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希望所有人都变成河流
郭玉明：“沈清婵, 现在来影院一趟。”
准备回宿舍躺一会儿的沈清婵收到了辅导员的消息。
沈清婵：“？郭老师，可是今天是周六哎！我不在学校里面。”
郭玉明：“刚才你播音的师弟师妹们还说你骑个电瓶车大清早地就在学校里面晃悠。现在来影院帮忙整理资料，星期一有个中欧论坛交流学会要在咱们院里举办。”
沈清婵：“...”
骑着小电驴到了影院的时候, 发现播音的师弟师妹们都在办公室整理资料。
对噢！今天星期六放假，播音班的根本就不用上什么早功。
原来都是被拉过来当苦力了...
办公室里面的师弟师妹们看到沈清婵那双幽怨眼神，都微微一笑，齐声说道：“师姐好。”“沈师姐又见面了！”“师姐, 我们是不小心说漏嘴的！”
沈清婵:“...”
十点二十五分的时候, 沈清婵神情虚弱, 走到了郭玉明面前的办公桌。
声音也同样虚弱：“郭老师, 我真的快不行了…”
郭玉明从繁琐的文件之中擡起头，面色红润的沈清婵此刻有一种莫名的虚弱, 那表情和语气神态就像是下一秒随时会倒下去。
郭玉明：“怎么了？”
沈清婵：“我想回去睡觉, 困~”
眼前是沈清婵如同焉了的花一样没精打采的摆烂，她身后郭玉明看到一个个勤劳的像是小蜜蜂的师弟师妹们。
郭玉明摆了摆手说道：“行吧行吧，回去吧, 听说你下午还要出去约会呢。”
沈清婵：呃…
怎么好像全世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下午要去约会的样子？
郭玉明：“不过你这性子得改改太过於疲懒了, 向你师弟师妹们学学, 多参加学校的活动，多积极的帮老师做事儿留个好印象, 对你未来肯定没有坏处的！”
沈清婵连忙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谢谢郭老师。”然后连忙跑掉。
郭玉明又想到沈清婵这疲懒的性格好像从大一开始就没有变过，每次喊她做点儿事虽然不会抱怨也会把事情给做了, 但是老不情愿了，而且经常找外援偷懒。
这一届六个专业的班长, 他第一个名字和脸对上就是这个表演班的沈清婵。
大一刚开始还没有报名的那时候，辅导员会指定一个人成为当时的代理班长。
按照历届江大影院的习惯, 每个班的代理班长都是当时专业校考排名的第一名。
而且这个专业校考排名是不算高考文化分的，就是校考的名次。如果算总成绩的话应该是秦慕绒成为代理班长。
沈清婵成为代理班长当天就给郭玉明发消息。
郭玉明还记得自己问她理由的时候，沈清婵就直接回答道：“不想干啊！事情很多会占用很多时间的！”
后来郭玉明给沈清婵说代理班长的事情很少后她才当了代理班长，后面事情多了起来，基本上隔三差五沈清婵就来找自己要辞职。
开学后选班长，表演班居然没人竞选。
沈清婵那天甚至是特意请了假不来竞选，结果根本没人竞选，大家在课上一致决定让沈清婵继续担任，这一当就是三年…
郭玉明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微笑，现在想想之前的事儿，也感觉挺有意思的。
——他这个优秀但是不上进的学生啊！
沈清婵一打开宿舍门，看见坐在桌子前的秦慕绒就像是应激一样地猛然擡起来头。
她的眼神炯炯，让沈清婵有几分心虚。
沈清婵：“老秦，对不住了啊。”
秦慕绒：“你没有错，可是我想知道对於你来说表演重要还是爱情重要？”
沈清婵松了一口气：“这还用说吗？”
秦慕绒：“既然表演重…”
沈清婵：“当然是爱…”
同一时间，不同观点。
陷入了一个异常尴尬的局面。
秦慕绒瞳孔微缩，不确信地问了一遍：“爱情？”
沈清婵：“呃...哈哈哈其实都很重要。”
秦慕绒看了沈清婵一眼，没有再说些什么，心中却逐渐地布满了阴云。
原来一直在她心目中，表演还没有她的爱情重要...
