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妻边说边往家里走,路上的人也都谈论的津津有味,正好看完戏,也得回家做午饭了。
“一早出去也没买多少东西,回来就急着去看戏,等吃完午饭,我再骑自行车去镇上买一点年礼给你明天送人。”
“一起去吧,我骑摩托车快一点,也能装,你骑自行车装的东西有限,我还能帮忙拿。”
“好。”
两夫妻高高兴兴的商量着事,当天把东西买齐全后,等夜里,叶耀东就带着几个工人开船出发了。
等回来时已经是农历二十八了,他刚上岸就感觉周围好像冷冷清清的。
平常岸边再怎么没人,都能听到一点村子里头的动静,或者孩子的吵闹声,更何况现在过年了,孩子放鞭炮可是不分地点的,今天感觉静悄悄的。
询问了一下开船接他们上岸的工人,原来是村子里这会儿已经又闹开了,还是陈威家,村里人又都跑去看热闹了。
老人小孩也不例外,哪里热闹往哪里钻,哪里人多往哪里去。
并且不只是今天闹,已经连续闹腾了三天。
原来隔壁村王家的拿了5000块后,不放心,派人轮流在村口蹲守,还真在天黑后,抓到了逃跑的陈威。
从那以后,一天24小时都有人蹲在他们家门口,然后就天天有骂架,他走了几天就骂了几天,不拿到最后5000块誓不罢休。
村里人这几天都习惯了每天端着饭碗蹲他们家门口,边凑热闹边下饭,顺便戳着筷子点评几句。
还有人赌隔壁村的王家能不能拿到剩下的钱。
村干部们这几天动都懒得动,抱着瞧热闹的心态,慢悠悠的去,不痛不痒的讲几句,让他们自己商量。
隔壁村也是附属于他们村的自然村,也都归本村管,所以大家也没有排外的心理。
大家议论了几句,蠢蠢欲动的想立即去看热闹,叶耀东也不阻止,给大家放大假,各回各家去,过个好年。
他前几天看过一场热闹了,这会儿开了很久的船,累得很,只想回家休息,并不想去凑热闹。
一路走到作坊,地面已经被清洗的干干净净,该收的东西都已经洗干净收起来了,看起来空旷又干净的很。
就路边还都是水坑泥泞,应该是今天刚洗的。
此时就只有两个工人在那里看着,其他人大概都下班了,要么就是看热闹去了。
“东哥(老板),回来了……”
叶耀东点点头,“辛苦了。”
“不会,不会……”
他没有多待,转一圈就回家了。
毫无意外,迎接他的只有老太太。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念,“快过年了才回来,这下子能休息了吧?明天就除夕了,不出门了吧?”
“嗯对。”
“阿清不在,看热闹去了,饭已经煮好了,得等她回来煮菜。这两天村子里闹哄哄的,天天一大堆人围人家门口瞧热闹,我就是腿脚不利索,不然我也去听听看。”
叶耀东给自己舀了一瓢热水洗手洗脸,说道:“叫我娘或者阿清回来讲给你听。”
“有,哪天不讲,天天回来都得说道几句,门口也都是人在那里讲,我去门口站一站,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你给我讲讲。”
“我讲?”
老太太瞬间来劲了。
趁着他洗手洗脸又洗脚的功夫,坐到他边上夸夸一顿讲,边说还边批判几句不道德。
叶耀东这下子也把这几天村子里的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跟他知道的没啥差别。
陈威逃跑惹恼了隔壁村王家,王楚云直接说是她凑钱给陈威当路费出去赚钱,这下子王家更不依不挠了,原本剩下的5000又直接翻到了一万。
全村人骂王家人狮子大开口的同时,也都在说他不要脸,人财两得后,现在挣了好多钱又不管,还不给赔偿。
口口声声号称比肩叶耀东,拿个几千一万却还抠抠搜搜,好歹也是好过一场的,还打了孩子。
世人都是比较同情弱者的,即使那个女人也不道德。
所以为这事,就又连吵了好几天。
老太太也是边说边骂,两边都骂。
“还好你们没有来往,不然你还得去帮忙,脸都丢光了。”
“对了,你怎么跟他没来往了?这两年好像没看过他上门来?”
