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贰壹 作品
第81章 不打不相识
正值晌午,一天之中,天气最好的时候,萧怀夕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佝偻着身躯坐在青石板下晒太阳,她长时间的被殴打和凌辱,好像许多事情已经记不得了。
只记得封后大典的半年后。
突然有一天,齐木槿带着一个老熟人进宫了,是户部尚书之女,康柔。
已经是皇上的齐木槿亲自带着康柔对我说道:“怀夕,柔儿性格娇弱,你要小心待她,以后她就是康贵妃。”
一进宫就是贵妃的位份,位同副后。
不久康柔儿怀孕了,天降紫薇星,钦天监说,这胎是大吉之兆,吉中带着些许凶险,缘紫薇星与天狼星相冲,且星盘指示,皇帝后宫之中,有人煞气太重。
需至尊心头血,灭魂灯三日,才能保此胎平安。
至尊?呵~龙体不可伤,可不就剩那占了名分,皇后的凤体了吗?
萧怀夕就这样生生被挖了心头血去供养那灭魂灯·····
再后来,她喝下了一杯,齐木槿亲自端来的茶,就动弹不得了。
接着康柔儿就出现在了皇后的寝宫。
康柔儿的肚子更大了,她娇俏的依偎在齐木槿的怀里说:“萧怀夕,你病了这些日子,一定很想知道宫外的消息吧~”
“宰相萧松安居然联合国公爷通敌叛国,宰相府二夫人实名揭发,搜出大量通敌信笺,国公爷旧疾复发,在抄家时吐血流放,诶,你那年纪轻轻就明满天下的哥哥,骠骑将军,据说被人千刀万剐挂在城墙上呢,呵呵~”
齐木槿还是那样温润的笑说道:“宰相府除二夫人及其亲眷揭发有功外,其余九族共一百九十七口皆斩首示众,曝尸三日,以儆效尤,人头,堆满了乱葬岗!朝廷上下居然都在为你求情,好啊,那朕就留着你。”
康柔儿轻言道:“不要生气啊陛下,我怕~”
齐木槿转而温润的拍了拍康柔儿后恶狠狠的对着萧怀夕道:“我真的恶心你这幅自以为是的样子,好好享受吧,贞洁烈女!”
说罢,二人便向着宫门外走去,接踵进来的官兵将未央宫的宫人悉数带走,都不必浪费时间下狱,直接就在未央宫宫外的长廊上,开始屠杀殆尽!
求饶声、嘶喊声、恐惧的叫声,充满了大红色的未央宫······
接着,那被萧怀夕一手提拔的总管太监,带着一些人进来了。
有户部尚书的嫡子,康柔儿的哥哥康宣,那个玩弄娈童被萧怀夕打了十几鞭子齐木槿说会赐死的纨绔康宣!
礼部尚书的嫡幼子,因强迫幼女卖淫,在军帐中活活打死平民军士!
被萧怀夕一脚踢碎了膝盖骨的曹灿!
这些畜生,畜生!
萧怀夕的衣服被撕碎,被恶心肮脏的手遍布游走,她被药物控制无法反抗。
只能被迫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凌辱······
不知过了多久,血腥的味道已经弥漫太久了,萧怀夕闻不到了······
她只能用额头擦着地面,用力一点点扶起残破的身体,慢慢挪动着,这像被车轮碾压过的,肮脏残破的躯体,费力的爬上了未央宫的城墙。
一身的里衣早已残破不堪,干涸的血液像紫红色的大丽花,妖艳的附着在绝美清冷的躯体之上。
对着这血流成河的未央宫萧怀夕大笑道:“先帝四十一年,你救了落水的我,然后说毁了我女儿家的名声愿娶我为妻。”
“先帝四十六年,我为你以身试毒除掉心腹大患······”
“先帝五十一年为你联络情报身中数刀、先帝五十二年,为你挡下刺杀,胸前一刀!”
“为你我赔上了外祖一家,赔上了当朝宰府一百多口!”
“我诅咒你齐木瑾生生世世······”
说罢,萧怀夕用尽最后的力气,纵身跳下了这数丈的宫殿·····
但是不幸的是,她没死!
齐木槿用各种药材吊着萧怀夕的命。
她没死,因为留着活的萧怀夕,齐木槿可以慢慢收服宰相留下的门生和她外祖父留在边疆的军队·····
萧怀夕就这样像一只狗一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活了三年了,三年来每天会有人给那只有手能动的她灌下续命的汤药。
萧怀夕就这样怪异的被放在一个盒子里,拉撒吃喝都在这里。
身体早已腐烂的破败,随处可见的蛆虫和虱子,她都没有感觉了。
大概是天降垂怜吧,她今日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好像真的快解脱了。
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萧怀夕勉强睁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尘不染。
但面目怎会如此可憎,他身边还站着那个女人,康柔儿!