秦慕绒很难形容自己心中覆杂的情绪。
只觉得好多的东西没有了意义，没有了目标。
沈清婵挠了挠头：“老秦啊...”她突然也不知道说点啥了，喊了一声秦慕绒之后没有再说话。
这一刻沈清婵好想快一点见到莫灿，今天她们还要去看月鸣寺看樱花。
沈清婵赶紧打开自己的衣橱，开始挑选衣服，感受了一下今天的天气，不冷不热的阳光也特别明媚。
手指放在一条白色的花边褶皱的裙子上面，沈清婵记得有一次她穿这个裙子出去的时候，好多人夸她像仙女。
不行，要骑电动车的穿裙子肯定是不方便的。
沈清婵突然就想到了莫灿身上那一条牛仔裤。
於是也挑了一条有些微喇的牛仔裤。
暗戳戳的情侣牛仔裤！
这一条牛仔裤她不经常穿，因为会显得屁股很翘，身材很好。
有几次沈清婵穿这个微喇的牛仔裤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屁股无时无刻都被人盯着。
沈清婵当然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目光躲躲闪闪的人。
但是别人有意无意地被别人看屁股真的很奇怪耶！
沈清婵把这一条牛仔裤拿了出来，紧接着又挑选了一条水墨画风格的真丝衬衫，衬衫的材质非常丝滑，颜色偏深不会透，比划了一下是很不错一身搭配。
沈清婵换上了牛仔裤，里面穿了一个黑色的条纹小背心。外面套上了衬衫。
沈清婵把宽松的领口那里解开一颗扣子，把衬衫下衣都扎进的牛仔裤里面，穿上了一双纯白色的休闲老爹鞋，鞋子的设计很简单，鞋垫高度适中，只不过沈清婵一米七几的身高穿上这一双鞋显得更高挑了。
沈清婵今天把头发给扎起来了，饱满的额头丶圆圆的后脑勺，发型看起来前所未有的青春可人！
只不过那清晰的下颚线丶高挺的鼻梁以及那一双勾人的狐狸眼还是让她看起来非常有成熟的魅力。同时深色系的水墨画衬衫更是给她增添了几分成熟和诱人的感觉。
青春与成熟的结合，但是综合沈清婵的长相和气质还是成熟占了上风。
沈清婵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很美，但是总感觉哪哪不太完美。
第一次正式出去玩，总是想着要...
手机消息声。
莫灿：“我过来了。”
沈清婵又在打量了两眼自己今天的穿着，也没有再换，拿着车钥匙匆匆忙忙的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给秦慕绒打了一声招呼：“老秦，我走了。”
但是秦慕绒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有些低落。
骑上了自己今天刚到的小电驴驰骋在校园中的时候，正值午饭时间，不少人都在周六的中午第一次出来觅食，还有不少穿着睡衣拖鞋可能才起床不到半个小时的女大学生。
沈清婵看到了一个还挺熟悉的身影，吴宇。
而他旁边站着一位穿着休闲西装的女性，那就是被贴在影视学院众多老师当中最突出位置的杨羽榕杨院长。
沈清婵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电驴的方向不断的向左偏，在一个加速就可以冲过去的时候。
“沈师妹！”
沈清婵：“...”
就tmd无语！
沈清婵可不会像平常的学生那样乖乖的跑过去，莫灿还在等着她呢，说不定等一下又要被拉下来院长做派跟她寒暄几句鼓舞几句。
吴宇那货更是话多又心机。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大大方方的逃跑。
沈清婵笑容灿烂地回应道：“师哥丶杨院长，你们好啊！”
那积极的模样就像是下一秒要扭转方向朝他们骑过来，痛痛快快的寒暄一番的样子。
吴宇：“师妹，正好老师她...”
沈清婵立刻说道：“我有急事先走了。”任何人都休想阻止她约会！
吴宇看着沈清婵丝毫不减缓，一骑绝尘的身影：“...”
