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有眼无珠了!
“母后你心善,看不清楚小人的嘴脸是正常的!”裴笛说着横了一眼慕茗城。
此时的耶律柯宝歌仿佛才回过神来似的,她一下子冲到前面去,端起两个碗来看,似乎是想把这碗看出个洞来。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茗城会骗她!
“长公主殿下,你还不相信吗?”慕鸢芷问,“你这么聪明,早在第一碗水的时候已经知道结局了吧?你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耶律柯宝歌怔愣地捧着碗,嘴巴翁了翁,却什么都没说。
慕茗城就像抓住最后一棵稻草那样,过去抓紧耶律柯宝歌:“长公主殿下,你听我说!我……”
“你还要怎么狡辩?”顾容瑾好笑地问,“我倒也想听一听,大家也想听一听。”
闻言,慕茗城颤巍巍的目光扫了全场一圈,所有人都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向他,天子更是阴沉着脸,皇后一脸的失望,太皇太后威仪凛凛。
各种目光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住,无处可逃。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感觉自己被无数的声音唾骂。
这些目光像利剑一样刺过来,让他无所遁形。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明明还差一步,还差一步就完成了!
慕茗城狠狠地掐住了手心!
“茗城,你说啊,我听着。”良久后,耶律柯宝歌终于回过神来似的望向慕茗城。
慕茗城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他不知所措:“我……”
“你连理由都编不出来了,慕茗城,你没想到自己会在今天露馅吧?”戚时淮冷笑:“要不是你狡猾,你早就该穿帮了!”
戚时淮没有把慕茗城抓走西昔的事说出来,毕竟女孩子还是不要平白多出闲言碎语来,反正慕茗城现在的罪状就够他喝一壶了。
西昔也明白事情的利害关系,所以她也只能沉默不语,她相信慕茗城现在的罪状就够他喝一壶了。
耶律柯宝歌不死心地逼问慕茗城:“你说啊!茗城你说话啊!”
她一激动,泪水盈满眼眶,又强忍回去。
没想到她一直以来如此信任如此欣赏的男人竟然是一个无耻的骗子!
第一次动心,第一次把真心交付出去,就伤痕累累……
耶律柯宝歌不再等慕茗城说话,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
“长公主殿下!”
慕茗城一下子就慌了,他唯一的依靠怎么可以走了?!
她走了,他怎么办?!
“长公主殿下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慕茗城慌忙要去追,就被顾容瑾一个箭步上前挡住,“去哪儿呢慕大公子,你觉得你还能飞出这里不成?”
他一个踢腿踹向慕茗城膝窝,慕茗城腿一软跪在地上,扑通一声,他听到自己的人生要完了。
从离天堂一步之遥掉在地狱里……
慕茗城仓皇地跪在这里,冷汗如雨下。
“慕茗城,冒充大将军之子,意图谋害讨逆将军以及皇后娘娘,种种罪行,你可认罪?”顾容瑾问道。
“我……都是那个李婆子!是那个李婆子骗我的!”突然想起自己还有锅可以甩,慕茗城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至于谋害讨逆将军更是误会,那都是别人指使我的,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皇后娘娘的事……皇后娘娘……我只是想树立自己的形象而已,绝无加害皇后娘娘的本意!”
慕茗城开始滔滔不绝为自己争辩。
看来这里的裴商灵大快人心!
他就知道这个慕茗城不是个好人!
不但是个冒牌货,还心怀鬼胎,到处害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看来都不需要他出手了!
裴商觉也终于松了口气,可他不解,为何那日会见到顾容瑾出现在万芳楼附近?在那里做什么?查探什么?
似乎跟慕茗城的事有关,又似乎不是。
此时天子开口,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去。
“来人,传李婆子!”
“喏!”
今天这样的日子,李婆子自然也在大将军府里,她还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被带来时一脸懵,直到进来这院子,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才心里发慌。
“大胆刁奴,欺君之罪是死罪,你可知?”顾容瑾这一喝,把李婆子吓得直接跪了!
“奴婢冤枉啊!”
她这才看到地上跪着的慕茗城,再蠢她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定是事情已经败露了!
可是怎么会暴露了呢?
战战兢兢的李婆子,眼角的余光终于看到了那两碗水,心里头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来是血暴露了!
“别喊冤了!都是你这个老奴欺骗了我!陛下明鉴,都是那老奴才的错,是她骗草民说草民是大将军的儿子,草民才会完全相信她!”慕茗城现在已经开始一口咬定都是李婆子的错,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李婆子一听,连忙大骂:“张茗城你可别含血喷人啊!是你找上我帮你演这出戏的!”
她把慕茗城真名都给暴露了。
姓张?慕鸢芷拧眉。
“陛下明鉴啊!”李婆子狠狠磕了两下头,“这张茗城是张婆子的儿子,张婆子知道护国公主的生辰八字,而她自己的儿子的生辰八字和公主的大差不差,就心生邪念,想诓骗陛下,但是张婆子病死了,张茗城只能找上奴婢来假装是之前的接生婆之一!”
“奴婢一开始是不敢答应的,但张茗城威逼利诱,说当时太乱了没有记载,没有医案可以随便糊弄,所以奴婢才会一时糊涂!望陛下赎罪!”
李婆子什么都捅了出来!
“你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这个恶奴想敛财!”
“是你们娘俩妄想高攀煌厉国的长公主所以铤而走险!”
总领太监怒喝:“够了,殿前不得喧哗!”
“狗咬狗,一场好戏啊。”裴司笑道。
天子听完,没有就这事发表意见,而是去问戚时淮:“戚将军,你方才说你被张茗城囚禁了,又是怎么一回事?可有哪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