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贰壹 作品
第144章 确定方向
“诶，太子殿下饶你不死，还不赶快滚！”
“啊！”
那马夫的话音刚落，脚还没踢到萧怀夕时，她早已有了动作。
只见她膝盖弯曲，脚尖蓄力，用肘部点地。
在那马夫过来的一瞬间，双手直接抓住那人踢过来的腿。
一手按住膝盖，一周按住脚踝，咔嚓一声！
刚刚还狗仗人势的马夫的小腿已经直接向前折叠，惨叫声传遍了城门内外！
气急败坏的声音骤起：“大胆！你竟敢动本太子的人！”
萧怀夕不紧不慢的起身，稳住身形，狭长的丹凤眼中，透出看不懂的沉稳。
淡漠的盯着面前的人，缓缓开口：“为何不敢？我再怎么说也是当今镇国大将军嫡女！我母亲早亡，父亲镇守边关，就是在无依无靠，也轮不到他一个下人来指手划脚！”
女子淡漠的神声音像一汪清泉，沉稳中带着上位者的霸气。
太子被萧怀夕这一句话怼得说不出来，涨红了脸，愤恨的指着萧怀夕：“你，你，你，无礼！”
此时站在一旁的萧芷若俏声厉喝：“七妹妹，不得无礼！”
一声“七妹妹”，萧怀夕脑海中，立马就浮现起原主记忆，一帧帧一幕幕，全部都是晦暗的梦魇。
萧家二房嫡长女，倾国倾城，知书达理，才华横溢。
乃萧家二夫人河西卢氏之女，今年十六岁。
萧家二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又因萧芷若长得十分美丽，故而萧家二房一只都对她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端庄优雅的萧家二房嫡长女，让多少京中名门淑女望尘莫及，况且，太子他······
萧怀夕眼看着萧家二房这位大小姐款款走来，身材高挑，美目如画。
穿了身梅子青色带着金丝的绣海棠花长裙，裙角还点缀了一块竹叶形玉坠，腰间青纱细束，飞仙发髻上白玉簪子。
莹莹夺目，更显得人如仙女一般。
此刻的萧芷若亦快步上前，一边走还一边俏声指责：“你怎能如此说话，纵使你没有亲娘，不也时常在芳姨娘身边听训嘛，怎得如此失礼，还不快快给太子殿下赔罪！不要因为你一人无知，而让整个萧氏蒙羞！”
萧怀夕听到萧芷若的话，不禁眉头微皱。
芳姨娘，就是那个庶祖母趁镇国大将军不在京时，硬抬的姨娘。
萧芷若这句话一出，就是告诉今天在场的所有人，
她——萧怀夕，被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教养的！
要知道，被姨娘教养长大的孩子，无论出身，京中的达官贵人谁敢娶这样的女儿？
当家主母，小妾作派？
绿茶？呵～下一秒，萧怀夕就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茶言茶语！
“嘭”得一声，萧怀夕在萧芷若还未到身前之时，直直的跪了下去！
接着就声泪俱下的开始了她的表演：“太子殿下，我孤身一人在京中！没错！”
“虽然我父亲征战沙场，是个粗人，但他也曾参加恩科，考取功名，进入那云端金殿，受陛下亲笔御封！”
“虽现已弃笔从戎，在边疆镇守多年，未曾回京”
“但臣女幼时也时常伏在父亲膝下听训！”
当萧怀夕说道这里时，刚刚还一脸“痛心疾首”的萧芷若却低声呢喃道：“胡说，你父亲走时你才多大。”
此言声音虽然不大，却也是叫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太子随行的护卫就立马有人低声附和：“是啊，是啊。”
此时的萧怀夕强忍着没笑出声，逼着自己又落下泪来，
声音中凭添了几分悲戚：“是啊，父亲走时我才七岁余，就成了孤女，但父亲的教诲却也从不敢忘。”
此话一出，人群的风向立马一面的倒向萧怀夕，不时有围观百姓低语。
“是啊，听说这镇国大将军弃笔从戎，原配好像也是死在了边关。”
“好像是随军的途中被敌人掳走，宁死不屈！！”
“诶呦，可怜的孩子啊，满门忠烈，竟然被逼到当街哭诉······”
萧芷若此时抿唇低眉，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毕竟刚自己打击萧怀夕的话，现在竟然还帮了她，让她着实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萧怀夕此时见气氛正好，便继续说道：“虽我萧怀夕，不及大姐姐人品贵重，时常与外人与人走动，来往。”
