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宣布完处理太后一事,齐章王并接着给大理寺卿使眼色。
大理寺卿犹豫再三道:“启禀皇上,老臣有事要奏”。
齐慕楠准许道:“准奏”。
大理寺卿接着道:“前几日有人发现了之前萧侯爷身旁的贴身侍卫,死于刻有周家标记的箭矢之下。微臣怀疑……”。
周卿冉有些畏惧,心里猜测是他父亲所为,连忙上前承认道:“皇上,微臣有罪,萧肃心腹一事乃微臣所为。皆因在岐山县时他多次挑衅于臣,臣怀恨在心,才将他杀害”。
很明显周卿冉在说谎,齐慕楠瞥了一眼周侯爷对周卿冉道:“既然你已认罪,那并交由大理寺处罚吧”。
周侯爷本还以为齐慕楠会看在他与周卿冉的情义下从轻发落,却不曾想齐慕楠如此绝情,不问一二,直接交由大理寺处理。
为保护自己的儿子,周侯爷站出来道:“且慢,杀死萧肃心腹乃臣所为,臣的国家和家中家丁丫鬟皆可作证。还请皇上放过卿冉,他并不知情”。
齐慕楠本想将此事翻过,想不到还是有大臣提出了来,这让他不得不查办周家。周家本就太后的后族,仅凭太后所犯罪刑就应当被诛灭九族,还是因为周卿冉岐山县破案有功,才得以保下。想不到周侯爷竟如此糊涂,犯下这错事。若不处罚难以给众臣一个交代,这周家无论他愿或不愿都得处罚。
他质问周侯爷道:“你杀他总得一个理由吧”?
周侯爷直言道:“因为他是唯一可以指认太后在岐山县罪证的人。太后是我胞妹,太后荣辱皆事关周家。只要保住太后那么被流放的周家族人就有再度兴起的机会,事关家族,哪怕机率渺茫,臣也必须冒险。只可惜臣还是未能保下太后”。
他这话一出,各种同谋之罪铺天而来,众大臣义愤填膺,统一请求灭族周家,屹立国威。平时与周家交好的大臣也临时倒戈,无一人站出来说话,生怕引火烧身。
齐慕楠倍感压力,此时哪怕有一人站出来替周家说话,自己都有说辞,从轻发落。奈何台下鸦雀无声,就连齐章王看出他犹豫,也跪地请旨道:“请皇上严惩周家”。
见他如此为难,周卿冉保住必死的决心道:“请皇上遵从民意,依法惩处”。
齐慕楠闭上双眼下令将周府所有人员关死牢,交由大理寺依法问审。
周卿冉他们被带走候,齐慕楠安排替李尚书府的大臣站出来道:“启奏皇上,如今犯错的人已经重复,李家确有蒙冤之嫌,是否还李家清白,平反冤屈”。
齐慕楠还未答话,并有人反对道:“不可,当初皇上确实收到了有人谋反的密信,也是皇上亲自抓捕的李尚书。不清不楚的为李家平反实难服众,难道要告诉天下人是皇上陷害了李家吗?若当年不是李家谋反,那并成了皇上谋反,还请皇上三思”。
齐章王提议道:“此事还需待查证密信真伪,皇上不妨隔日再议”。
躲在墙后面听着殿上所言,期待着齐慕楠的决断。
谁料齐慕楠只是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并道:“那并依皇叔所言,此事隔日再论”。
听到这话李曦月失望的离开,齐慕楠明明知道李家是为了保他才谋反的,可他却不肯把真相说出来。还有齐章王他也知道李家蒙冤,为何还要阻止。
自觉对不起李曦月的齐慕楠对众人道:“今日之事就先到这里吧,其他的事明日再说”。
齐章王看出齐慕楠这是忙着去和李曦月解释,阻止道:“皇上且慢,老臣还有一事要说”。
齐慕楠没好气道:“皇叔还有什么事”?
齐章王道:“老臣听闻,前日荣相国之子在奚街镇打死一人,死者家属报冤无门”。
“报冤无门,怎么说”?
齐慕楠让下人拿来罪状道:“此乃被害家属所呈状纸,还请皇上过目”。
齐慕楠展开信纸一看,勃然大怒。将它扔给荣相国道:“大胆荣相国,你竟敢纵子行凶,收买地方官员,草菅人命”。
荣相国上前请罪,还想要狡辩。力证此事有误会。
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大臣直接打断他发言道:“启禀皇上,臣着有荣相国一直以来收受贿赂,结党营私的证据。上面记录了荣相国府与地方一百八十个官员同流合污的证据”。
这是齐慕楠早给相国府准备好的,他假意看了成堆的证据道:“荣相国,你还有何好说”?
面对证据确凿荣相国无力的瘫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甚至搬出了荣靖岚,希望他看在荣耀靖岚的面子上饶他一面。
齐慕楠对此并不留情面,毕竟荣相国身后的势力终究是个威胁。为了以绝后患,齐慕楠询问了审刑司和尚书部以及大理寺等相关部门意见。
最终荣相国依法办理,查抄家产,剥夺官职,家人有罪者法办,无罪者一概沦为平民,终身不得入朝为官。
成功解决了荣家,齐慕楠下令退朝。这一次,没有任何大臣阻挠。
齐章王舒了口气,他像快完成了某种使命一般的欣喜。
退朝后,齐慕楠第一时间去找到了李曦月。而李曦月似乎早知他会来,等待了许久。
听到他的脚步声靠近,李曦月开口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向大臣们坦白,你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
面对李曦月的责怪,齐慕楠不知道如何作答,惭愧道:“对不起”。
李曦月道:“我不想听对不起,你答应过我你会还李府清白的”?
齐慕楠解释道:“在没查清密信是怎么回事之前,我与李尚书终会有一个是叛贼”?
失去理智的李曦月道:“所以呢,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只能是李家”?
齐慕楠道:“你冷静点,我不是不能担这份罪责,只一旦我当了这份罪责那么你父亲当年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你懂吗”?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说到底你就是舍不得你好不容易得到皇位”?
这句话像刀一样刺痛着齐慕楠的心,他这些年精心筹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替李家平反,我自己讨回公道。
他耐心祈求道:“在给我些时好不好”?
然而失望的李曦月不想再听他的解释,哭着道:“你出去,你给我出去。”她将齐慕楠推出了房门。
她不是不清楚事情的不利,道理她都懂,只是心中的伤痛她无法磨平。她没力气的坐在地上。
屋外的齐慕楠听着她的哭声,悲痛的杵在门外,与她一同陷入悲伤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