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43）
江初每次叫他“小江年”都意味着对方心情不错, 江年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身后，想讨要之前答应好的奖励。
“哥，我们要去哪里？”江年脸上带着浓厚的笑意, 任由江初牵着他的手腕走出了宫殿。
“你知道猫兽人吗？”
江年点了点头：“之前在幻海见过他们。”
“帮我个忙。”江初调整星舰的方向，目的地为灰棠在的私人医院, “你精神力破坏性强，我有个朋友精神海里有异物, 你把它们清理干净。”
他之前治愈灰棠的时候发现灰棠精神海不仅损伤严重，还有异物入侵, 他的精神力过於温和, 无法彻底清除异物。
但是江年的精神力能弥补他的缺陷, 等对方清理完灰棠精神海后，他再去治愈, 效果会好很多。
“哪个朋友？”江年狐疑地问, 他怎么不知道他哥有其他朋友。
“灰棠。”江初言简意赅地道，“是我在幻海认识的猫兽人, 比你还要小一点。”
江年立马皱眉：“哥, 我没听你说过。”
他哥是有捡小孩的怪癖吗？
“因为他死了, 死因是精神力，身体没受伤，所以我觉得还有机会。”
江年楞了一下：“所以哥试图想覆活他？”
“这不叫覆活。”江初纠正道，精神海受伤死亡的生物会进入冰冻状态, 身体不会有任何反应，直到身体死亡，生物才会彻底死亡。
“是苏醒他。”
江年低声道：“这有什么区别？苏醒也会耗你的很多精神力。”
“别废话了, 答应不？”
江初并不想让江年知道关於灰棠更多的事情，尤其是在海边等了他六年的事情,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对方知道，但直觉告诉他会出现风暴。
风暴绝对会是江年引起的。
江年无奈地妥协：“答应——”
“但是。”他话锋一转，笑嘻嘻地道，“哥你还要给我一个奖励。”
江初摆了摆手，想着先答应：“嗯嗯。”
“那哥欠我两个奖励了。”江年环住江初的腰，凑到他的脖颈处，“哥如果耍赖皮，我会自己讨要的。”
“行行行。”江初推开他的脸，“别离我这么近。”
怪怪的。
自从那天晚上镜子事件以后，江年每次接近他的时候他心里都有一种怪异感。
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把江年当小孩来看。
江年长得太快了，无论是个子，还是别处……
他清楚自己和江年是一个人，不应该有这种奇怪的抵触，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很容易往不该想的方面去想。
星舰停下。
江初和江年一前一后下了星舰，前者在医院门口扫过脸带着后者进去，灰棠的主治医生看见江初点头打招呼：“他情况还是和之前一样。”
江初颔首：“好的，我去看看。”
进入病房，走在他身后的江年迫不及待地瞄床上的人，然后抿唇站在床边，扫了一圈周围的仪器。
啧，他哥还真看重。
灰棠看起来只有十五岁左右，脸上毫无血色，脑袋上的耳朵恹恹地垂下，没有一丝生命气息。
“他就是灰棠。”
江年叹了口气：“我知道啦，哥，现在就帮他清除精神海的异物。”
“嗯。”
江年运用精神力，慢慢地钻入灰棠的精神海中，里面的废弃和狼藉让他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检测异物。
确实很多。
不像是被一个人的精神力所伤到的。
精神力所带来的痛苦远远比身体上的多，按照灰棠精神海的异物数量来看，死前遭受了无法言喻的痛苦。
清理异物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江年结束的时候窗外高挂着月亮，漫天的星星在眨眼，他疲惫地打了个哈欠，转身看见江初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放下灰棠青白的手指，放轻脚步走到江初身边，弯下腰把人抱起来，轻声道：“哥。”
江初睡得很香。
江年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又轻声说了几句话，见对方没反应，晦暗不明的黑眸静静地端详他的脸。
月亮照着窗边的树木，树叶的影子参差不齐地落在江初的脸上，形状姣好的唇因为阴影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他哥长得真漂亮。
江年喉结微动，重重地含住了对方的唇瓣，像是饿极了的凶兽，舌尖细细地扫过里侧，想进一步深入。
江初呢喃：“不……”
“哥。”这个字从他喉结深处发出来，无法压抑的情绪统统转化为激烈的吻，江年擡起江初的下巴，迫使对方张开嘴，舌头就像找到猎物的蛇一样缠住了江初的舌头。
江初装不下去了，又不敢睁眼，认命地承受炙热的激吻。
江年为什么要吻他？
也是因为生理需要吗？
可为什么会一遍一遍地喊“哥”？
他每每听见这个字，下腹便会传来颤栗感，像是解开一层禁忌。