“以前你们那一伙的天天就在那里敲窗户,敲两下你就跑,跟暗号似的。”
叶耀东一听就有些尴尬,好像是那么回事,而且不是敲窗户,是拿石子扔窗户框。
也不能怪他们幼稚,虽然20岁就结婚了,那他也是个孩子!
“玩不到一起就没有一起玩了。”
“那就好,咱们不要跟这种人来往,会带坏你的。”
他应和了一下,把脚擦擦,穿上棉拖鞋这才感觉舒服了。
没一会儿,林秀清也回来了。
没想到今天又爆料出了不一样的。
据林秀清激动的说,陈威见陈书记他们消极怠工,自己又要出一大笔不甘心,把王楚云的儿子是村长孙子给爆料出来,让王家也得去找村长要补偿。
这下子都炸开了锅。
村长当然不承认,只说他胡说八道,乱扣帽子。
村里人也不咋相信,更信他是随口胡诌,故意报复人,乱扣帽子,转移注意力,更何况大家也都认为那女人水性杨花。
有了新的大瓜后,那就更热闹了,王家一下子在两边来回瞧,还真的没有逼迫那么紧了,还派人跑回家询问了。
“我是想着结果没那么快,就先回来烧菜,都饭点了,你应该快回来了,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到家。”
“我看你这两天热闹没少瞧。”
“嘿嘿,全村都盯着他们家这点破事,正好快过年了,个个都空的很,都去那边凑热闹。”
“真牛啊,一个事情扯出一大串的秘密。”
林秀清深感赞同,“就是,真乱,还扯上村长了,我看他一脸便秘,跟吃了只苍蝇般难受。”
“别管人家,赶紧做饭,我饿死了。”
“那边分了多少钱回来?”
叶耀东比了个6,“只拿一小部分盈利拿来分,其他的还要用于生产、支付材料跟工人工资。”
林秀清面上一喜,“还能拿这么多,去年就拿2万。”
“步上正轨了,出货稳定了,当然钱挣的就多了。”
“赚大了!”
“嗯,钱已经拿去屋里了,等会儿再好好清点一下收起来。”
“那你等年后再去省城订车子?”
“肯定的啊,明天就除夕了,你难道叫我明天就出门?”
“没,我就是确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要买。”
叶耀东给了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这还能有假?
“车子买一个得多少钱?”
“解放CA-141这款国产的大概售价在38000到4万之间吧?”
林秀清懵了一下,“还有型号的?这你都知道?都问清楚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以为我是你们女人啊。”
“女人怎么了?”
“没,我的意思是,我是男人,更懂车,更喜欢这些机械的东西,当然知道的比你清楚,所以型号当然随口就来。”叶耀东求生欲满满的赶紧道。
“那倒是,听惠美说,双胞胎去到老家时,就天天蹲门口边玩边等大车,能蹲守一整天。”
“赶紧做饭,肚子饿了。”
“好,马上,菜都弄好了,翻炒一下就行了。那买个大车也就4万块左右,也还好。”
“到时候还要送人去学习,这两天咱们商量一下送谁去,最好是自家人,毕竟学了就是一辈子的技能了。”
林秀清深以为然,“对,肯定得送自己人去,送外人去,那不便宜了外人?可惜我们家两个孩子都还小。”
“我倒是挺想送成河去的,但是大哥大嫂好像想留他帮大哥在船上干活。”
“对,他们说过。”
“你大哥二哥家的两个大一点的侄子是不是也16了?”
叶耀东也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三个侄子都安排妥妥当当的了,儿子又小,没有什么好人选。
阿清那边要是有的话也好,也不是外人。
“好像是,两个都初三了,一个比旁人晚一年读书,应该17了吧?”
