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今夜人类群星为你闪耀
拍摄, 天气晴。
东南风。
地点：庭院。
今天的剧情：许老爷不在家，四姨太和五姨太在庭院中难以自抑。
背景是：许老爷年过五十，那方面不行, 所以娶进来的姨太们好几年都没有过欢愉。
董悦在自己拍摄的电影之中总是喜欢搞这些带点儿禁忌的情节。
於梦莹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沈清婵，内心小鹿乱撞。
准备阶段，於梦莹还有些害羞。
於梦莹鼓起勇气：“清婵姐，我第一次拍这样的戏, 如果有不好的地方还望你多多包涵。”
沈清婵显得冷静：“嗯。”
於梦莹：“清婵姐, 其实我也是江大的, 跟你是一个学校和院系里面出来的, 我刚进学校那一年你就毕业了没有见到你真的很可惜，现在能够在那里见到你, 我真的感觉自己很幸运。”
於梦莹底子很好, 是现在观众喜欢的那种小花旦。
长得白净可爱，五官精致且柔和，没有那么锋利。
像是一朵人畜无害的小白花。
沈清婵：“学妹好好努力。”
於梦莹听到学妹二字眼睛都亮了几分, 立马改口：“学姐, 我刚进学校的时候还流传着你好多的传说。”
“还有你跟隔壁南医的学霸谈恋爱, 我还是你们的cp粉...”
“我记得当时那个莫学姐也可漂亮了。虽然我只是在毕业典礼上看到过一次，不过那一次就让我记了很久的！”
“当时你们的拥抱但我觉得电视剧里面的偶像情节全部都弱爆了！”
在沈清婵一旁的小助理听到这个八卦的时候, 刷了一下眼睛都亮起来了。
原来是真的！
昨天董悦跟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女神的初恋真的是南医的学生, 而且还姓莫！
只要有了这些消息，她一定能够把大学时代的恋爱全都挖出来！
董悦刚好走过来, 听到於梦莹的这句话，差点一个跌咧。
现在的00后展开话题的角度都这么清奇吗？
董悦还记得第一次在江大选演员的时候於梦莹就告诉她——我是沈师姐的粉丝, 梦想是想要和她谈一次恋爱。
你想跟她谈恋爱，但是为啥你还嗑她跟别人的cp啊！
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呀妹妹！
沈清婵的目光第一次成功地聚焦到了於梦莹的身上, 开始注视眼前这个人。
董悦立刻插在两人之间连忙说道：“好了，片场讨论剧情就好，其他的事情就不要闲聊了。”
随后岔开话题：“接下来是你们两个的吻戏，记得清理清理口腔。”
於梦莹：“放心吧，导演今天早上我已经刷了5次牙了！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什么味道重的食物！绝对不会臭到学姐的！”
董悦：“...”
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说起话来像缺根筋的样子？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
镜头对焦到两张精致的侧脸。
侧脸互相慢慢靠近，於梦莹闭眼。
沈清婵依旧是睁开眼，看着於梦莹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她已经好久没有和人这么贴近了，不管男女。
好想就要这样沈沦下去，不去思念她，不去想她。
用忙碌的工作填满自己枯燥乏味的生活。
让耳边的吵闹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
想要忘掉没有她在的时间，没有她存在自己生命的日子。
可是...当眼前的於梦莹那一张脸突然模糊，沈清婵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莫灿也已经有些模糊的面容那一刻...
沈清婵捧上了她的脸，於梦莹感觉身体里面有一股电流。
呼吸慢慢靠近。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屏气凝神。
期待着接下来绝美的一吻。
於梦莹只感觉自己的鼻尖触碰到了沈清婵的鼻尖，轻轻触碰，稍纵即逝。
一滴泪水，低落在她的鼻尖上。
紧接着於梦莹被沈清婵紧紧地拥抱住。
“你终於回来了...”
“我...”
“好想你。”
紧接着片场之中，响起了沈清婵崩溃的大哭声。
於梦莹懵了。
但是不知为何，感受着沈清婵身体的颤抖以及耳边的哭声，於梦莹也跟着一起哭了。
董悦的悲伤就像是比病毒还要传染力一样。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今天是一场亲密戏。
不知道为何最终演变成了堪比生死离别的悲情桥段。
但是没有人敢打扰，甚至被沈清婵这崩溃的情绪爆发，一时间弄的都根本不敢动了。
而董悦看到这一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逐渐驱散了在场多馀的工作人员，只剩下在庭院之中抱头痛哭的沈清婵和於梦莹，还有一个摄影师和小助理。
果真是出神入化的演技，平日里看起来比正常人还正常。
董悦在工作群里面说：“今天没出什么事儿，大家都给我记住了。”
“拍摄这一场哭戏只是因为剧本需要，而不是因为什么生活压力过大或者是情场遭遇不顺！”
“要是我在网络上看到什么风言风语，你们这些人给我小心你们的杀青奖金啊。”
紧接着又在大群连续发了十几个红包。
“好的导演！”
“谢谢老板！”
“老板放心吧，我们的嘴巴最严了！”
“董导大方，董导威武！”
等到大家领完红包回去之后，董悦已经把那几条消息都撤回了，一点痕迹也不留。
不过网上依旧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
“沈清婵在剧组崩溃大哭，疑似情变。”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国际影后片场落泪？”
“董悦片场直击，沈清婵崩溃落泪。”
而小助理在网上疯狂搜索关键词，
沈清婵初恋女友，
江大校花沈清婵丶
沈清婵初恋女友
浏览几年前江大南医的校园贴吧。
...
