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听他这么一说,饶是时苒心里有气也撒不出来。

他是真的很懂该怎么拿捏她。

他现在不会跟她来硬的,只会一个劲地向她服软。

他知道她心软,所以这一招,百试百灵。

“来嘛,试着开开看。看手感合不合你的心意。”司墨珩一边说着,一边引着她往驾驶座走去。

刚打开车门,馥郁清甜的花香就扑了出来。

车子内部的装饰采用小清新的淡雅色调,让人一看就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这完完全全就是她喜欢的风格。

上车后,司墨珩认认真真地跟她介绍车子里的各种装置,讲解各种功能和用法。

时苒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

她系上安全带,一打方向盘就非常丝滑地驶离了停车场。

看着她的侧颜,司墨珩罕见地出神了。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还处于新手时期的她。

那时候的她一碰到方向盘就会浑身紧绷,精神高度紧张。

那个一惊一乍的小模样带着跌跌撞撞的冒失和懵懂的天真,可爱得很。

可是现在,她的眼里只有从容不迫和目空一切的淡然,哪怕这是她第一次开这辆车,也能开得稳稳当当。

看着往日那个青涩的少女蜕变成如今的这副成熟模样,司墨珩的内心充满了遗憾与唏嘘。

是他没有守护好她的纯真。

要是当时他能够对她更好一些,或许,她现在还会是那副娇俏可爱的样子。

只可惜,她早就已经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了。

“这车不错,挺好开的。”

听到她的声音,司墨珩回过了神,“那当然,这可是为你特别定制的。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辆。”

时苒皱了皱眉头,她总觉得这番话有邀功的意思。

“而且,这辆车可比温瑾言送你的那辆贵多了。”司墨珩故作不经意地说出了这句话。

他在故意攀比。

时苒默不作声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司墨珩继续自顾自地孔雀开屏,“我比他更有钱。”

“哦,是吗,那可真是厉害。”

时苒的语气淡淡的,冷漠地不带任何感情。

不知道怎么的,司墨珩总觉得这语气带了点阴阳怪气的意味。

“我是说真的。他充其量就是个被温家当花瓶养的富家少爷,温家的大部分财产可都是掌握在温以宁的手里。而我不一样,司家的财产都是我一个人的。”

“他不是花瓶。”

简简单单的一句反驳直接让司墨珩破大防。

时苒继续维护道,“他很厉害。他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长得特别好看又很会演戏的好演员。”

司墨珩内心的醋意开始翻江倒海,“他不过就是一个演戏的而已,能厉害到哪去。”

时苒的神色平静,“可我也不过就是一个演戏的而已。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你干嘛还要跟我纠缠不清。反正你从来都看不起我,又何必在我身上花时间。和我这种人纠缠在一起,只会拉低你司少爷的档次。”

司墨珩顿时慌了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吃他的醋而已。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你是我什么人?吃他的醋,你也配?”

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一时间司墨珩难过地说不出话。

这种没名没分的醋吃起来才最酸。

“而且,你是最没有资格诋毁他的,你根本就不懂他为演戏付出了多少。你没有见过他为了精益求精,一幕戏可以反反复复拍几十次。你没有见过他为了演出想要的感觉,拿针往自己身上扎。你更没有见过他那长达几千个日日夜夜的坚持与付出。你只觉得他不过就是一个演戏的而已。”

虽然她没有办法和温瑾言在一起,可是在她心里,温瑾言永远都是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

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污蔑他。

看着时苒这无比认真的神色,司墨珩的内心满是哀伤。

他低估了温瑾言在她心中的分量。

这种坚定的维护和下意识的偏爱,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他不过就是顺口损了他两句,她的反应就能如此激烈。

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维护过他。

可是温瑾言却能轻而易举地得到。

悲伤的情绪很快开始席卷他的全身,蔓延至他的五脏六腑。

意识到不对劲的司墨珩赶紧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两粒药吞下。

察觉到他的反应,时苒靠边停下了车。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性地轻拍了一下,“好点没?”

“我没事。”

他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试图调整自己那紊乱的呼吸。

时苒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小瓶水递给他,“润润嗓子。”

“谢谢。”

稍微喝了几口水,他的情绪终于是平复下来了。

看着这一幕,时苒简直哭笑不得。

以前的他不喜形于色,让人总是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可是现在呢,她稍微说点什么就能让他不得不依靠药物才能勉强控制住情绪。

看来他是真的生病了。

而且病得还不轻。

“你这病会伤害别人吗?”

司墨珩摇了摇头,“不会,只会伤害自己。”

时苒点了点头,放心了,“那就好。”

司墨珩:“……?”

她是真的很懂应该怎么做才能活生生地气死他。

可是一看到她这张脸,他心里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他知道自己没骨气,可是颜值即正义,爱人即原则。

“和你在一起的感觉真好。”他偏过头望向她,眉眼带着平和的温柔。

时苒嗤笑一声,“都被我气得发病了还觉得和我在一起好?”

“还不都是我自找的。我要是不提温瑾言,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干嘛还提他。”

“我嫉妒他。”

时苒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嫉妒他能够被你喜欢。要是哪天你不喜欢他了,我也就不会再提起他了。”

时苒轻笑一声,“你还挺坦率。”

“那你觉得坦率好吗?”

“比以前的那个样子好。你以前就是个别扭的闷葫芦,从来都不会有话直说。”

“那我现在可以坦率地说出此时此刻我内心最想做的事情吗?”

“你说。”

“我想睡你。”

话音刚落,清脆的巴掌就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但比巴掌先到来的,是她身上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