“你等年后问一下,他们看愿不愿意,愿意的话,我出钱送他们去学。学个一两年拿到实习证,到时候至少得给我干个10年才行。”
“他们现在也回村了,等初二回娘家,我到时候问一下大哥二哥就好了。应该会愿意的,你都出钱让他们去学开车,怎么会不愿意。这年头开大货车可吃香的很,跑一趟货车听说能赚万把块,这可是一辈子的技能,有这门技术,可饿不着了。”
“嗯。”
林秀清越想越觉得可行。
“这算是大好事,解决了他们毕业后就业问题了,我二哥之前还说让光耀跟他一起开拖拉机,现在能学开大货车,肯定千肯万肯。”
“嗯。”
叶耀东也觉得应该没啥问题,他们家又没有什么可继承的东西,学完技术回来正好帮他干个几年,也不怕跳槽,被人挖走。
至于林向辉的早餐店需要帮忙,家里还有几个女孩子,货车可不适合女孩子去开。
他这也没啥适合女孩子干的活,虽然需要个帮他算账记账的会计,但是他可不想带个女孩在身边。
近亲不会让林秀清多想怀疑什么,但是他们那里营地可全部都是一群大老爷们,那可不方便。
他得找个会打算盘,会记账的男的才行。
等他娘过来吃饭的时候,他也跟他娘讲了一下,让她打听一下,附近哪里有会打算盘算账的男的。
然后愿意跟他去浙省,他给开一百一个月。
这个活算是很轻松了,也没什么危险,一天只要计算个把小时,比船工舒服太多了,只是出远门而已,算是高薪了。
“给这么多?那得一大堆识字的愿意。”
“要会打算盘,然后还得签个保密协议。”
“什么保密协议啊?”
“保密不把收入透露出去,不然让他记账,我一趟挣多少钱老底不就摆在人家跟前吗?随便嚷嚷一下,这十里八乡就都知道了。”
叶母理所当然的道:“你不说,人家也知道你挣很多,不然哪能船一条接一条,还一条比一条大。”
“那猜测是一回事,听人具体的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还是管账的说出来,那不是直接变成实锤了?这性质可不一样。”
“那也是,谁家底能随随便便透露给别人知道。”
叶父说道:“你过年这几天给找找,十五之前要敲定了,十六差不多就要跟着走了。”
“知道了。”
叶父又看向叶耀东,“阿海那介绍信没说啥时候去报到?”
“年后啊,上面不是有留了电话,地址,自己打电话问。”
叶耀东前些天从市里回来,当晚就把介绍信拿去他大哥家里给叶成海了,可把一家子激动的。
本来也是没抱希望,没想到还能有意外之喜。
在自己县城的小厂学习,哪有去大厂学习来的强,而且还是凭领导的关系安排进去的。
去大厂学习个几年,相当于镀金了。
这个还不是厂里委派的,厂里委派过去学习好了还得回来造福本厂,阿海这个过去学习,还可以直接留下的。
这即使不留下,回来也是大厂出身了,名声又好听。
叶耀鹏夫妻俩都还说要带着阿海去市里感谢领导,但是叶耀东没时间,第二天看完热闹,夜里就去温市了。
只说了,等十五领导会来他们家,会去镇上瞧热闹,到时候好好招待就好了。
“你大哥大嫂不好意思急匆匆打电话,然后又担心厂里放假,想着年后再打电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打电话?拿到推荐信当然得赶紧打电话过去把这事敲定了。”
“那你当时也没说清楚,明天都除夕了。”
“我以为他们肯定急忙的第二天就打电话,这哪里还要人交代。”
“他们这不是心里没底吗。”
叶耀东无奈,平常也没见他们这么老实啊。
“那等年后再打电话也一样,顺便还得让县里造船厂开个证明是他们那边输送的人。”
“好,那等会跟阿海说一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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