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吉川贞佐的身份摆在这里,自己作为吉川的手下,没能护卫好他的安全,就算自证了清白,也要切腹谢罪才行。
高桥杏子的脸色一阵变换,非常明白贺远话中的深意。
但她依旧紧握手枪,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仿佛心中正在动摇不定。
而见到情形变化如此,本乡奏三郎从贺远背后走上前,沉声开口道:“高桥小姐,虽然高森是假的,但我本乡奏三郎这个大佐的身份是真的。你只要和我们一起走,我可以帮你解决会馆的局面,甚至能救你哥哥一命。”
这一番话,似乎是最后的突破口,让高桥杏子的内心一阵波动。
她原本紧绷的神情稍有放松,犹豫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与不甘。
“高桥小姐,最后的选择在你。”
贺远的语气平静,却充满力量。
“和我们一起走,或是留下,你选择哪条路?”
听到这话,高桥杏子沉默了片刻。
而当她再次抬起头,眼中不再有过去的犹豫与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的决然:“我会走,但不是和你一起走。”
她的声音冰冷、坚定,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刺向贺远的心。
“我会在开封附近潜藏下来。如果你能救出我的哥哥,我会和他一起离开华夏。如果不能,我就会将一切都告诉日军高层,哪怕是同归于尽。”
贺远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随即也点头答应了下来:“我明白。”
接着,贺远叹了口气,目光微微低垂。
“不过,我还是骗了你。”贺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则是无可奈何。
高桥杏子转过身,语气依旧冰冷,但其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无需道歉,身为特工,我很理解你的立场。”
稍微停顿了一下,高桥再次开口,语气却带着一股悲痛:“只是,像我这样的人,最终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贺远沉默片刻,但最后也只能是叹息一声:“你走好,保重。”
话音落下后,贺远便带领着队伍继续前行了。
这一路上没再遇到其他的阻挡,众人最终来到了另一条街上的接头地点。
一辆军用卡车已经在街头发动了起来,马达的声音低沉有力,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离别做好准备。
贺远招呼众人上车,吴凤翔、牛子龙等人陆续进入车后斗内。
贺远轻轻拍了拍车门,转向吴凤翔,语气稳重道:“车子会开到中牟县,到时候我们各自分开,大家都各自保重。这次的合作,我很高兴能和你们一起完成。”
吴凤翔和牛子龙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敬意,一起微微点头道:“能和贺远同志你这样的高手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
接着,吴凤翔和牛子龙又伸出手与贺远握了握。
“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有机会继续合作。”
“不过贺同志,你不打算上车和我们一起离开吗?”
贺远摇了摇头,面带微笑道:“我还不能直接回去,事情没完全结束,得处理点别的。各位一路好走。”
话音落下,贺远挥了挥手,示意司机开车。
车子发动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贺远转头看向本乡,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本乡,咱们又在一起工作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本乡奏三郎微微一笑,眼中满是信心:“当然准备好了,关先生你都能从特高课手里把我救出来,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很快,二人再次回到山陕甘会馆所在街道的尽头,贺远停下脚步,低声对本乡奏三郎交代道:“本乡,等下回去后你一定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无论谁来问,你都说自己是奉命去处决犯人的,离开时别院内一切还正常,所有人都在救火。”
本乡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疑虑,表情依然冷静而坚决:“我都明白,所有事情我都会往佐藤身上推,而后指认那具烧焦的尸体是你,帮助你脱身。”只不过话说到这里,本乡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不过高桥杏子的哥哥……我没记错的话,他已经死在了北平护城河里吧?高桥杏子那边可还等着消息呢,你准备如何向她交代?”
贺远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但随即恢复了平静,微微一笑道:“这事我已经有安排了,不用担心,她会理解的。或者说,我会让她去憎恨那些该憎恨的人。”
话音落下,贺远拍了拍本乡的肩膀:“你只管按照计划行动,其他的交给我。”
本乡稍作沉默,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也明白,贺远的决策一向果断,不容置疑,而且对方总有办法来解决那些在别人看来完全没可能的麻烦。
很快,两人分别。贺远也转过身子,消失在了茫茫黑夜的阴影中。
……
一夜看似无话,次日清晨。
整个华北的日军……不,整个华夏,乃至日本本土的总部,都因吉川贞佐的死讯传来而震动了。
因为吉川不仅是陆军少将,华北五省特务机关的机关长,同时他还是天皇的亲外甥,是东条英机所看好的手下。
他的死亡就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一般,瞬间便引爆了早就在日军内部存在的各种声音。
而虽然陆军本部方面竭力想要掩盖这一消息,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地下党与国党却迅速行动起来,将吉川的死讯迅速公之于众。
报纸、广播、甚至是地下电台纷纷报道了吉川贞佐的死讯,许多人为这次胜利而欢呼,认为这标志着日本侵略者的一次重大打击。
而这一消息随着报纸传开后,转瞬间便震动了大半个世界,引起了全世界对反法西斯斗争的强烈关注,尤其是对这原本不在他们视线内的华夏的关注。
民众的热情被瞬间点燃,反法西斯的情绪高涨,声势浩大,一时间海内华人投军,海外组织捐款,组织抗议的事情都指数级的增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