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五段巅峰。”她惊惧的瞪着杭月。“你跨过了那道坎，你踏上修仙路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杭月还是无悲无喜盯着她：“紫衣，死到临头，你为何还是不知悔改？师父捡到你，将你养育长大，教你修行，宛宛有的你都有，师妹们没有的你也有，师父视你如亲女，桩桩件件哪里对不住你？”
身后的胡宛气愤难平：“师姐你跟她废话什么？二十年前她就说了，师父错就错在掌门之位没给她。她说的啊，师父既然什么都给她了，为什么掌门之位不能给？跟她个疯子讲什么道理？”
“难道不是吗？”紫衣不能动，但是不影响她的厉声质问。“什么师妹们没有的我都有？难到不是她们不要的，师父才像扔垃圾一样扔给我？什么叫胡宛有的我都有？《河图神算》是我先开口要的，师父给了胡宛；《大驱邪术》是我要学的，师父还是给了胡宛。”
“这是她有的我都有吗？可笑！”
“那是因为你不适合。”胡宛冷着脸。“我他妈的是天生灵体，鬼见愁的体质，你有吗？你拿了这两本书，是打算将自己喂了邪祟？”
胡宛一顿，上下打量着紫衣渐渐透明但是不掩血气的鬼身。
“哦，不对，你已经将自己喂了邪祟了。”
“住嘴，魔神不是邪祟，它是神灵，有它在，今日就算我死在你们手上，来日我也能再复活。”紫衣愤怒挣扎咆哮，但是动不了半分，眼中血色也越来越重，隐隐有入魔的趋势。“你们这些凡人，不懂我！”
“我懂你妈个头！”胡宛愤怒了，冲上去砸了一堆驱鬼符。“呸，死了都不安生！”
“嘭？”
紫衣突然伸手抓住了她，冰凉瞬间穿透胡宛全身，以口型模拟了爆炸声，血红眼中全是轻蔑。
“就这样？胡宛你修为还是这么低？”
“宛宛。”杭月见形势容不得她再犹豫，拂尘一抽，将紫衣紧抓住胡宛手腕的手一抽两段。
魂体的断肢瞬间化为黑烟消散，回到紫衣的身上。
她动了动不甚灵活的断手，心头闪过一丝不妙。
杭月……
对她有了杀意……
不，不该是这样，当年她想借助外力继承门派时，杭月杀了她也是一时失手，没有杀意，没有过。
但是现在，招招致命。
“乖，没事了。”
她阴冷的双眸对上杭月的，杭月温和的安抚着胡宛时，看自己的表情却带了似笑非笑。
还有……不可名状的杀气。
不对劲。
心头最强的预感让她立刻就要隐遁，要修为，要补品，可以选择去吞噬别的修行之人，虽然少一点，但至少可以阻止自己魂飞魄散的速度。
可若是继续留下，等待她的必将还是魂飞魄散。
“敕令，禁锢，拘魂。”
杭月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紫衣刹那间只感觉自己的行动犹如在泥泞沼泽，寸步难行。
紫衣心头一根弦彻底断了。
完了。
杭月将胡宛往身后推去，闲庭信步一般到了紫衣面前，她面色冷漠。
“很惊讶是吗？”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的确不是五段巅峰，如今的我，已炼气3层。”
一边开口，一边手指翻飞，一道又一道法诀打在紫衣的身上，每一道打上去，紫衣的魂魄就更加透明了一分。
“饶……”
“迟了。”杭月摇头，身形后退几步。“我想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的修为是建立门派的女战神帮我跨越那一道鸿沟，并且大能早已预料到今日，特命我等待今日。”
话往回头说，当日在乔吉玉乔大人家，与魔神傀儡紫衣遭遇，顾甜便掐算到会有今日。
万事一饮一啄，皆有因果。
对于宇宙而言，可衍生平行空间，以两个方向同时发展，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最后留下的糟粕会被时间大神碾压殆尽。
而繁荣昌盛的宇宙会成为发展三千大世界的首选。
同理，这个宇宙的物种远远在另一平行宇宙的物种上层。
简单来讲，顾甜在这个破烂的平行宇宙，无敌。
而此间魔神注定会与顾甜有一场决战，顾甜注定会赢。
就如杭月注定有这一行，归顺魔神的紫衣也注定选择拦截吞噬门中人。
若没有顾甜提前预知，遭殃的可能不会是今日跨过天堑的杭月，但是胡宛与其他三位门人就难说了。
毕竟对于紫衣来说，门人于她而言，不过等同于口中食。
“等待今日？”
胡宛茫然。
“师姐，你在说啥？”
杭月定定盯着紫衣，面上笑意渐浓。
“宛宛，世上早无紫衣，何须再留紫衣，你说对吧？”
可是紫衣耳中听到的是：“你想吞噬我，我又何尝不想吞噬你？紫衣，感谢你的叛变，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下手。”
紫衣一动不能动，血红鬼目不可置信瞪着杭月。
她——
然而杭月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一门师姐妹皆为传世国师，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弑师杀同门的紫衣早就死了。”
“师姐你说的对，这就是厉鬼，才不是紫衣，松儿还在等我们，咱快点弄死她。”
胡宛听懂了，毫不犹豫掏出自己的法器。
“要帮忙吗？”
“不用。”
紫衣耳边轰隆——
松儿……松儿？
杭月与青宝国太子李鹤之的女儿？
当年，杭月本不欲继续留在门中，连夜打算出逃青宝国，但是她没跑掉。
是自己，向师尊通风报信，拦截下了即将私奔到青宝国国界的二人。
然后隔日，李鹤之不见了，杭月也好像没事人一般继续做她的二师姐。
某日，她亲眼见到杭月在封闭的山洞中产子，她对着孩子唤名——松儿。
没多久，她遇到了魔神人间化身，动了继承门派的心思，就没有在意这点小事。
不对！
紫衣不可置信瞪着杭月。
是她，主导了一切？
“宛宛，为我护法。”
“是，师姐。”
“紫衣，我雪山派从不是藏污纳垢之地，今日本掌门便代女神意志替你圆满吧。”
杭月一甩拂尘，眼神慈悲，用了十成灵力搅碎了紫衣的魂魄，而后融尽紫衣毕生修为与记忆。
在她记忆深处，找到了她想要的零星片段。
“师父，二师姐今夜要与那李鹤之私奔。”
“为师有数。”
*
“师父，那李鹤之就这么放回去吗？”
“哼，紫衣，你该明白李鹤之不过是一个小小太子，诱我门雪女堕凡，当杀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