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
周显眼神骤然眯起,宛如鹰隼锁定猎物般锐利。刹那间,他便认出眼前这位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的贵族。
吸血鬼弗拉基米尔,是与诡谲莫测的妖姬乐芙兰处于同一时代的古老存在。此人更是一位深不可测的强者,将血魔法修炼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周身萦绕着令人心悸的神秘气息。
弗拉基米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鎏金雕花手杖,闻言微微颔首,深邃眼瞳里的错愕如流星转瞬即逝。他缓缓眯起双眼,眼尾细纹里似藏着百年算计,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嗜血的意味:“好久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
猩红雾气自他周身若隐若现地翻涌,“不愧是能让乐芙兰都暗中忌惮的角色这场相遇,倒比永生岁月里的多数戏码都有趣。”
“早有耳闻。都说你将血魔法修炼得登峰造极,正巧,我对此颇有兴趣。”
周显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漆黑眼眸如深潭般倒映着弗拉基米尔周身翻涌的猩红雾气,眼底跳动着炽热的探究光芒,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座椅,似在压抑着蠢蠢欲动的战斗欲望。
在远古岁月的长河中,血魔法自恕瑞玛帝国的神秘祭坛与禁忌典籍中诞生,它流淌着被黄沙掩埋的古老秘辛,每一滴蕴含魔力的鲜血都像是封印着上古神明低语的容器。这种将生命本源化作利刃与护盾的力量,既能重塑血肉,亦能吞噬灵魂,在腥红雾霭中暗藏着足以颠覆城邦的恐怖威能。
周显凝视着弗拉基米尔指尖萦绕的血色流光,喉间不自觉地轻颤——那神秘莫测的力量,恰似深渊中摇曳的幽火,明知危险,却令他灵魂深处的求知欲与征服欲疯狂滋长。
“抱歉,我不过是被那位神秘女士的忌惮勾起了兴致,专程前来拜会。”弗拉基米尔唇角噙着温润笑意,苍白如纸的指尖优雅拂过领口的蕾丝褶皱,猩红瞳孔映着竞技场冲天的火光。他慢条斯理地转身,墨色长袍在血雾中泛起绸缎般的光泽。
“那可由不得你。”
周显眼神微眯,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话音未落,他周身魔力翻涌,一柄泛着幽蓝符文的魔法剑瞬间凝结在掌心。剑刃划破虚空,带着令人心悸的寂静,如毒蛇吐信般径直刺向弗拉基米尔,周遭空气凝滞,旁人竟毫无察觉。
“啧啧,如今的小辈,倒真是不懂礼数。”
弗拉基米尔轻叹一声,苍白的指尖慢条斯理地划过垂落的银发。当那泛着幽蓝符文的魔法剑几乎要触及咽喉时,他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血雾如活物般沸腾翻涌。
刹那间,华贵的礼服连同血肉化作一滩粘稠的暗血,“啪嗒”坠地的瞬间便渗入石缝,只留下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萦绕不散。
周显瞳孔微缩,剑锋未触空处便消散成星芒。他垂眸凝视着地面尚未干涸的暗红痕迹,空气中浮动的血腥气竟诡异地缠绕着某种魔力韵律。
方才的瞬间,他窥见了血魔法的冰山一角——那绝非单纯的杀戮之术,而是将生命脉动与亡灵幽能熔铸一体的禁忌技艺,如同在生死边界起舞的毒蔷薇,既流淌着鲜活的生命力,又裹挟着亡者的腐朽气息,每一道血光都暗藏着对生命本质的亵渎与重塑。
“有意思。”周显舌尖轻抵上颚,尾音拖出几分玩味的颤意。他袖中微动的魔力缓缓收敛,望着弗拉基米尔消失处尚未散尽的血雾,瞳孔里跳动着炽热的求知欲。
对方避战的姿态已然明了,再强行动手反倒落了下乘。想到此处,他忽而轻笑出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虚空残留的魔法纹路。
“这血魔法,确实有点门道。”周显摩挲着下巴,眼底闪烁着跃动的光芒,“乐芙兰那家伙,应该不会吝啬这点‘见面礼’吧。”
他收回目光,重新投向竞技场。方才倒在血泊中的角斗士,此刻正被粗暴地拖出场外,褴褛的衣衫在沙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仿佛一件被随意丢弃的破旧玩偶,无人在意他们曾鲜活的生命。
在诺克萨斯生命就是如此廉价,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只能充当贵族的乐子,诺克萨斯重视力量,实行精英统治,理论上无论出身如何,只要有能力就能获得权力和地位。
但不可否认,其扩张战争中常有残忍行为,如对平民无差别屠杀。而且老一辈贵族把持较大权力,可能存在将失去利用价值的人当作乐子的现象。
周显神色冷肃的摇了摇头,伸手握住身旁安妮颤抖着捂眼的小手,轻柔的将她拉起。本不过是出于对诺克萨斯威名远扬的决斗场的好奇,才踏入这充斥着血腥与嘶吼的地方。
弗拉基米尔的出现将他的兴趣转移到了血魔法的身上,自然也没了待下去的兴致,诺克萨斯的决斗场终究只是一群普通人的战斗罢了。
周显垂眸轻拍安妮颤抖的脊背,牵着她转身没入竞技场翻涌如沸的人潮。不知过了多久,猩红雾气突然在角落翻卷升腾,弗拉基米尔踏着凝结的血浪缓缓浮现。他猩红的瞳孔映着人潮散去的方向,望着那道消失的背影,眼底泛起探究的幽光:“好恐怖的人,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弗拉基米尔抬手抚过额角,指尖触到的并非寻常汗珠,而是带着铁锈味的暗红血珠。方才短暂交手的画面如烙铁般在他脑海中灼烧——周显周身萦绕的气息看似温润平和,却像无形的锁链,将他的每一丝魔力都牢牢压制。那种深入骨髓的压迫感,竟比千年前背叛暗裔时面对的磅礴力量更令人心悸,仿佛对方举手投足间,就能将他精心构筑的血魔法彻底碾碎。
弗拉基米尔喉间溢出一声低沉喟叹,苍白唇角勾起若有所思的弧度:“乐芙兰的选择是正确的。”
猩红眸光掠过周显消失的方向,他抬手轻挥,脚下翻涌的血雾如潮水般退散。转身时,黑色玫瑰的纹章在披风下若隐若现,当他将视线投向下方竞技场中血肉横飞的厮杀,眼中已重新燃起冰冷的戏谑,仿佛方才的震撼从未存在过,惟有沾血的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在喧嚣中敲出隐晦的节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