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体一直持续到夜里十一点,一群人愣是把套餐包含的酒水全喝光了。
搞到最后,姑娘们已经怨声载道,跳不动,根本跳不动了。六七十个男人轮流邀请,她们的脚脖子都要断了,平常逛街都没这么累。
幸好还有彭飞和洪金宝,这俩人能撑住大局,关键时刻帮做东的林飞喊了结束。
倒不是林飞开不起房间,实在是半岛太火了,很多有钱人直接长期包房间,想夜里临时订房,根本没有。
所以,大半夜的,这些人只能各回各家。
今天,即便是胆子最大的洪金宝也不敢开车了。他今晚最少喝了三瓶洋酒,看人都跟影流之主似的,分不清哪个才是本体。
下了楼,晚间计程车并不多,一次拉四个人也送不走几个。
林飞和老外工程师住在一个公寓,彭飞和内地来的一帮兄弟住一起,所以他们干脆决定走路,十分钟比等车要快。
大家都是急性子,喝多了又想撒尿,哪儿还愿意接着等车,于是也跟着林飞他们一起走。
成龙是有司机的,他把车让给别人,也跟着林飞一帮人往前走。
洪金宝是知道师弟的德性的,他这个人就这样,一旦喝多了就会兴奋,然后就忘了自己是谁,哪里热闹往哪里钻。
要是以前,他还会拦着,但现在师弟已经成名,再也不是他拿着竹篾条可以修理的陈港生了。摇了摇头,他付小费叫了一名趴车小弟当司机,然后载着他们几个人回家。
林飞今天喝得也不少,头一次喝洋啤酒,开始没觉着劲儿大,越喝越上头。等觉着不对劲,找着酒瓶酒标,一看居然写的是24度。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雪花啤酒那种麦芽糖的度数,结果看仔细了,人家真的是酒精度。
这样的啤酒,他今晚喝了三瓶,连走路都开始画圈了。
不过就算这样,他被老高训练出来的警觉性仍然没有完全关闭,在走出酒店范围几十米后,他忽然觉得,前方有一阵恶气。
站定了,抬头远看,果然从街角转出来一群人,各个手里拎着棍子。
“龙哥,你精武门那功夫是真的不,真能打十个?”
成龙晃晃悠悠的,嘴也开始瓢了,“十个?我喝够了酒,能打二十个!你信不信,我功夫比大师兄还好。”
他这边还没吹完呢,前方和后方都有小混混呐喊着冲上来。
这喊杀声一出,成龙和武行们都忽的一下精神了,“这是拍戏呢?怎么没人喊action,自己演的是谁啊?”
武行们真把式也好,假把式也好,反正都是有套路有招式的,打起来虎虎生风煞是好看。
动起手来,林飞这边的人毫无应战准备,立刻落入下风。眼瞅着干吃亏,还不了手。
他自己也被人抽了两棍子,幸好喝了不少酒,现在痛觉神经跟着中枢一起被麻痹了,感觉没有那么疼。
躲避的空闲,他抬眼扫了一下,对方至少来了有两倍的人马,纯纯的不讲武德啊。自己这边的人蹦了一晚上,都快成软脚虾了,即便是一对一都不一定能赢,居然使出群殴的肮脏手段。
边挨揍边躲,他又挨了几棍子,觉得胳膊和后背肯定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眼瞅着这帮混混下死手,他身边连个帮手都没有。虽然在农场也出操,甚至前身的技术还不错,但如今是酒醉之后遭突袭,他根本想不起来半点。全然就是个挨揍的靶子,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跑了几步,遇到彭飞,他也落于下风,被人追着打。
他现在无比怀念老吴,老白,马强他们。前一阵子觉着安全了,放他们去内地监看邮政和新华出版的销售情况,这回因小失大了。
冲着,冲着,他跑到了绿化带的一棵有轮胎粗的大树下。
感觉脑后一阵恶风袭来,赶紧猛的一蹲,只听咔嚓一声,掉下来半截光溜溜的木棍。
来了个前滚翻,躲过随之而来的大飞脚,之后就借着大树与对方周旋起来。
听着远处哎呀,哎呀的声音,林飞心里的恐惧不断放大。这帮小混混,不会真下死手吧,要是真把谁弄骨折了,或者弄嘎了。他今天这个办趴体的人,不就成了罪魁祸首。
脑袋一走神,被人用什么东西抽在了手背上,疼的他也妈呀一声,直抽冷气。
对面是个可能二十还没到的长毛,光线看的不太清楚,但瞅着似乎连胡茬都没有。他还没缓过来疼劲儿,对方冲着面门就是一拳。
忽然,福至心灵,这个拆招的套路像
本能反应一样,瞬间他就飞起一记撩阴腿。
“啊!......”
惨叫声响彻黑夜,至少能传出去二里地远。
“结阵!结阵!向我靠拢,向我靠拢!”
别的人听不懂,但受过民兵训练的人都反应过来的,冲着林飞喊声的所在,迅速的完成集结。
“就地结阵,寻找武器!”
哪来的武器啊,这是大街上,连块砖头瓦块都没有。
“抽皮带,抢棍子!”也不知道谁喊的,这时候大家都是本能反应,林飞也把自己昂贵的皮尔卡丹抽了出来。
结阵的好处还是有的,起码让围攻的敌人缺少位置,没法再形成绝对的对线优势了。
这边皮带头抡起来,那动静也跟风火轮一样,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边一支棱,武行那边自然压力骤减,等反应过味儿来,也开始结阵寻找掩护。
按道理,这时候就应该出来讲词儿,然后拉一波面子,胜利班师。可这十三少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还在叫嚣的往死里打。
这年代,因为点什么事儿,被小流氓教训一顿太正常了。
但如同追杀一样,净下死手,痛扁了一顿不收手,这就有点不讲规矩了。
林飞身边的人没怎么经过流氓文化的洗礼,现在都被打的冒出火来。稳住阵脚之后,脑子里想的都是防守反击。
忽然,有谁喊了一声,说脚下有石头。
林飞抽空低头瞅了一眼,“我曹,这什么年代,港岛已经有铺装马路地砖了?”
也可能是施工技术不太好,也可能是大树周围地形不太平,反正砖缝挺大的,有些地方能直接插进去手指头。
林飞蹲下,用脚跺了两脚,然后脚下这块六边形的地砖就活动了。趁着没被围攻,赶紧起了一块抓在手里,抬头瞅准人群,卯足了力气,把没了腰带的裤子都差点挣开。
那地砖就跟出膛的炮弹一样,仿佛带着啸叫声,就直奔着一个坦胸漏乳的大胡子砸了过去。
“咚!”的一声闷响,然后是“啊...”的一声唳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