康柔儿娇嗔道:“皇上,你看小白要不行了,只有这人心,喂狗,我们的小白狗才能活呢,”
齐木槿淡然的说:“依你,都依你,小白不嫌脏就挖吧。”
呵呵,小白,宠妃的一条狗,要用这皇后的心下药,萧怀夕早就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把尖刀朝她刺来!
凉,彻骨的凉,慢慢的,她闭上了眼睛,萧怀夕好像看见了血流成河的未央宫内外,到处游荡着冤死的孤魂,她好像看见了国公府、宰相府的血液渗透到了地下,直到渗透到了黄泉路。
萧怀夕好像看到了那戎马一生的外祖父,穿着铠甲慈祥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心疼。
好像又看见了自己那风华满金陵的兄长,头颅在边关的旗杆上飘扬!
慢慢的,慢慢的,萧怀夕好像就没有了知觉!
唯有从心底迸发出无穷无尽的恨意!
大齐国,景运三年,农历七月十八都城
未央宫被雷劈大火,天火足足燃烧七日,不死不休。
一声凄厉的叫声,犹如出自地狱:“我,萧怀夕,以萧氏九族一百九十七人、以国公府八万亡魂立誓,若有来生,我定让你血祭九天!”
萧怀夕如同烂肉的尸体被两个宫人嫌恶的扔到了乱葬岗,临走时还不忘唾上两口,嫌脏,嫌晦气······
与此同时·····
“萧怀夕,快,撤退,萧怀夕······”正在m国重工基地执行特殊任务的,是华国的特殊人才萧怀夕上将。
她三岁时在孤儿院被师傅领养,13岁起就开始独立执行任务。
今天是萧怀夕在这峡谷中执行任务的第47日,她已经拿到了m国秘密实验的0号样本。
萧怀夕手上一边飞速的按着加密文字密码,一边飞速的操控着手腕处的的机器:“我将会使用拟真生物蚊子,将生物样本送出去,请组织查收!”
“在送出样本时,电波信号会惊动m层警戒系统,我将拖延23分钟,希望组织不要派出救援,怀夕感怀教导,愿为了此次全人类的基因解放做出微薄贡献!”
发出最后一段电波后,萧怀夕就启动了数百只拟真生物蚊,朝着山外的隐形战舰上飞去。
不过一分钟,周围就响起了激烈的警报之声。萧怀夕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警报一响,就证明有样本被送出去了!
萧怀夕立即启动了手臂内嵌的新型实验室的自毁装置!
威力相当于一颗3吨的氢弹,爆炸会将她的痕迹消灭的干干净净!
就在生命的最后一秒,她仿佛听到了战友们在疯狂的呼喊她撤退!
轰隆隆的惊雷和爆破之声,穿透了整个蓝星,穿透了时空,一股诡异的蓝色,在雷电的交织中开始下落!
嘶,好痛啊,诶?我不是被炸死了吗?我不是光荣的以身殉国了吗?
不会真的有轮回吧,我能不能回去参加我的葬礼啊,正在这胡思乱想的时候,好像有一个巨大的吸力,将萧怀夕吸进了一个空洞,她好像又经历了一生,那也是“萧怀夕”的人生!背叛、凌辱、惨死、心痛,啊!萧怀夕怒了,悲凉从骨骼中慢慢渗出,好似来自地狱的蓝色火焰,把这些人和物都烧成灰烬,啊!!!!
痛,刺骨的痛,四面八方冰冷的水,拼命的涌进了口腔,和肺里。
钻心的痛,水里的人努力睁开眼睛,想张开嘴巴呼救。
可是却看见岸边隐约站着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男人,朝着水里的人拍了拍手不怀好意的笑!
好痛啊,肺里好像有万把冰刀插入然后用力旋转血肉模糊的疼,疼的整个人没有了知觉,然后又好像有人用什么东西把我捞了起来,但还是很痛······
氤氲名贵的香慢慢钻进了鼻子,好像圣母清泉,抚慰了受伤的四肢百骸,舒服的想张开双眼。
降香紫檀的雕花床上,月牙白的丝绸锦被上绣着梅染的杏花,清雅舒适,躺在被子里的小人不过七八岁岁的年纪。
如瀑的墨色长发披散在月牙白的床榻之上,凝脂如玉盈盈的透着微光。
缘故好似在病中,那透色的玉脂中露着些绯红,艳丽异常。
纤长的睫毛好似在不安的颤动着,薄唇微启似明珠皓月晶莹,琼鼻俏丽,张力十足,鼻尖上方的薄如蝉翼的美肤中沁出的汗珠,似是满月遇沧海东珠,星河点点。
床上的小人好似疼痛的嘤咛了一声,慢慢张开了被水汽氤氲的眼睛。
黑色的眼球像黑色的宝石无意间落入了星河,溅起点点星芒,明亮幽深。
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声低轻的嘤咛,吸引了过来。
萧怀夕一睁开眼,落入眼帘的是用浮光锦包住的烛台,散出轻柔明亮但不刺眼的光芒。
接着一声关切的声音响起:“怀儿,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吃点东西?”