本人在这儿呢，都不给面子？
杨羽榕是第一次见沈清婵，她真的很忙，很少在学校里面。
她的课基本上都是一些影院的公共网课。除了有时候影视学院举办的一些大型活动，或者是学术交流会她会在场主持之外，其馀时间都在滨海或者京北。
这一次回学校来也是因为有一个中欧教育国际学术交流会要在影视学院开一个分论坛，那一位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国际电影大赛主席团的电影大师是杨羽榕请来的。
杨羽榕看向学生：“这就是你的缪斯？”
吴宇惊讶：“老师，你居然还记得？我好像就跟你提过一次。”
吴宇眼中，自己的老师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知识女性。
虽然她的长相并没有太过惊艳，但是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静雅丶脱俗丶淡泊而致远。
每一次吴宇跟自己的导师交流的时候都会感叹——这可能就是文学的力量。
杨羽榕淡淡微笑：“本来是不记得的，但是刚才看到你那位缪斯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来了。”
吴宇听后，嘴角也泛起了微笑。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的灵感丶我对这个世界的感官丶我想要驱使一切的欲|望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直到现在我都无法超越当时的我自己。”
“我要被我的缪斯所打造。”
“我彻底地要拥有她。”
...
莫灿看到眼前的这一辆电动车，沈清婵那一双大长腿撑着地，对着她笑容灿烂，开心得脸上仿佛是要绽放出一朵花。
沈清婵：“新买的电动车，在学校里面代步，我们今天就骑电瓶车去月鸣寺，那儿也离得不远，骑车也十分钟就到了。”
莫灿走进看着电瓶车的后座，又看了看沈清婵。
沈清婵下意识的擦了擦电瓶车的后座，尽管它是新的，侧着脸对着莫灿说道：“上来吧，我们先去吃饭。”现在有些不好意思看她，怕莫灿知道自己的想法。
电瓶车的底座不矮，后面也有靠背，整体的设计都非常的简单朴素。莫灿坐上去两条腿伸直才刚好地擦到地面。
当电瓶车开动的时候，莫灿感觉到了后座有一丝的抖动，不过很快就恢覆了正常。
电瓶车驰骋而去，这个时间段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从南医那边过来江大，所以没有人会去太关注——为什么有人会在江大校园中通往南医大的门口外面等着南医的同学呢？
电瓶车第一次刹车，莫灿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子都贴在了沈清婵的后背。
沈清婵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背后的一阵柔软。
简直是...比棉花糖还软。
有一种整个脑袋都陷进棉花糖里的感觉。
沈清婵原本一直以来都非常纯洁的脑子里面现在有些不纯洁的感受。
其实沈清婵是真的很讨厌夏天。
一到夏天她整个人都黏糊糊的，稍微动一下就一身汗。
她自己都嫌弃自己啊！
夏天你快来吧！我求你了！
一直都很讨厌黏糊糊的夏天的沈清婵第一次祈祷着它赶紧到来。
骑车到南门口，500米的距离，刹车5次。
期间明明有另一条虽然绕了几十米但是可以避开那一条凹凸不平石板路的路，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走那条路穿过去南门，不伤电瓶车也不伤轮胎。
沈清婵没走。
石板路两边还有相对来说比较平整，开起车来不会晃晃悠悠的两个小道，沈清婵也没走。
今天星期六，百灵泉旁边的还有不少喂鸽子的人。
有些鸽子胖得没有脖子了。
莫灿总感觉她是故意的——老往人多车多的地方走。
在看着鸽子飞翔丶洗涤片刻心灵的吴宇又一次看到了沈清婵，同时也看到了她电动车后座上的莫灿，喊道：“清婵，我们又见面了。”
沈清婵：“...”今天是有犯了什么愁什么怨吗？
莫灿看了过去，她记得吴宇。
之前那个眼神奇怪的沈清婵的朋友。
沈清婵：“师哥，好巧啊！”
想要赶紧加速跑，结果对面迎来一辆车，前面的人堵着，想掉头根本就来不及。
还没有来得及跑，吴宇就走到了跟前。
杨羽榕刚才就去影院了，没有跟自己这个学生待在一起。
吴宇：“清婵，你们这是要去哪玩呢？带师哥一起怎么样？”
沈清婵眼皮子抽抽，语气不像平时那么客气：“你是要坐篮子里还是要蹲在车前面啊？”