“但也恪守圣贤书书中所言：‘婚嫁大事，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人其子女也，人生百行，孝悌为先。臣女感念皇恩，深知君视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故，太子瞧不上臣女，臣女也自知无德无貌不堪匹配。”
当萧怀夕说到这时，太子的脸色才从气氛中，略有好转，便冷哼出言：“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本宫···”
萧芷若听着面前人的对话，心中忍不住在腹诽：“这蠢蠢的小七今日怎得这么识时务！但还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紧接着，接下来的话却让两人面色一惊！
萧怀夕看着两人的表情，并未等太子将话说完，眼泪更是齐齐夺框而出，声音也更加嘶哑坚定：“但臣女恳请陛下，恳请大姐姐，不要藐视皇恩，逾矩无德！臣女蒲柳之姿万死不辞，”“但当今太子陛下与自己的姨姐如此当街亲热，是否有违礼法不容呢？”
说罢，萧怀夕还用刚止住血的额头，重重的的向地面磕去！
此刻，鸦雀无声··········
“说的好！”
人群中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高声扬起。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众人，齐齐转头，看向了人群后方发出声音的人，不由得怔怔的愣了愣。
第二章：大嘴巴子
之间人群后方，一匹浑身纯白，没有一根杂色的汗血宝马之上，坐着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
少年宽肩窄腰，身着玄色窄袖锦袍，袖口处绣着金纹祥云。
头顶玄色发冠，将头发高高束起，一双剑眉，目光锐利。
这是东离在南越的质子——秦京墨！
如今天下，四国鼎力，为青山之巅各自建立。
四国于三十年前，定下锁山河盟约。
每隔十年，便相互互换质子，以保各国安定。
“三皇子，我南越国之事，就不劳您费心了，还是早日回府去吧，做好你自己的本分！”
秦京墨听到太子不善的言语，对着萧怀夕咧开嘴，笑了笑，淡然的道：“哦，不打扰太子与姨姐风流了，告辞！”
接着，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在汗血宝马的马屁之上，溅起一地灰尘，
策马进城了。
临走之时，眼神流连，言语中，看似是在调侃太子的风流韵事，
其实眼神，也一直在打量跪在地上的萧怀夕。
策马迎风而去，不禁朗声笑道“有意思，南越太子，退婚草包，幽会姨姐，真有意思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句看似无意的玩笑之语，但却是也是坐实了萧怀夕的话。
更是让在场所有围观的百姓，听到了自己敢想而不敢说的话。
虽然邻国的皇子，他们不喜，但此时，自己的君主，也确实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人群中再也忍不住，不时发出“哧哧”的笑声。
太子殿下的脸，是无法抑制的铁青！眼神中似乎能射出万把利刃，将地下的萧怀夕连带着刚刚离去的秦京墨，全部凌迟。
就在这僵持的诡异气氛下，萧芷若适时，柔柔的说道：“殿下莫怪，莫怪，七妹妹没读过什么书，自然礼数差了些，都是我这做姐姐的不好。”
说罢，她竟然还假惺惺，柔弱踉跄的想要过来扶起，倒在一边的萧怀夕。
太子殿下一看见美人柔弱，直接焦急的上前，扶住了虚弱的“萧芷若”。
萧芷若也顺势，将自己凹凸有致的身体凑近了太子殿下几分。
萧怀夕哪能让她这又当又立的伪善面容，在继续装下去，
她看似艰难，让自己更狼狈了几分，“十分费力”的站起身来，一手捂着受伤的额头，
