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很想亲你
从诊疗室里面出来的时候门口只有张恒一个人,祁宁四处张望了一眼,被张恒引走视线:“他还没出来。”
祁宁楞住:“他也看心理医生?”
张恒一幅你真没有见过世面的表情:“像他们那种有钱人从小就得接受心理健康教育,今天只是例行检查,他马上就出来,别担心。”
这话说完还没有多久,闻江就推门出来了,第一时间揉了一把祁宁的脸。
张恒啧一声,简直没眼看:“求别腻歪,刚刚接到消息,医院门口蹲了一些记者,估计是来堵祁宁的,你们换我的车从地下车库出去。”
自从温彦被抓,以前被他迫害过的受害者纷纷跳出来,原来他和祁宁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在国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他和祁宁母亲的那段婚姻根本不作数。
如果这件事被证实,祁宁就能合法拿到妈妈留下来的所有东西。
媒体最关注的还是祁宁,一方面是他深受其害,另一方面他即将拿回来的东西里面不乏一些价值连城的画。
现在各大媒体里面想要联系祁宁的人数不胜数,他并不是很想要公开露面。
张恒的车是普通的车型,没有地方放置轮椅的车型,闻江索性收了轮椅,把他放在后座系好安全带:“防止有人跟着,会在路上绕几圈再去,你先联系你师姐,看我们怎么进去。”
同一时间,张恒安排的司机开着他们开进来的车走:“这边先走,你们的车等十分钟后再出发。”
闻江点头:“谢了。”
张恒苦笑:“谢什么谢,求你以后半夜不要给我打电话。”
祁宁:“什么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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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他们在医院这个消息的人很少,大多数媒体都在tara蹲点,已经快要影响tara的正常营业。
师雨彤这几天也在忙着赶人,接电话的时候都透露出不耐烦:“我真的想拿滋水枪滋他们。”
这个师姐说话一向直接,祁宁都被她逗笑了:“那我负责给你装水,我等下跟闻江从后门过来,应该没什么事吧?”
“后门没事。”师雨彤突然提高了声量,“就是你跟那个姓闻的是怎么回事,他前段时间都不让我看你,你别看他有钱长得好,这种多半都是花心大萝卜。”
车厢里面很安静,能清楚地听到这几句话。
闻江明显挑了一下眉头,正预备开口,祁宁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冲他摇头。
师雨彤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似的:“他不会听见了吧,闻总?有意向聊投资吗?”
闻江这才把祁宁的手拨开,冲电话道:“把你刚才说的话收回去我可以考虑考虑。”
师雨彤能屈能伸:“我刚才说话了吗?刚才不是我,闻总和祁宁开车小心照顾好他哦。”
对面飞快地挂断电话,祁宁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闻江就着他的笑在他脸颊旁边戳了一下:“你师姐还挺有趣。”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师姐。”
车子从tara面前路过,大门口果然多了许多蹲点的人,好在也没人怀疑他们的车,五分钟后他们顺利抵达tara后门。
师雨彤鬼鬼祟祟,只差往头上套个黑丝袜,看到他们朝他们招手“速速,速速,刚打发走一批人。”
祁宁急得轮椅都没坐,被闻江抱着就过去了。
这么正对着抱着有点奇怪,好在师雨彤没有多说什么:“今天二楼没有开放,直接上二楼就行,你这么抱着别压到他的腿。”
从回到落杉别墅之后被这么抱着已经成为习惯,哪会被压到腿,祁宁着急,没解释:“快上去,总感觉后面有豺狼虎豹在追我。”
tara二楼有几个展厅,其中最大的就是“他画像”这个展,里面的画到现在还没有完成。
从出院到现在,祁宁只来过这个展厅一次。
展厅的门紧闭,只差贴个封条,里面长期没有人打扫,从警戒线开始的地方就积着灰。
师雨彤挥走那些灰尘,推开门:“我到现在都不理解为什么闻总要办这个展。”
说着她朝闻江看了一眼:“不是说你这个闻总。”
久不见天日的展重见天日,每一幅被遮掩起来的画都盖着白布,显得整个展厅阴森又陈旧。
师雨彤叫了几个帮手上来,闻江看着那些画,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祁宁:“你确定现在就要着手?其实等一段时间也可以。”
祁宁冲他笑了一下,朝身后的人说:“没事,都解开吧。”
当初和闻顾签订的协议是七十五幅画像,这个展厅里面有七十一幅,另外四幅被闻顾给烧了。
他现在只需要完成接下来的四幅画,就算是彻底结束条约,和闻顾断开关系。
“你在抖。”闻江捉住他的手,“需要先出去吗?”