萧怀夕望去,一个不惑之年的俊朗男子温柔的注视着自己,她迷蒙的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是萧怀夕的爹,也就是门生遍布天下的当朝第一宰相,萧松安。
平时不苟言笑,三日说不上两句话的威严宰府,如今却一副慈父的面容。
当萧怀夕还在整理思绪时,另外一道谄媚的女声传来:“大小姐,您还好吗?
“多亏了三王爷将您从这冰冷的湖水中救了出来,不然呐,这可叫我们怎么办啊?”
萧怀夕一愣,这是?
二姨娘,宰相萧松安多年前曾落难于闽南地区,二姨娘的父亲是位渔民,施恩于他,后家破,将独女送入宰相府谋个出路。
自从宰相原配去世后,二姨娘就接管了宰相府中馈,外人均说这二姨娘虽出身低贱 但好歹善良。
如今再想起前世她的检举揭发,怕不是蓄谋已久。
萧怀夕面不改色,她在辈子里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身体仍然无力,她想先好好梳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是被炸死了还是被折磨致死了呢?
萧怀夕看着父亲,柔柔的道:“害您老担心了,不妨事的,休息一下便好,您和二姨娘先去休息吧,别为了女儿,熬坏了身子。”
如空谷幽兰般的声音徐徐传来,好似天籁流入每个人的心间。
萧松安抬手摸了摸萧怀夕的额头说道:“其他人都出去吧,为父守着你,总要看你好起来才可以,吃东西吗?小厨房都给你温着呢。”
萧松安的话一出,二姨娘便低眉顺眼的应声道:“是,妾身告退,老爷~妾身去看看寒儿,她也吓坏了呢。”
萧松安并未回头,直接摆了摆手。
二姨娘低身行了半礼便转身向外走去。走之前还若无其事的用余光,仔细打量着屋中名贵的摆设。
二姨娘一踏出那间屋子,脸上的市侩和阴狠便再也藏不住,心中的怨念也愈加深了起来:“凭什么,不过是一个没有娘的贱种。”
萧怀夕轻启微唇露出明媚的笑容道:“没事的父亲,您辛苦了,女儿不安,才会好不起来呢。”
萧松安看着娇嗔的女儿无奈的笑到:“好,我就在前院,有什么不舒服叫下人回我,我再来,你好好休息。”
说完,萧松安给萧怀夕掖了掖被角,就要起身。
这时,去安顿太医的宰相府嫡长子,萧怀夕的亲哥哥,萧怀殊,穿着一件月牙白滚青绿绣边,绣着二月竹的长袍快步走了进来。
萧怀夕抬头,那风光霁月的少年就那样迎着光亮走出。
那是前世年仅17岁就在边关屡立奇功,获封骠骑将军的少年。
是次年回京参加科考,一举夺下探花之位,风光无两的金陵第一公子。
前世竟是因为自己的糊涂妹妹,为齐木槿争权时,只身一人带兵远赴边关。
在朝中奸佞和外敌的迫害之下,不满十九岁,就尸骨无存。
那头颅,竟被挂在那边关的旗杆之上,被万人唾弃。
一时间,萧怀夕竟然红了眼眶。
萧怀殊看见妹妹红了的眼眶立刻急步上千,用手扶助了萧怀夕的肩膀。
低声哄道:“好啦,不怕了,哥哥在。”
萧怀夕抬眼看着记忆中哥哥,现在就这样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
那双剑眉下的桃花眼,那样关切的注视着自己。
萧松安见来人是长子后,语气转而嗔怪:“都怪你,没照顾好你妹妹。”
萧怀殊则好脾气的低声连连道歉。
声音温润,宠溺有加。
萧怀夕看着面前的父亲和哥哥,压下心中的激动,红着眼睛道:“怀儿没事,哥哥和父亲都快去休息吧。”
萧怀殊听到妹妹的话连连冲着父亲摆手:“是啊,爹,这都守了一天一夜了,您去休息吧,我陪着妹妹。”
萧怀夕看着父亲和哥哥还是和前世一样,总是在自己面前争宠的模样不禁失笑:“好啦,你俩都回去休息,晚上在来看我~”
两人都拗不过执着的萧怀夕,也只好都回到自己的院子。
并交代好这一院的管家婆子,照顾好大小姐。
人都走后,萧怀夕才开始好好打量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
将紫檀的实木架子床,雨丝锦制成的床幔柔柔的挂在床边。
靠近床边的烛台是汉白玉镶嵌的夜明珠,外罩着浮光锦的锦缎,奢华精致。
紫檀的屏风上用着茶白的丝绸绣着天水碧色的翻云图,高洁,雅致。
黄花梨的衣柜搭配着一面落地的铜镜,配合黄花梨木的梳妆台,头面、首饰、钗环在清幽的光下熠熠生辉。
八宝珍阁上摆放着各色珍玩,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