吴宇微微一楞，在他的记忆中沈清婵从来没有这样的语气。
吴宇自认为很幽默风趣地看了一眼莫灿，对她同样也微笑了一下说道：“我可以跟莫同学挤一挤，或者我抱着她也行。大家一起交个朋友，我很喜欢像莫同学一样很有知识很聪明的女同学。我们三个人说不定到最后还可以一起玩。”
说完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莫灿。
莫灿对上他的视线后，不舒服地皱眉。
她虽然在学习上很聪明，但是不理解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会说出这番话。
而且这一番话听着好像都没问题，但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总感觉让人非常不舒服。
一向脾气很好的沈清婵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炸掉，人生第一次开始面对面骂人。
“吴宇，你要是一天到晚很闲的话就去像我一样找个女朋友谈行吗？这是我女朋友你tm在这儿喜欢尼玛呀！玩你妹啊！吃你的鸽子屎去吧！”
说完之后就开着电瓶车一骑绝尘而去。
留下吴宇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啪叽”
正好一群鸽子从他头顶飞过，然后在吴宇的头顶上拉了一坨屎。
心中除了恼怒，居然剩下有一种莫名的羞愧。
这是一种被直硬硬戳穿的恼羞成怒。
虚伪的人总是会被这种意料之外的硬碰硬的戳穿而感到丢了面子。
莫灿双手撑着两边的座椅，问道：“你刚才生气了吗？”
沈清婵立马好脾气地解释道：“哈哈，没有没有，我脾气好着呢。只是刚才那个人欠骂。”
又突然就意识到刚才好像讲了脏话，立刻解释：“其实我平时还是特别文明的，你可以去问老秦，也可以去问我们班的同学，我平时在班上那都是特别少说脏话。”
莫灿：“刚才是那人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吗？”这也是莫灿第一次看到沈清婵发脾气。
而且也正像沈清婵自己所说的那样，她确实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对人对事也很有耐心。
沈清婵语塞，她是根本就不想给解释刚才吴宇话中另含着的意思。
她也不是没有被开过黄腔，也不是那种乖乖学生，自然是知道吴宇说的话有几层意思。身边有些人素质真的很堪忧，但是沈清婵只会把这些话当成屁放了，就算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沈清婵也不是特别在乎。
但是换到莫灿身上，沈清婵就真的是想骂人。
沈清婵叮嘱且认真地说道：“反正他是个神经病，以后见着他赶紧跑。”
...
“轰...”
远处一声闷雷打在了刚要出校门口的这边。
沈清婵下意识的擡头望向了天空，放慢了车速。
不是吧，就连老天爷都要阻止她约会吗？
前面来了一个吴宇恶心人，现在连老天爷也来恶心她了吗？
沈清婵今天一直以来非常活跃激动的兴致在这一刻慢慢的消散了下去。
莫灿感受到了她的停顿以及一些失落，在这个时候伸手拉住了沈清婵的裤子边。
本来按道理来说是应该拉人家衣服的两边，但是沈清婵的衬衫扎在牛仔裤里面，而且衬衫非常薄，是那种一摸衬衫就可以摸到里面腰间的肉那种感觉。
莫灿：“没事的，雨应该不会下到这边来。我们走吧。”
沈清婵感受到了莫灿的触碰，同样听到这句话之后，那些失落的心思顿时又活络了起来，
莫灿的只字片语就能够让原本失落的沈清婵振作起来。
小电驴开出了校门口，直奔月鸣寺。
一路上乌云没有追上来，空气中带着些许潮湿的水分，但是距离江大越远这种水份就越少，又是灿烂的阳光倾泻而来。
朝着机动车道的路中间看过去，是一排种在路中央花盆中的桃花盛开。
非机动车上，乘着风沈清婵的头发飞舞。
如果这个时候在沈清婵的正对面给她一个镜头的话，那一定是美得不像样子。
耳边传来莫灿小小又清脆的声音：“沈同学。”
莫灿还是称呼她为沈同学，这个显得不那么亲近，但是每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是那么老实可爱的称呼。
沈清婵忍不住开心的提高了声音：“灿灿，怎么了！”
她总是习惯性的亲昵地喊两次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而且最开始这样叫她的时候好像还没有经过莫灿的同意。
莫灿：“你头发打我脸了。”
沈清婵有些尴尬：“呃...”
