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要和风琉璃去别的地方,可能没有时间去角宫了,这个龙灯……还是现在给哥哥送去吧。
宫远徵刚一想完,就要提着龙灯去角宫。
他是兴冲冲去的角宫,可回来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龙灯也完好无损带了回来,没有送出去。
哥哥在和上官浅吃饭……
少年紧了紧手里的龙灯,罢了,这个龙灯,还是改日再送去给哥哥吧。
哥哥既然叫了上官浅没有叫他,他也该识趣一点,不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少年长出了口气,也是想通了。
好在,他现在不止有哥哥了,还有风琉璃。
想到晚上要做的事,消失的笑容重新聚拢在脸上,白皙的脸颊也染上了绯色。
他拍了拍脸颊,打算早些研究那两张药方,早些去寻风琉璃,带他去看他为她准备的惊喜。
徵宫里——
风琉璃一个人坐在凉亭里逗弄着她的三只小蛊虫,至于“云鹊”,她从徵公子那里回来以后,见她心不在焉,想着这人估计也想去和她在乎的人一起过节。
于是便打发她走了。
今日是团圆夜,确实应该和在乎的人一起过节。
从新的“月长老”上任以后,她差不多猜到了,这个新的月长老,便是“云鹊”在乎的人,且两人关系并不简单。
虽然不知这两人是如何相识的,但她既然知道了,在这等团圆的日子,自然不会去做那等子阻止两人一起过节的无良之事。
于是便放“云鹊”走了。
今日给她送衣服的那个丫鬟走了过来,恭敬询问道:“姑娘,现在要吩咐传膳吗?”
已经戌时了,都过了用膳的时候了,可风姑娘还未用饭,她有些担心姑娘饿着。
风姑娘摇摇头:“再等等,等徵公子回来再上吧。”
好歹是上元节,虽然她没有正式过过,但也知道,上元节是要一起吃饭的。
加上徵公子在医馆待了那么久,或许会像她一样,忙忘了吃饭的时辰。
她想等他一起用膳。
话音落下,一个丫鬟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风姑娘以为丫鬟是要告诉她徵公子回来了,正想吩咐另一个丫鬟传膳,谁知那丫鬟告诉她的不是徵公子回来,而是徵公子受伤的事。
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风姑娘当即便坐不住了,直接拍桌而起,焦急询问:“怎么回事,他在哪?”
丫鬟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徵公子受了伤,目前是在医馆。
得了位置,风姑娘当即便提起轻功火急火燎往医馆方向赶去。
身后的丫鬟大喊道:“姑娘,您还没用膳呢!还有您这蛊虫!”
可惜风姑娘现在一颗心都扑在徵公子受了伤这件事上,而且她的速度极快,丫鬟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离开徵宫老远了,根本听不到。
两个丫鬟手足无措,可是谁也不敢去动桌上的蛊虫。
好在蛊虫们自从上次主人弃它们离去,把它们忘了开始,这些蛊虫已经习惯了。
它们也知道,那两个丫鬟怕他们,于是乎,两个小的老老实实爬回自己的家,至于那个体型大的,小小竹筒完全容纳不下的白蛇,在给两位弟弟关了门以后卷着两个竹筒,吐着猩红的蛇信子,将两位弟弟带回了主人的房间。
另一边的风姑娘着急忙慌赶到了医馆,看到下人急急忙忙端着热水托盘等东西往一间房间里涌去,再看到门口的宫尚角,当即便明白过来徵公子在哪了。
于是连忙往那间房间跑去,不料,要推门进去时,被宫尚角拦住了。
“远徵弟弟正在救治,医者忌讳打扰,风姑娘还是与我一起在门口等吧。”
风琉璃身侧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见对方不肯让路,于是她只能忍气退步。
“行,我不进去,你告诉我,他怎么受的伤?伤在哪?又是谁伤的?”
这三个问题抛出,宫尚角那张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头一次露出退缩害怕的表情,除此之外还有一抹愧疚。
他的眼眶红了下来,不忍回忆,却还是简单同风琉璃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我与上官浅正在用膳,一个暗器朝我射来,打碎了我的碗,我以为是刺客,就拾起碎片,朝那处射了去,没曾想,是远徵弟弟……”
风琉璃懂了,她道这偌大的宫门,有几个敢让宫远徵这个一宫之主受伤,原来是宫尚角啊。
她的眸光渐渐沉了下来,眼中泛起一阵杀意。
“宫尚角,你怎么敢!”
怒火中烧的风姑娘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大声朝宫二先生吼去,甚至因为太过气愤,直接叫了宫尚角的名字。
如果不是顾虑到宫远徵有多在乎宫尚角这个哥哥,她甚至早就动手了。
宫尚角也理解,并没有计较她的失礼。
“抱歉……”
“抱歉有用吗!”风姑娘
并不领情:“你一句抱歉,可以让你造成的伤消失吗?还是你能替他受这个苦?”
“……”宫尚角沉默着。
一旁的金复有些看不下去:“风姑娘,您还是别这样咄咄逼人,伤了徵公子,角公子他心里也不好受的。”
“他不好受难道我好受吗!”风琉璃厉声质问他:“机敏如你宫二先生,我不信误伤他人这种低级错误会出现在你身上。”
“……”宫尚角沉默,这话他无法反驳,今日是他沉醉在上官浅营造的温暖气氛里,放松了警惕,也放松了判断力……
风琉璃的话还在继续:“徵公子带着一头的铃铛,一步一响,声音并不低,我不信耳力过人的角公子听不到!”
“……”宫尚角依旧沉默。
风琉璃继续质问:“就算听不到,可角公子为何就不能想一想,对方若要刺杀,即有信心朝你投暗器,那他为何不对着你的心脉射去,直接一击毙命,而是射你的碗?”
“聪明如你,我不信你不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些异常。”突然,她想到一种可能,浅色眸子渐渐眯了起来:“还是说,有什么东西,影响了你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