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翻着自己单方面给她发的消息,司墨珩突然就有点想哭。
被她拉黑之后,他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
打了那么多针、吃了那么多药,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白天的时间难熬,夜半时分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想的东西越多,心里就越是难受,心理上的疼痛又会加剧身体上的病痛。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
有时候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他就打开跟她的对话框,把想跟她说的话一股脑地全都发出去。
可是发完之后,他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痛苦。
因为他知道,她是看不到这些消息的。
她不会也不想看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司墨珩在现实和回忆中苦苦挣扎,紧皱的眉头暴露出他极端不安的内心。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
很显然,他已经被卷入了回忆的漩涡中,他只能任由那些记忆吞噬自己。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受到有人在轻拍他的后背。
那是哄孩子的手法。
一下一下、温柔又有耐心。
就是这轻柔的力道,暂时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他转过头,无助的眼神顺势落在她的身上。
他不知道时苒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可是一看到她那沉稳而冷静的眉眼,他那躁动不安的情绪就得到了不小的缓解。
他看着她,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
紧接着,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肩上。
时苒啧了一声,“别趁机占我便宜。”
“可是我现在真的很难受。”
他的声音又轻又低,含着无尽的委屈。
“唉。”
时苒叹了口气。
她无奈地坐在原地,任由这沉重的分量压在自己的肩头。
对于司墨珩来说,她身上的体香就是最好的镇定剂。
靠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独有的芳香,那些悲伤的情绪就会全部消失地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就是轻松愉悦的好心情。
司墨珩的嘴角开始抑制不住地上扬。
好巧不巧,这一幕刚好被时苒瞥见。
她抖了抖肩膀,果断抽身离开。
哪怕她只愿意陪他这么一小会,他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一次,他不用吃药就能轻轻松松地熬过去。
甚至比吃药还管用,还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用手撑着脸,转头看向外面的江景,然后故作柔弱地对时苒说道,“外面好黑,我今晚能不能住在你这?我怕大晚上的开车会不安全。”
时苒面无表情地听着他这堪比死绿茶般的发言,然后十分冷酷无情地吐出一句简短的话,“你再装!?”
司墨珩:“……”
还真是油盐不进。
哼。
“行吧,那我等会把碗洗了就回去。”
“嗯。”说完,时苒就起了身,“我去房间里休息了,你忙完早点回去。”
“好。”
干完家务活,司墨珩敲开了时苒的房门,“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你出发的那天我再来接你。”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这么定了。晚安。”说完,司墨珩就打算带上她的房门转身离开。
结果却被她喊住了,“等会!”
司墨珩的内心一喜,“怎么了?还有事吗?”
“嗯,帮我把车洗一下。”
看着挂在时苒指尖的车钥匙,司墨珩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
洗车?
洗谁的车?
洗他情敌送给他喜欢的女人的车?!
看着他眼里的不情愿,时苒识趣地收回了手,“算了没事了,我让小助理送去洗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晚安。”
“我不是这个意思。”说着,他从时苒的手里接过车钥匙,“我明早就把车干干净净地给你送回来。”
“嗯。”
出门后,司墨珩盯着手里的车钥匙,若有所思。
第二天早上,时苒还在吃早饭的时候,门铃就响了。
她推开房门,开门见山地问道,“早饭吃了吗?我刚好吃不完,还剩了点。”
司墨珩:“……?”
喂狗呢?
进门一看,才知道她说的是她心血来潮煮了一大锅黑椒牛柳意面,结果却只吃得下一小碗的量。
剩下那么多吃又吃不下,倒掉又可惜,索性就直接给他吃了。
不过转念一想,能够吃她吃剩的东西又不是什么惩罚人的手段。
相反,那是恩赐。
地下停车场,司墨珩当着时苒的面解锁了眼前的这辆跑车。
看着这一幕,时苒欲言又止。
司墨珩主动解释道,“昨晚送去洗车的时候,它一个不小心就被染色了,你应该能接受得了吧?”
时苒的眉头紧皱,“所以你的意思是,洗着洗着,我的白色布加迪就变成了水蓝色的法拉利?”
“嗯呢。你也觉得很神奇对不对?”
时苒:“……”
时苒:“那我的布加迪呢?”
司墨珩镇定自若地开始胡说八道,“它后面掉了块漆,送回原厂补漆去了。你知道的,这种跑车娇贵得很,想要配到合适的油漆怎么说也得十天半个月。这段时间,你就先用这辆车代步怎么样?”
时苒:“……”
“上去试试手感?”
时苒:“……”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至于吗?那不过就是辆车!你怎么能小气成这样。”
司墨珩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酸味,“可那是温瑾言送你的。”
“你怎么知道是他送我的?”
司墨珩一惊。
时苒冷哼一声,然后锐利地开口道,“是许清嘉告诉你的,对吧?”
司墨珩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时苒连嘲带讽,“真不愧是二十多年的好哥们,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别告诉你,结果他转头就卖我。”
“他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他的,他嘴巴不严。”
“行,那就是我的错咯。下次不喊他了。”
看着时苒这略显愠怒的神情,司墨珩赶紧服软,“别生气,我过几天就让人把那辆车给你送过来。这几天你就先将就一下,好不好?”
时苒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司墨珩继续往下说,“你看,这个颜色是不是很衬你,又明媚又温柔。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它写了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