董悦来到沈清婵的房间，在桌子上放下了一杯热可可，轻声问道：“心情好些了吗？”
沈清婵没有说话。
董悦：“要不然我给你放几天假？出去散散心，反正咱们电影也不着急拍。慢工出细活着急不得。”
虽然全剧组一天的开销就要15万...
沈清婵：“不用，继续拍，哭了之后心里好受多了。”
董悦看着沈清婵那红肿的眼睛，那天在片场她整整是哭了一个半小时。
最后於梦莹都哭麻木了，差点儿都体力不支，哭昏过去了。
沈清婵还在悲伤之中，哭完一会儿后莫名地又流泪。
沈清婵：“不用放假，没有这个必要。”
董悦：“清婵啊，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大不了咱们就放一下。除了活着，没有什么是人放不下的。”
“你总不会真的要为了莫灿连自己命都不要了吧？”
“你自己这样每天一个人没有人陪伴你，看着你一个人行单影只的我真的心里很不好受。”
“有些话你也不愿意给我说，而且我也帮不了你...”
长达五个小时的深夜谈话。
董悦：“明天你就先休息一天。”
沈清婵拒绝：“不要，继续拍。”
董悦：“你...哎，休息一天不好吗？”
沈清婵只是擡头看向董悦，眼神中是说不尽的悲伤，甚至沈清婵此刻带上了些许的哀求的目光：“不能停下来。”
董悦暴跳起来，对着沈清婵说道：“在我面前里别这么垂头丧气！我下一部电影就拍这个去抨击那锤子的y国，真tm不做人！搞人身囚禁这样的下流手段！”
沈清婵没有反应，像是麻木了一样。
董悦看着她，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拍摄的照常进行，沈清婵也是尽职尽责。
那一天沈清婵的情绪失控就像是没有发生一样，剧组里面也没有人提起。
至於庭院那一场亲密戏也不了了之。
董悦想着就不要刺激沈清婵了，把亲密戏放在后面。
她的演技还是那么的好，只不过情绪越来越低落。
每天除了拍戏之外，沈清婵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在周围游荡。
有一天董悦布置现场没有关注沈清婵，找她的时候发现她居然走到了距离几公里之外的山村。
她也时常会蹲在那一条小溪流边，一发呆就是三四个小时。
阴雨天的日子就待在酒店里面不出门。
在没有面对摄像机的背后，董悦觉得沈清婵马上要自闭了。
董悦悄悄地找来了一个心理医生，把她带来剧组伪装成小助理，然后观察了沈清婵几天。
心理医生说沈清婵如今这个状态有一点像玉玉症的前兆。
要让她自己面对一些事实，这样逃避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最后只会越发严重。
董悦找来了莫灿曾经的好友袁玉探班。
告诉她关於沈清婵的情况。
袁玉的到来让那几天沈清婵的心情活了几分。
就像是那汪沼泽池里面突然掉落了几滴雨水。
董悦问袁玉：“你说爱情，真的能够让一个人这么痛苦吗？”
袁玉则是反问道：“那你会等一个人两三年吗？”
董悦摇头：“我没等过，但是99%我不会。我的初恋绿了我，但是两个月的时间不到我就爱上了其他人。”
袁玉：“你没有那么爱。”
董悦：“那你呢？有这么像她一样爱过一个人吗？”
袁玉这一刻也想起了王靖涵，摇头：“我也没有。”
“我曾经很爱我的第一任女朋友，甚至是崇拜她，觉得很潇洒很文艺很独特。”
“但是在一起两三年之后那种感觉慢慢的消失了，虽然我依旧爱她，但是感觉跟刚开始的完全不一样了。”
“后来我们一起去藏西支教，那里的小朋友很可爱。可是支教第3年的时候我有点厌烦了这里的生活，我知道我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这儿。”
“而她迷恋上了那里的信仰，说是要信佛要一辈子留在那儿，还要出家。”
“我当时觉得她像个傻b一样，跟她分手了。”
董悦被勾起了好奇心：“那后来呢？她真的出家了吗？”
袁玉：“嗯。加上我们去藏西支教的时间她已经在那里已经生活了五六年。”
董悦：“你当时是不爱她了？还是？”
袁玉：“爱呀，但是我们都更爱自己罢了。”
“她爱她的信仰，我爱我自己。”
董悦：“人都是自私的。”
二人相视一眼，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袁玉补充了一句：“她们不是。”
这里的她们自然就是指的是沈清婵和莫灿。
董悦则是微笑着说道：“至少在我眼中沈清婵不是。”
她不知道莫灿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沈清婵告诉她是被y国皇家学会关起来做实验了但是也只是沈清婵的一面之词。
消失了就是消失了，谁知道其中是否有当事人的刻意为之呢？
董悦从来都不会完全的相信一个人。
袁玉也是听出来了董悦的言外之意，坚定地说道：“灿灿不会。”
董悦：“万事不要太绝对。”
袁玉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她们之间的感情。”
董悦：“我见过不少人。”
