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吗？
“洗澡吗？”沈诺问。
顾昱点头, 在进浴室前趁沈诺不注意，顾昱将沈诺从衣柜里翻出的备用睡衣落在了沙发上。
另一边，沈诺将咪咪推倒的猫爬架重新装好, 猛地站起来后看到沙发上的睡衣。
沈诺勾起唇角, 轻啧了声。
随后，沈诺走到浴室门口，“咚咚？”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 传来朦朦胧胧的声音：“沈诺？”
“衣服给你放门口？”沈诺挑眉, 双手抱胸。
水声又悉悉索索地响起, 沈诺等了一会，忽然, 浴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缝。
顾昱从门后伸出手, 声音沙哑：“你直接给我就好了。”
“嗯。”沈诺的喉结滚动了下。
白皙的手腕在水汽的蒸发下透着淡淡的粉色, 沈诺站着没动，不远处，衣服还躺在沙发的角落里。
“嗯？”顾昱的手向上挥了下，声音中还带着疑惑，“沈诺？”
沈诺沈默。
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 无限的遐想一瞬间涌入脑海，沈诺舔了下嘴角，猛地拽过顾昱的手腕，浴室暖呼呼的，沈诺顺手将灯熄灭，紧贴着顾昱, 吻了上去。
吮吸着, 喘息着，在这个暴风雨的夜晚, 窗外的雨滴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户上。
爱人相拥。
沈诺舔了下顾昱的下唇，手指捏着他的后颈，低低地问道：“你在故意勾引我吗？”
顾昱哼了声，咬着沈诺的唇瓣，黏黏糊糊的：“嗯。”
“沈诺。”
沈诺搂着他的腰，将他抱起：“嗯，我在。”
“沈诺。”
“嗯？”
“沈诺。”
沈诺的吻炽热，像是要把顾昱揉进自己的骨子里一样，鼻尖相碰，又轻轻蹭过。
咪咪饶着浴室的门，在雨声中，“喵喵喵”地叫个不停。
沈诺嫌它吵，抱着顾昱进了卧室，又将趁机溜进房间的咪咪扔到猫窝里。
咪咪疑惑不解，正要凶哼哼地呲牙，沈诺迅速进了卧室，又砰地将门锁上。
一夜涟漪。
激素的神奇就在於在那一刻，大脑中什么也无法思索，只能借着遥遥夜色，吻着自己的爱人。
顾昱闷哼了声：“沈诺。”
“我爱你。”
“好巧，我也是。”
第二天一大早，闹钟如期地响起，沈诺睁开眼的瞬间，看到顾昱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自己的颈窝。
沈诺勾唇，亲了下他的耳尖，轻声说：“早。”
紧接着，沈诺轻手轻脚地下床，收拾一地的狼藉，将弄脏了的衣服和床单扔进洗衣机，又认命地铲好猫砂，给某个等在洗手池的咪咪喂水，等忙完一切后，沈诺才松了口气。
从冰箱里拿出前几天就分装好的酸奶碗，沈诺刚打开，就听到卧室门响的声音。
再擡头，顾昱穿着沈诺有些宽松的衣服，一边揉着泛红的手腕，狭长的桃花眼眼尾还留着红痕。
沈诺有些愧疚地垂眸，将手中的酸奶碗递了过去。
“顾总，今天还是翘班吧。”
顾昱接过:“为...”
声音沙哑，像是劈了叉般，顾昱恶狠狠地吃了口酸奶，眉头紧皱：“好难吃。”
“都怪你。”
沈诺拉过他的手腕，指尖轻轻揉搓着：“健康无糖。”他小心地碰了下淤青：“还疼吗？”
不提还好，一提顾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他有些蔫的又靥足地趴在餐桌上：“都怪你。”
沈诺将他的凳子往里拽了下，宽大的指节捏着他的后背，按摩：“下次我注意点，好不好？”
顾昱趴着，将头换到另一边，整个人埋在臂弯里，沈诺忽地听见他闷闷地说：“不要。”
“嗯？”
沈诺失笑，顾昱的耳尖越来越红，沈诺凑近，轻啄了下。
“你喜欢吗？”
“坏蛋。”
中午，沈诺去上班，顾昱还懒散地躺在沙发上，朝沈诺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沈诺，你养我吗？”
沈诺拿着钥匙的手一顿，淡淡地看向顾昱：“不养。”
“养一个咪咪就够费劲了，再来一个祖宗太难搞了。”
“沈诺。”顾昱将手中的抱枕扔了出去。
沈诺摇头。
他一直都甘之如饴。
等沈诺再忙完奶茶店的工作后，顾昱穿着沈诺的卫衣，手里提着一大包零食，靠在奶茶店的门口等他。
沈诺看过来时，顾昱还晃了晃手中的零食。
“今晚是综艺之夜吗？”
沈诺放下卷帘门，拿过他手中的零食，拉住他的手腕：“什么综艺之夜。”
“你最爱的歌手今晚综艺首播啊。”
“嗯？”沈诺猛地反应过来，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嗯？”
顾昱笑得更大声了：“因为啊。”
“因为，我翻到你的应援抱枕了。”
“哇，好大一个真人啊。”
“顾昱！”沈诺的声音带了几分威胁。
顾昱挣脱开，已经快步往前走了好几步：“别害羞啊沈诺，她确实唱功好好。”
“顾昱！”
沈诺追上去，搂住顾昱的臂弯，暗地里使了点劲。
沈诺最近确实迷上了一个女团，经奶茶店小侯的安利，沈诺也跟着入坑，甚至闲来无事还会做做数据。
前段时间，小侯还送给沈诺一个q版的应援抱枕。
沈诺拿着它回家，又有些不好意思，偷偷地将它藏到衣柜里，却没想到还是被顾昱翻了出来。
沈诺咬牙：“顾昱，你完蛋了！”
顾昱哼了声：“我好怕噢。”
“顾昱！”
...
