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她前年考了驾照,会开车。”
这边,赵乐乐拿着手机站在床边,垂眼看着床上醉到不省人事的男人,目光从他的额头滑到笔挺的鼻梁,落在那两瓣薄唇上,痴迷的盯着看了几秒。
她靠近,半跪在床边,一点一点凑近,附身,唇瓣相贴。
一簇烟花在脑海中绽放,原来是这种感觉啊,如此甜蜜,她幸福到发懵,浑身颤栗,情不自禁用手捧住他的脸颊,探出舌尖,忍不住想要加深这个吻。
她没喝酒,却被他口中的酒气撩醉了。
潘盛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他醉眸迷离,神情混沌,一副不太清晰的样子,短暂的慌神后,赵乐乐向后退开些,鼓起勇气强装镇定的喊了声:“潘盛。”
“我是叶蓁。”她说。
收到照片的时候,叶蓁正在听梁越和人家商量赔偿金,乡间小道没有路灯,到处黑漆漆,车子撞死了一头小牛,农夫不依不饶,开口要一万块钱,梁越现在谈到了八千,双方还在拉扯。
梁燕妮也在外面帮腔。
叶蓁留在车里,脑袋搭在车窗上,听见手机振动,掏出来看了一眼,赵乐乐发来的微信消息,只有几张照片,她倒在一个男人怀里,小脸酡红,眼神迷离,分别不同的角度拍了好几张,其中一张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胸上。
叶蓁认得床单被褥,也认识男人胸口的红痣和俊逸的侧颜。
心脏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疼到让人喘不过气来,灵魂被抽离,时间静止,她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外面的争论声消失,风停了,夜色更加深沉,唯一的光亮就是面前小小屏幕。
良久,久到车门被打开,有人坐进来,她还盯着手机看,胳膊被人碰了碰,恍惚间听见梁越的声音:“小蓁,怎么了?是不是头不舒服??”
“妈,要去医院吗?”梁燕妮的声音。
胳膊又被人轻晃几下,叶蓁后知后觉的转头,下意识把手机关掉,车厢内只有顶上昏暗的照明,她的小脸惨白,嘴唇也失去颜色,梁越眉头紧锁,拍了拍前排的座椅,说:“去医院吧。”
“去医院干什么?你们谁受伤了?”叶蓁回神,说话嗓音有点哑。
梁燕妮说:“你看上去不太舒服。”
“我没事。”叶蓁向后靠在座椅上,转头看着窗外的夜空,喃喃道:“就是......有点累了。”
次日一早,梁越带着梁燕妮去法院起诉离婚,叶蓁联系公司法务,找了一个靠谱的离婚律师对接,事情安排妥当,她收拾行李回上海,一天都不想多留。
潘盛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下飞机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把电话挂断,再打再挂,连续几次。
手机收到消息,非常简洁的一个问号。
叶蓁回复句号。
潘盛:什么意思?
回城
从收到照片到现在,二十四小时还没到,若不是额头隐隐作痛,她甚至怀疑在做梦,梦见张凯出轨,梁燕妮哭着不愿意离婚,又被梁越逼着去法院起诉,梦见赵乐乐躺在潘盛怀里,得意洋洋的发照片挑衅。
叶蓁拖着行李箱穿梭在人流中,没有半点真实感,碰到人只会机械性颌首致歉。
她一夜没睡,睁着眼睛到天亮,前半夜骂那对狗男女,后半夜琢磨应该怎么办,闹?不行,家里已经够乱了,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她这边情感再出问题,老太太肯定受不了刺激,忍?她忍不下去,再呆在家里,她怕自己会失控,左右权衡下,只有离开。
以前不是没遇到这种情况,两三年前,前男友也出轨,李驰带她去捉奸,叫上一伙人,她亲手把那男人的脸打肿,将两人送到派出所,打过一顿气就消了,第二天正常上班谈业务,半点不耽误,也没有失眠的情况出现。
潘盛?叶蓁从未把出轨这两个字和他联系在一起,她相信他,非常相信,甚至觉得自己出轨的可能性都比他大。
可事实就是发生了,毫无预兆的。
即便酒后乱性,她也无法接受。
“分手吧。”
三个字发过去,叶蓁把他微信拉黑,赵乐乐的微信号一并拉黑。
电话很快打过来,手机震动声在喧杂的人群中也很清晰,叶蓁走出航站楼,坐进出租车,铃声第三遍响起。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刚一接听,潘盛怒不可遏的声音传过来。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
叶蓁把音量调低,淡道:“你吼什么?”
手机安静两秒,潘盛调整情绪,说:“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答应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叶蓁冷声打断,问:“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等等!!”
潘盛软声道:“宝贝,为两箱螃蟹,至于闹分手吗?我错了,回来咱买帝王蟹,买十箱,我陪你吃个够,别开玩笑了,成吗?”
混蛋王八蛋,居然以为她为了螃蟹生气,叶蓁撂电话,红着一双眼睛喘粗气,越想越特么气不顺,又拨回去。
潘盛秒接:“你到底——”
叶蓁蓄足力,吼道:“陪你心肝宝贝赵乐乐吃去吧!去你妈的帝王蟹!!!”
电话又挂断了。
忙声响在耳边,潘盛一脸懵,刚刚好像听见什么赵乐乐?赵乐乐怎么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回过神,他给赵义打电话:“昨天你接的我?”
“是我接的啊,怎么了,盛哥。”
赵义在搓麻将,哗啦啦脆响顺着话筒传过来。
“赵乐乐也来了?”
那边停了一瞬,赵义说:“嗯,当时也跟过去了,帮忙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