祁宁摇头:“总是要亲眼面对的。”
师雨彤没有察觉到祁宁的异样:“离标准的规格还差四幅,不过我一直没有问过你,那个时候你说画已经画完之后为什么又突然失踪了。”
气氛在沈默中变得有些诡异。
五分钟之后祁宁用平淡的语气大概说完那段时间的经历。
师雨彤脸上的表情凝固:“你是说那个在我们面前总是表现得很好的闻顾是个道貌岸然的魔鬼。”
说他是道貌岸然其实也说不上,祁宁可以确定的事是闻顾只这么对待过他。
像闻顾这种表面上的天之骄子,对於自己不怎么聪明的堂弟都十分有礼貌,更别说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不妥当。
当初师雨彤找到祁宁合办tara,闻顾在之中出了不少力,祁宁无法否定那一部分:“他可能只对我这样。”
师雨彤缓冲了半天:“姓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闻倾也是,仗着家里有钱不把人当人。”
在场唯一一个姓闻的:“?我还在。”
“知道知道,我就是生气。”师雨彤盯着闻江,眼中浮现出几分狡黠,“我觉得吧这种情况你画他肯定膈应,干脆你照着闻总画,让他给你当模特,我看行。”
闻总本人:“没会意错的话,这个闻总是叫我对吧?”
师雨彤:“那还能有谁,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闻总。”
祁宁听着两人插科打诨,心情也好,只是涉及绘画,他没有什么信心:“我现在画画有点问题。”
和第一次出院一样,他现在根本无法拿笔,只要拿起笔手就会不自觉的发抖。
心理医生说这是焦虑的躯体化表现。
拿笔这个动作会让他回归到某个不愿意面对的时刻,出院之后他悄悄画过几次画,都以失败告终。
“我这几天加紧练习一下,看能不能画出来。”
师雨彤道:“没事,身体最重要,对了你上次绑架案之后,网友都在猜测凶手另有其人,你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
除了刚开始脑子不清楚的时候怀疑过闻顾,祁宁到现在还觉得疑惑:“现在回忆起来的话,那个人刚开始的目的估计就不是伤害我,而是让我出现应激反应,如果是这样我想不出那个人会有什么好处。”
闻江插嘴:“我查过闻家的人,只有闻倾和温彦联系过,但是是为了温彦手里面的画,最近闻倾有出手一批画和出国的打算,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有关,我的人还在盯着他。”
师雨彤道:“有没有可能是祁宁的二叔?那个人也挺奸诈的。”
“在查了。”闻江回应他,“现在得到的信息是祁宁被绑架的那段时间祁双杰在外省,但是单凭这一点他也无法洗清嫌疑。”
“这一天天的整得像谍战一样。”师雨彤从坐着的台面跳下来,“你们先商量画展的事情,我过去看看他们的进度。”
出太阳了,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刚好照到祁宁的身上,闻江偏着帮他挡住光,自己的脸藏在黑暗里。
跟后面的画完美融为一体。
还没等他思维扩散,闻江先一步捧住了他的脸:“看你这眼神,你不会真的准备拿我当模特吧?”
“把我当成他画?”
“画的时候岂不是也在想他?”
很多时候祁宁都觉得闻江不像个学弟,为人处事成熟,在这种靠嘴上表达的时候才显得幼稚。
“你跟闻顾有时候挺像的。”
闻江的反应瞬间大起来:“怎么突然提这个,为什么提,不准提。”
祁宁牵住他的手安抚他:“我刚开始画他的人物像的时候,他觉得我在画你,总是跟我强调,后面他把我关起来我想要时间过得快一点,就总想你。”
没带轮椅,祁宁被放在木箱子上,坐着的时候得仰头看着他。
闻江俯下身,眼底里盛满温柔:“别这么说话,会让我很想亲你。”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只不过嘴唇还没有挨到他脸的时候,展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竟然是顾子期,他没有意识到面前两人过近的距离,自顾自开口:“《圣母》已经验出来了,是真画,灯塔那边的人说上面有人给你担保,温彦的权利过渡到你手里,现在就可以去看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