江初不知道和江年吻了多久，因为他始终不敢睁眼，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解决这一切。
到最后，他甚至怀疑江年知道他在装睡不敢醒来，因为对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胆，还在他脖子上啃了好几口。
真他妈的属狗。
幸好医生来看房，不然江初都害怕江年失去理智干到最后。
而不愿意面对事实的他还得紧闭着眼睛。
……真憋屈。
江初想到这里忽然生气，走进星舰被江年放在床上的时候装模作样地扑闪睫毛，然后睁开双眼，睡眼蒙眬地说：“我居然睡着了？”
“哥可能太累了。”江年心情看上去很不错，笑眯眯地说。
江初忍住想扇一巴掌的想法，恶狠狠地道：“刚刚做了噩梦，梦到有狗在啃我。”
“坏狗。”江年哄小孩似的点头，目光落在他脸上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拇指揩掉他嘴角的银丝，笑了笑，“哥最近肠胃不好吗？睡觉还流口水。”
江初心里冷笑这狗东西比他都能装，谁知道这嘴角处的东西是他的还是江年的。
“滚。”江初不想和他瞎扯，狠狠踹了他一脚，没想到被江年握住他的脚踝，若有所思地看他。
明明黑眸温和，还有笑意，但是江初忽然有不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在到家的时候显灵了。
-
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江年一起洗的邀请，不顾及对方可怜兮兮的表情，舒舒服服地洗了澡。
洗完后换上睡衣躺在床上，江初随便拿起一本书就开始看，等主星稳定后他还要像之前一样正常上学，做普通的中学生。
活了很多年，归来还是中学生。
也许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江初扬起嘴角，注意到身侧出现一抹阴影，便侧头瞥了眼，看见江年穿着浴袍出来，江初迅速转移视线，心想要不以后和江年分开睡吧。
挺尴尬的，尤其是最近。
他始终想不通江年为什么要吻他。
“哥，我给你按摩吧。”江年忽然开口。
江初感受到了莫名的危险，摇了摇头：“不用，睡觉吧，明天还有别的事情。”
“是灰棠的吗？”
“嗯，你今天清理了异物，明天我得去治愈，当然除了他还有其他事。”
“什么？”
江初诚实回答：“和塞恩洛圣他们见一面，还有楚奥和黎景，跟他们解释清楚国王的事情，至少要在这个时候拥护一下洛圣。”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老朋友：“喔，你记得希温吗？是我三等星时候的朋友，给过我们橘子还是橙子，他来主星了，我得去见见他。”
“好多人……”江年喃喃自语，声音轻得让床上的人听不见，“哥身边好多人……”
江初：“你说什么？”
“哥明天没有时间陪我咯？”江年坐在床边，大手漫不经心地把玩江初的脚踝，“我的奖励呢？哥，你什么时候把我的奖励给我。”
江初敷衍：“等过段时间吧，不忙的时候——”
砰——
他忽然倒在床上，脚踝被江年握住往上拉。
江初蹙眉：“江年，松开。”
“哥既然不愿意给我，那我自己来拿奖励。”江年露出温和的笑容，轻轻亲了江初的脚背。
江初身子僵住。
吻从脚背慢慢上升，湿润炙热的感觉席卷而来，江初僵硬的身子颤栗了一下，黑眸满是难以置信。
“江年，你，你先停下。”
“不要。”
江初声音略带颤意，刮尽脑海里关於这方面的知识：“等等，你这样是不对的，你现在是被欲望操纵了头脑，你要战胜它！”
江年顿住，擡起头看他。
因为刚洗完澡，江初的黑眸带了层朦胧的水汽，鸦羽般的睫毛微颤，脸颊透着淡淡地红……睡衣纽扣已经被他解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雪白。
“哥。”江年低笑，“我战胜不了它，怎么办？”
他黑眸的情|欲和克制交错，沈沈的就像黑夜里的井水，深不见底，眼尾带着薄薄的红，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像是祈求般道：“你帮帮我吧，哥。”
江初呼吸急促，慌张地撇开眼睛，不敢再继续看江年，喉结微动：“江年，以后，等以后我们有机会——”
再看那张脸迟早会干下无法挽救的错误。
“哥！”江年凑到他耳朵旁，咬住发烫的耳尖，“我现在就想要。”
江初呼了一口气，“你会后悔的。”
江年见识过的人太少了，他怕对方把对自己的依赖当成了错误的感情。
江年吻了吻他的额头：“不会，因为我喜欢哥。”
江初缓缓石化：“？”
喜欢？
江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忽然像是清醒了，猛地推开了对方，不受那张脸蛋诱惑，严肃地说：“江年，事到如今我必须告诉你我的身份。”
“我就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