不过脑子转得飞快。
沈清婵：“那要不然你抱着我，头贴在我的背上。”
身后的人三秒没有说话。
沈清婵连忙说道：“要不然你给我一个...”（发圈）
话还没有说完，沈清婵只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小的身子环绕着。
在那一瞬间，电瓶车的速度慢了。
风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就连时间好像也慢慢的停止在的那一刻。
那一刻，沈清婵觉得眼前即将飘舞进眼睛里面那烦人的梧桐絮仿佛都是那么的美妙和柔软。
沈清婵看得出来比她瘦，但是没有想到莫灿居然这么瘦。
当莫灿抱住她的时候，除了后背那一阵清晰的柔软，她的手臂小小的，骨架小小的，自己像是能够把她全部给包裹住一样。
沈清婵在这一刻清晰的感受到她不完全的重量，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疼。
总觉得当她喜欢上了莫灿之后，那一颗玻璃心。
总是会因为一些的事情而感到莫名悲伤，总是因为一些还没有在一起却总想着分开的未来而惆怅。甚至是看到别人分离也会想到自己未来分离的样子。
沈清婵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同时也感谢着莫灿的到来带给她能够就这样的成长何感受。
就在这一刻，她想要表白的心情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巅峰。
在莫灿抱住自己的这一刻，沈清婵真的好想大声的告诉莫灿——我们在一起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好好的这个珍惜你，好好的去爱护你！这个世界上你将不再会是孤单一人了！
“灿灿...”
“嗯。”
沈清婵：“我有话想对你说。”
莫灿：“嗯...”
沈清婵鼓起勇气，停在了这个红绿灯口。
红灯还有85秒。
这应该是等过沈清婵即将最久的红灯。
沈清婵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了莫灿的手上，侧脸，耳根通红。
莫灿看着沈清婵通红的耳根，想用手上去摸摸到底有多烫，它红得像是发烧了一样。
沈清婵：“灿灿，我们在...”
“你好同学，请问你的头盔呢？”
在路口抓没有戴头盔的除了自行车以外的非机动车的交警走过来，打断了沈清婵。
沈清婵和交警对上了视线，一时间：“...”
在这一刻，沈清婵擡头望天，要不是交警和莫灿在，她真的像只这老天爷喊——你玩我呢！
交警：“走吧，交警大队就在前面。”
沈清婵：“叔叔，我没有事儿，放我们先走行吗？”
交警：“你放心，第一次不戴头盔和承载14岁以上的人是不罚款的，开个警告条。”
沈清婵：“我可以直接交罚款吗？”
交警：“？”
沈清婵补充一句：“我们还没吃饭呢，赶着去吃饭。”
交警：“耽误不了几分钟。”
沈清婵：“我这车才买的，还没来自己买头盔呢。要不我现在把罚款交了，你放我走行吗？我以后骑电瓶车一定戴头盔！”
交警听后，走到了电动车的背后，看到了车屁股后面没有上牌照。
交警点头说道：“果然是新买的，牌照都没上。”
沈清婵突然有一种比不戴头盔更不好的预感。
交警：“走吧，这一次必须要跟我回大队那儿一趟了。”
沈清婵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比她带莫灿出来然后被交警逮回交管大队的事情了。
...
