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天 作品

第504章 总有人犯傻

“芷儿,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咱们啊,总归是一家人!”

白仲在说这话之时,竟一时失态了,竟眼眸模糊,喉咙发紧。

总归是一家人!

是一家人,却不能相认的一家人!

鸢尾和白芷皆是一愣,不解地看着白仲,静待白仲的解释。奈何白仲别过了头,不敢对上她们姐妹俩炙热的目光。

不能说,不能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定要忍住!白仲告诉自己。

昭阳和司徒宣来到了成叙身边,司徒宣出于关心,询问了几句成叙的情况,说了几句保重龙体之类的话,便离开,去看司徒渊了。

司徒宣走了,留下昭阳和成叙四目相对。昭阳眼眶泛红,满脸委屈。

成叙伸出手,唤昭阳过来。

“昭阳,来,来我身边。”

昭阳纵然责怪成叙瞒着她实情,但她也没同成叙闹别扭,依旧走到成叙身边,紧握成叙的手。

“可还痛?”

昭阳没有生气,她能有哪门子气要生的?

成叙瞒着她,昭阳知道,成叙这也是为她好,让她不用担心。

可是,昭阳不想成叙这样!

昭阳宁愿成叙自私些,坦坦荡荡地告诉她一切,让她知道他在痛。

尽管昭阳不能同成叙一起分担痛苦,但她想陪在成叙身边,陪成叙一起面对。

事实证明,就是成叙告诉昭阳,他有多痛,昭阳也不能陪在他的身边。

毕竟,昭阳,不只是他成叙一个人的昭阳。昭阳是晋安国的公主,是司徒渊的亲妹,昭阳岂会看着自己的故国沦陷于敌人之手?自己的兄长被折磨致死呢?

成叙相信,在他与司徒渊和晋安国之间,昭阳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司徒渊和晋安国。

所以,何必要让昭阳有负担呢?

“不痛了!”

成叙扬起笑脸看着昭阳,仿佛他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昭阳又怎会不知他好不好呢?到现在了成叙还瞒着她!

“我看看你的腿!”

说着,昭阳伸手要去掀开盖在成叙身上的被子。

“不必看了,真的好了。我之前只是累了。”

成叙抓住昭阳的手,不让昭阳去看他的腿。被子里面的腿,是白仲施完针之后,上好药,拿着夹板用纱布缠绕,固定腿的。

这样的狼狈,自然是不能让昭阳看到的,不然昭阳又该心疼和自责了。

成叙原本不想让白仲给他固定腿的,但白仲死活不肯,非要缠上去,还威胁成叙说,若不固定伤腿,日后他白仲再也不帮成叙施针了,还会把这一切一字不漏地告诉昭阳。

成叙最不想让昭阳知道此时他的状况,因为,他不想让昭阳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可是,成叙什么样子是昭阳没见过的?

鲜衣怒马,少年郎时的成叙,是与昭阳初次见面。提刀砍人,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任何人勿近的气息,这是昭阳与成叙遇刺之时的成叙。

还有,坠崖醒来时,愧疚,颓废的成叙。

还有,率兵不远万里,从大蒙国来到晋安国,皇者风范的成叙。

还有,痛得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成叙。

这些都是成叙,都是昭阳见识过的成叙。

生而为人,本就有多样性,有何不能见人的?

“你骗人!当时伤得如此之重,岂会那么快好起来?”

成叙说的这话,昭阳是半点都不愿意相信的!

若说成叙安心待在家中安心养伤,算算时日,也该好了。奈何成叙倒霉,遇上多事之秋,这伤得能好那才稀奇呢!

看着昭阳那张满是忧愁的脸,成叙沉默了良久。是的,这些事怎么能骗得过他这冰雪聪明的昭阳呢?

白仲曾询问过成叙,是否把这事如实告知昭阳,毕竟昭阳已经是他成叙之妻,此事,昭阳该有知情权。

奈何成叙不愿。

但这些事又怎能瞒得住呢?

事已至此,成叙觉得是该和昭阳坦白了。

“昭阳,我这腿怕是要废了,你如若不肯,待一切平息之后,你可以继续留在晋安国,当你的公主。昭阳,我说真的,我真不强求你!”

在施针之前,白仲就同成叙说过,一旦施针,他这腿恐会瘫痪,再也好不起来的。

成叙虽夺回了皇位,贵为一国之君,但一个废人,又岂敢耽误昭阳的一生?

所以,成叙不愿意强求昭阳跟他回大蒙国。

他来晋安国,救司徒渊,并不求昭阳回报。就当是与昭阳患难与共一场,以报昭阳山谷之中,悉心照顾他成叙的恩情,他与昭阳便两清了!

“你在胡说什么?”

昭阳“蹭”地站了起来!这话成叙都说得出口。抛开成叙为她远道而来,助她救下司徒渊之事不说,她与成叙可是过了礼的夫妇。

夫妇本是一体,无论成叙变成何样,昭阳岂有弃之之理?

成叙这是把婚姻当成儿戏吗?

“昭阳,我没有胡说,我很认真地同你说的!”

成叙这就是不想连累昭阳,可夫妻之间,本就亲密无间,何来连累一说呢?

“你就是放屁!当初娶我之时怎不说不想连累我呢?”

若是从一开始就说,那哪还有这些事呢?

她与成叙就不会坠崖,成叙更不会来晋安国,成叙更不会因此伤了腿!一切都不发生了!

如今,这些事都发生了,为何,为何还说这样的话呢?

换而言之,是不是在说是不是在抱怨她昭阳给他成叙招来这样的祸端?

“昭阳,我想你应该知晓的,我的腿伤是没有这么快好的。在山谷之时,白老先生就说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尚未百日我却站起来了,这并非我体质异于常人,而是我让白老先生替我施针,让我强行站起来。

凡事过于强求,必然会适得其反,最后落了个瘫痪的下场,我也怨不得旁人,皆是我自己操之过急。唯有一事,让我深感愧疚。”

唯有一事,让成叙深感愧疚。此事便是事关昭阳。

成叙在迎娶昭阳之时,就曾立誓,放下过往一切恩怨,善待昭阳,与之携手一生。

如今,这变数仍是在他成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