梧城的天气越来越热，经济形式却越来越差。
几个互联网大厂率先开始裁员，动辄就是整条业务线全裁，小侯唉声叹气地和沈诺闲聊：“诺哥，完蛋了，我实习都快找不到了。”
“奶茶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差了。”沈诺说。
“是啊。”小侯将衣服换好，忽地眼睛一亮，“诺哥，你男朋友！”
沈诺也朝门口看去，出差一段时间的顾昱戴着鸭舌帽，靠在奶茶店的门上。
顾昱的脸色惨白，眉间紧蹙，眼底泛着疲倦。
沈诺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顾昱了。
贺佩祥公司花了比预计更大的价格买下了隔壁的两块地，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公司老总贪了整整大多半的资金。
比沈诺记忆中的还要多，沈诺又看了眼门外的顾昱，大概顾昱在背后也没少参与。
在危机关头，甚至银行都不愿意贷款，是顾昱将晋卓电子全权抵押给了银行，才勉强使贺氏地产度过了这次危机。
可同样，经济下行，贺佩祥接手那两块地后，现在度日如年。
趁此机会，顾昱可算获得了贺老爷子的一点信任，但因为贺三爷的事件在前，贺老爷子始终信不得顾昱。
沈诺往前走了几步，将顾昱拉进怀中。
奶茶店除了小侯没其他人，顾昱紧紧环抱着沈诺：“沈诺，我回来...”
“嗡嗡嗡。”
顾昱的手机铃声响起，他闭了闭眼，又蹭了蹭沈诺的怀抱，然后才不情不愿地退出来，撇了撇嘴：“我先接个电话。”
“喂。”顾昱心情差到了极点。
“什么？”顾昱猛地擡头，他看向沈诺，张了张嘴，“行，我等等来。”
挂了电话，顾昱凑近沈诺，啵得亲了下他：“我得走了，晚点我联系你。”
“出什么事了”沈诺拉住顾昱的手腕。
顾昱面露难色，犹豫着开口：“沈诺，网上关於我的舆论...”
“闹得有点凶。”
“大部分都是假的，你...”
“你愿意相信我吗？”
顾昱垂眸，如果可以，他宁愿这些事情沈诺永远不知道，可...现在闹得这么大，沈诺迟早会从网上看到。
“傻瓜。”沈诺抱住他，亲了下他，“我永远相信你，别怕，去吧。”
顾昱走后，沈诺拿出手机。
一篇关於贺氏三太子的文章被顶上了热搜，文章详细地讲了顾昱和顾矜被关进疗养院，离婚，以及后来顾昱杀害贺三爷的整个过程。
网上的舆论越演越烈，顾矜是一个精神病疯子，强行把自己的儿子带到疗养院关了起来，以此威胁深情的贺三爷。而顾昱，更是个精神病，精神性失语，人格分裂，杀父。
沈诺紧紧攥紧了手机，脸色阴郁。
刚在公众建立了威望的顾昱，一夜之间，墙倒众人推。
没有人在意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在经济下行，民众抱怨声高涨的时间里，资本家的丑闻一夜之间会被无限地放大，沦为茶馀饭后的谈资。
还有无数人口诛笔伐，将自己的阴暗情绪全部倾斜到顾昱身上。
顾昱没做任何澄清，许是为了保护顾矜，顾昱并不想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顾矜身上，甚至在暗中，顾昱刻意将所有的舆论都引在自己身上。
沈诺在见到顾昱的时候，是某天晚上。
顾昱坐在台阶上，低垂着脑袋，沈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沈诺微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
“沈诺。”顾昱往后仰头。
“嗯，我在。”沈诺说，“还好吗，不打算澄清吗，我可以帮你。”
“嗯，现在还不是时候，花了好多钱啊，终於压下去了。”顾昱惆怅地叹了口气，“本来就没多少钱了，我好不容易赚的钱啊。”
“顾总有一天还会为钱伤感？”沈诺扭头。
“那当然啊。”顾昱看向沈诺，“所以你要养我吗？”
沈诺沈思：“嗯，再养一只祖宗倒也不是不行。”
“沈诺！”
“跳舞吗？”
顾昱楞住：“什么？”
“我说跳舞吗？”沈诺看向顾昱，凑经，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唇，“走。”
沈诺拉着顾昱回家，一段日子没来，顾昱惊讶地发现沈诺买了个小的音响，还配了个紫色的氛围灯。
沈诺将自制的鸡尾酒递给顾昱，选了首r&b。
“顾昱，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
“沈诺...”
顾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跳声：“我愿意。”
光束流转，音乐跳动，酒精催人，人间美好，不过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