眼神悲凉的盯着面前的两人，声音哽咽，却又故作倔强的说道：“我今日，以鲜血明智，若是还不能请证礼法，那便请太子殿下，给个痛快话，”
“为何一边和我的堂姐拉拉扯扯，同车同轿，还一边与我这可怜的孤女，行御旨册封的婚约呢？”
“难不成？太子殿下真如传言一般，就喜欢偷香窃玉，却不敢·······”。
后面的话，萧怀夕借着哭泣的抽噎声，适时的拖了长音，没在继续说下去。
给足了在场众人想象的空间。
要说这世界上什么是最不能被约束的，一定是人的想法。
只要有人说了个开头，剩下的，是污言秽语，是“雄姿勃发”可就是，
不能人力所控制得住的了。
众人见此时情景，也是脸色各异，更有甚者，想笑不敢笑，只能低下头，任由肩膀不停的抖动。
看上去，倒是十分的难受。
城门口，此时人也是越聚集越多，里面还掺杂了一些从鸿都门学，散学而归城的学子们。
此时的太子，也是被萧怀夕的话直接激怒，为了维护他作为储君的颜面，
也是被这围观众人各异的神态所激怒，话语都未曾细细思量，
便直接脱口而出：“你个贱婢，怎能比得上芷若貌美心善，恭敬娴雅，”
“今日，本太子便与你废去这婚约，你也不要再纠缠不清，”
“你等弃妇，只配下堂而去，回家闭门思过，等待萧家的家法严惩。”
站在太子旁边的萧芷若听到太子的话，脸上的笑简直都挂不住了！！！！！
但是碍于人多眼杂，也只能轻轻低下头，故作害羞的姿态，实则手中快被绞碎的巾帕，倒是透露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萧怀夕此时适时，摸了一把眼泪，煞有其事的拍了拍锦衫上的灰尘，声音激昂，对着在场围观的百姓行了一个一般只有男子才会行的拱手礼，随即朗声道：“诸位，我，当今镇国公独女，生母早亡，父亲常年在外驻守边关，家中可为我婚约做主之人，皆不在，”
“故今日，恳请这郢都城的诸位长辈，诸位先生，替怀夕做个见证，”
“然则今日，当今太子殿下，金口玉言，曰，在下无才无德，然我族亲堂姐‘才貌双全’，鱼目比不得明珠，遂今与我退婚，从今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罢，萧怀夕拱手向前，深深的鞠下一躬。
萧怀夕此话不卑不亢，句句有理有据，言行举止，不乏风骨。
众人之中，不乏一些读书人士，清流人家。
所以在萧怀夕一礼毕时，也立刻给予了回礼，脸上也露出一缕赞赏之情。
就连那些市井之人，也是纷纷点头，表示尊重。
萧怀夕刚刚特意强调了自己“国公府独女”的身份，和太子夸赞“族姐”重点之上。
所以，在场的人就是有想反驳，也无法反驳，这就是事实。
但，在这事实的基础之上，就有了两重意思，第一重，以往的二房三房四方他们，可没少打着国公府的幌子捞好处。
就连“才女”萧芷若，也时常默认别人称呼她为“国公府”小姐。
所以强调了独女身份，无形之中，就划清了界限。
第二重啊，就是提醒众人，自己“孤女”的身份。
这就好像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女孩，抱着你的大腿哭诉：“我母早亡，我父亲还在前方浴血奋战，自己忍饥挨饿，但是自己的族姐夺了婚事，还吃着鸡腿。”
换你，你把手里的两文铜板给谁？
不给萧怀夕，说不过去吧。
还有就是，太子居然当面夸赞一个未出阁且“没名没份”的女子“贤良淑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简单一点，是男女之防，并不严重。
说难听点，这就是早早有了首尾，败坏名声风气。
太子以后顺利娶了她还好，若是不娶············
萧怀夕目光坚定，心里却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啧啧，我这演技还不错哈，今天的观众也配合～”
目光坚定又坦然的，受了众人的回礼后，萧怀夕潇洒的穿过人群，对准一匹马鞍上，带有和自己袖口处一样图腾的骏马，伸手扼住缰绳，提脚踩住马鞍，一个健步，直接翻身上马，朝着“原主”记忆中的国公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