车被扣在那儿，南江市非机动车管理很严格。
每个上下班高峰期都有交警站在路口查那些不戴头盔的人，都是第一次警告，会让你登记自己的身份证号码，第二次如果被抓就罚款20。
每一个非机动车电动车的车牌都必须要身份证实名认证，而且还有去特定的地点办理，没有牌照的非机动车是不允许上路了。
一个好消息是——交警队去离学校不远。
另外一个消息是——车被扣在那儿了。
沈清婵：“...”她辛辛苦苦连夜去取的电动车...还没有开始用几分钟就被扣下来了。
她现在回家去取玛莎拉蒂还来得及吗？
走出交警大队，沈清婵心情很不美妙。
感觉自己计划的一切都泡汤了，而且刚才快要说出口的表白也没有说出来。
现在当沈清婵再一次看到莫灿的时候，那些话又给憋了回去。
别tm再磨磨唧唧！
你再不表白一大群人都快要急死了啊！
沈清婵冥冥之中仿佛是得到了某种神的指引，又鼓起勇气的看着莫灿：“灿灿，我们...”
莫灿看了过来。
沈清婵：“我们去吃什么好呢？”
莫灿：“都可以。”
随后问道；“你刚才说有话要跟我说，是想说这个吗？”
沈清婵：“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
（停顿）
莫灿看着她。
沈清婵：“我们...”
“我们的车被扣下来了，好...”
“好伤心。”
天呐！
沈清婵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难怪你这么多年都找不到女朋友！
沈清婵打开了手机，说道：“我马上叫一辆车。”
莫灿拉着沈清婵的手往前走，说道：“坐地铁过去吧，地铁上也不远。”
沈清婵注意力还在手机上面，dd打车一下就呼叫成功了。
沈清婵盯着手机，下意识地把拽着自己往那边走的莫灿往自己这边一拉，莫灿被拉得一下差点儿跌进她的怀里的时候，沈清婵才注意到自己被拉了...
莫灿主动被拉的...
之前都是她去十分主动且不要脸地去拉莫灿的手...
沈清婵心怦怦跳，看到了莫灿口罩下通红的耳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这样拉着手，四目相对。
站在紧挨着机动车道的非机动车道上面的人行道上。
“灿灿。”
“其实如果你留心的话，就肯定会知道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沈清婵这时出奇地没有紧张，而是脸红着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与回忆。
“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第一次不是在做核酸你捅我喉咙那，而是你跟於娟说话的时候。”
“尽管你那个时候戴着口罩，但是我依旧是能够想象出你口罩下面长什么样儿。”
“我觉得你一定会是一个大美女！哈哈哈老秦一直都说我对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一见钟情，而是见色起意。”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反正就是喜欢你。”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非要有理由的话，那么我喜欢你可以找到非常多的理由。”
“除了美丽丶我觉得有聪明丶有知识丶有脑子丶努力刻苦丶勤劳谦虚，这些都是我没有或者是缺少的东西。”
“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非常多作为一个人应该有的品质和光辉，我总觉得你像是一个完美的神一样降临到了我的身边，为的是来眷顾我丶给我赐福。”
“这辈子我都无法看到你孤身一人。”
“而我现在也更加无法看到你跟别人在一起。”
“所以如果你也对我有那么一丢丢好感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跟我在一起！”
“我保证如果以后我对你不好，你随时可以跑！”
说了这么多，沈清婵最后再问了一句：“那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她回应：“嗯。”
沈清婵这一刻捧起了莫灿的脸。
两个人隔着口罩，沈清婵亲吻着她。
没有走在那一条情侣们都十指紧扣的樱花大道上表白。
没有走到传说中情侣可以终成眷属的月鸣寺。
甚至在这一刻都没有风吹来。
旁边是车水马龙。
不远处就是一条江大的后街。
后街旁边就是一条秦淮河。
一到晚上后街就会变得非常热闹。
这一刻莫灿突然想到了高中时候看到的一句话
【在此刻，我多么想世界所有人都变成河流】
【你流进我，我流进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