我回过神来，想要进去询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的时候，脚底下跟生了根一样，没有办法动作。”
“事后我想，大概是因为事情太过於怪异，让我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吧。”
“等我终於觉得必须得要进去询问夫人情况的时候，她已经恢覆正常了，等我推着餐车走进去，她微笑着冲我打招呼，像是刚才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发生过，连带着让我也有所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害，可是事后，我又感觉那并不是我的幻觉，那应该就是我真实所看到的，不过，由於没有第一时间就出去干涉，所以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后面我再也没看到过夫人有过类似的行为，只是这件事一直留在我心里，由於没有证据，我也没有告诉沈先生，只是一直压着，今天对你说出来，倒是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提线木偶被人操控】？
林哲马上就想到了，沈夫人是不是也已经被病毒附了上身，然后操控了她的思想，更进一步控制了她的肢体行动？
他马上就接着问话，不过这个时候，姜秘书摇了摇头，不再透露什么了，他似乎是意识到，跟林哲这样一个外人透露沈夫人的私事不太好，也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些没凭没据的话，说出来不是很适合。
接着，不管林哲再怎么旁敲侧击，他也闭口不谈叶枚的事情了。
*
其他玩家们散完步回来，林哲看到许铭远远朝这边走过来，跟他有了一下眼神的交流，意思是有没有套出什么话，林哲做了一个手势：有，待会说。
“各位专家们，沈先生已经给大家安排好了今晚的住宿，会有专门的车辆分别送你们过去，今天白天大家都辛苦了，晚上好好休息。”
姜秘书的话刚说完，就有一列车子开了过来，是那种在旅游区经常能看到的观光车，而且是自动驾驶的。
它们正好是按小组分车，【六指琴魔】成员上车后，由於没有其他npc在场，可以自由讨论。
林哲整理了一下他刚才跟姜秘书的对话。
重点把叶枚的那件事情说了出来。
苏教授的想法跟林哲一样，“或许沈夫人是在那个时候就染上了病毒，更有可能，她还是第一个染上的，所以发作的时候会有那种像失控了一样的反应，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好了，不对，也不知道好没好，或许是病毒依然潜伏在她体内，只不过安稳了一阵，反正在后面，她没再显现出什么异样来。”
通过这个信息，许铭更加认同【病毒操控论】了。
虽然病毒本身没行动能力，却可以通过操控人去行动，就跟人操控身形巨大的器械是一样的道理，有一种四两拨千斤的感觉——
不对，病毒跟人可不是四两跟千斤的比例。
双方之间的体积差距，是无穷大。
林哲干笑，“真的是，以后不能小看那些无穷小的东西了，就算小到微不足道那又怎么样？只要它掌握了你的命脉，你体积大它多少倍都没用，还不是要乖乖听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