袁玉也没有再说话，脑海之中浮现出了莫灿母亲去世的那一天，在医院走廊的阴影中两个人抱着相互安慰取暖的模样，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那个时候她和王靖涵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身后有阳光直直地投射在两人的后背，背上有些热。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片段久久无法从袁玉的记忆中消散。
可能是因为那天医院走廊的阴影和太像是回忆中的电影了。
这是董悦第一次和莫灿的朋友谈话的经过。
袁玉走了之后，沈清婵的生活又恢覆到了跟之前一样的状态。
电影的拍摄也马上要进入尾声。
某个平平无奇的一天。
国际上的消息传到了国内，掀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
“华夏医学天才丶剑桥医学院博士莫灿研究出tim靶细胞的特效药！人类医学史将攀上一个新的一座高峰。”
“国之重器！华夏青年女科学家在国家与y国的医学合作研究项目之中拔得头筹！研究出可以治疗多种癌症的特效药！”
“华夏之星！生命科技领域最年轻的女科学家！毕业於南江医学院的莫灿或将成为医学界最年轻的泰山北斗！”
“生命科技领域在东方亮起！多项研究在y国皇家学会中的华人手中得到绽放！其中我们人类未来的寿命将得以延长！”
“y国皇家学会授予莫灿名誉院士，女皇即将亲自接见这个属於我们华夏的天才！！”
“就在刚刚，多种治疗癌症的特效药在华夏零零后女科学家的手中绽放出光芒，这将是人类历史上一颗璀璨的巨星！”
这些消息就像是狂风暴雨一样涌回国内的时候，沈清婵还在遥远的山村里面拍戏。
关闭的手机并没有立刻收到来自遥远大洋彼岸的短信。
哈里呼吸到了基地外的空气，跟这群年轻的科学家待在封闭的基地中他也有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了。
只不过这个项目启动之前莫灿就一直在基地中，而哈里则是半路接手了福根博士成为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在淘汰了一批又一批的天才之后，莫灿留到了最后，也终究如同刚开始的福根教授所言——你将在人类医学历史上名垂青史！
皇家学会的基地不在y国，而是一处极其偏僻的小岛上，比马蒙雅都偏。
这是个没有姓名只有数字编号的小岛。
属於y国和华夏合作的地方，花了极大的代价在m国的全球卫星定位系统上抹除了这个地方。
当然他们绝对不可能搞什么生化研究的。
毕竟一起合作的还有站在这个世界正义人道方面的东方国度。
整个岛上都没有信号，莫灿能够发出消息是因为她现在站在基地外的那个金属通讯塔上。
这是岛上唯一一个有信号的地方，只不过除了一些重要的消息大部分的时间里面这一座信号塔都是沈寂的。
这才是一座真正的孤岛，接收不到来自任何一个国家的信号。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这一座信号塔开放了，信号有点不好，电话之中传来了丝丝的声音。
莫灿第三通电话打出去的时候依旧是没有人接听。
哈里就站在莫灿的身边，一出基地就是迎面而来的海风，海风特别大。大得吹得衣服烈烈地飞：“已经都快要三年了吧，或许你的女朋友早就已经换了手机号码。”
莫灿：“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哈里指了指一艘在海面上溅起水花的快艇：“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莫灿立刻朝着海边走去。
哈里跟着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女皇已经决定亲自授予你名誉爵士。”
“亲爱的科学家女士，你将创造历史，整个y国甚至是整个人类世界都将因你而闪烁。”
“你知道的这一次的突破对於整个医学界来说意味着什么，得到这些荣誉受的你之无愧。”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加入学会，不到30岁，你将会成为...”
船停在了她的面前，莫灿打断了哈里的话。
“哈里，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来y国留学。”
“更后悔的事情就是来到这个地方。”
莫灿说完不回头的登上了船只，游艇一路飞驰，消失在这茫茫无际的大海上。
哈里则是站在原地没有走掉，看着莫灿离开，依旧坚定的说道：“亲爱的，这将会是你人生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
茫茫无际的大海深处，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岛。
每一个人在这座岛上仿佛都是孤独的，但哈里却并不这样觉得。
他觉得这个岛上拥有着一切的未来和可能性。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这并不是一件会令你后悔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