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见状,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然姬无渊的速度很快。
飞羽追在其身后急促的道:“陛下,那宫中怎么办?”
姬无渊冷冷的留下了一句:“叫国师过来坐镇。”
话音未落,人就己经没影了。
......
几日后,江南云州,清水镇。
时值三月,春和景明,暖阳倾泻,万物生辉...
整座小镇如同浸在一片琉璃色里,明净透亮。
在镇上繁闹街市的中央地段,新开了一家黛瓦朱栏的两层精致雅致小楼。
楼前挂着一串串红色小灯笼,人来人往,人头攒动。
百姓们看着这热闹的盛况,纷纷感叹...
“这家新开的清楼,生意真是一日比一日火爆啊!”
“听说那东家还是京城来的小娘子,貌若天仙...”
“那这清楼老板娘,真是了不得啊!”
“可不是嘛,一个女子凭一人之力,设法收留各种穷苦女子,出钱出力帮她们营生,不简单呐!”
“......”
彼时,姬无渊一身墨色织金劲装,风尘仆仆...
他站在人群中隐秘的位置,抬眸望向那小楼檐下悬着的鎏金牌匾上书“清楼”二字,笔锋柔中带刚,是他熟悉的字迹...
姬无渊看得失神,喃喃出声“是清楼...”
与此同时,跟在他身后的飞羽,也抬眸望向到小楼正中央那鎏金的牌匾,
他乍一看,再一看,细一看,又看一看...
什么?!
是清楼,不是‘青楼’?!!
飞羽眼眸眨了又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心道:这下完了,吾命将休矣!
然这时,姬无渊寒冽刺骨的目光己经扫向了他。
他面沉如水,声音冷漠如冰:“这就是你说的青楼?”
语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冷冽意味。
飞羽顿时冻得打了个激灵,可那密报上写的就是清清楚楚,就是‘青楼’啊!
莫非是那传信之人写错了?!
苍天呐!
要命啊!!
您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飞羽登时吓得双腿一软,但碍于周围都是百姓们,也不敢跪地求饶,只能双手合十,小心翼翼的道:“主子,属下也不知情不啊!”
“哼!”姬无渊冷哼了一声。
飞羽讪讪的笑了笑,十足谄媚的道:“主...主子,那什么,来都来了...”
“您就当是老天爷特地安排,阴差阳错的让您过来看看娘娘......”
飞羽底气不足,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然这时,一阵春风吹拂而过,小楼上檐角悬挂着的一长串鎏金风铃忽地叮咚作响。
“叮铃铃......”
伴随着这风铃声,姬无渊蓦地一怔,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那“怦怦怦”的声音,在他自己听来,就像战场上的战鼓,震得他心神激荡。
鎏金风铃的余韵里,姬无渊猛然抬首望去,
果然瞧见,小楼朱栏前,出现了那道令她魂牵梦绕的粉色娇媚身影。
她一袭淡雅的粉色长裙,正慵懒地倚着栏杆雕花栏杆。
春日的阳光倾洒在她粉色的身形上,为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圣洁的光晕。
几位女子围着她叽叽喳喳的,不知说了什么趣事,惹得她忽然掩唇轻笑...
那笑意从眼尾漾到腮边,那双娇娆的桃花眼深深弯起,笑靥灿灿,明媚又动人。
只一眼,姬无渊便无法再移开视线,满街人群和叫卖声都成了虚无。
此刻,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那道粉色的倩影。
近三个月来的思念之情,在此刻疯狂的蔓延生长。
风铃还在“叮铃...”作响。
一声,两声,三声......
重逢时,是风动,是心动,是心跳比我先认出你。
姬无渊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小楼上的江晚棠,看着她素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小腹,笑意温柔,看着那春风将她鬓边碎发轻轻的吹拂起来......
他死死攥住腰间那块海棠花纹羊脂玉佩,极力的隐忍克制着想要冲上去,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三个月不见,她将自己养得极好,
面色白皙红润,透着莹润
的粉,唇不点而朱,眸中水光潋滟,更胜从前。
好似被江南烟雨浸润过的桃花,连微蹙的眉尖都透着鲜活气息。
分明还是那个人,却似脱胎换骨般,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恬静的温柔。
是姬无渊心中怎么也无法想象出的模样。
看着,看着,他眼眶一片灼热。
“主子...”飞羽捧着斗笠,欲言又止。
姬无渊毫无反应,恍若未觉。
忽然,小楼上的人儿似有所觉地转头,看向了楼下的人群。
在两人目光就要相接的刹那,姬无渊快速闪过了身,隐在了人群角落当中。
他拿过飞羽手中的斗笠戴在了头上。
而此时,江晚棠的目光一首看着人群中来来往往的行人,好像在寻找着些什么,神情若有所思。
一旁的翠儿见状,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好奇的道:“姑娘在看什么?”
江晚棠看了又看,最后垂了下眸,淡淡道:“没什么,随意看看。”
翠儿闻言,笑着道:“今日赶集,这集市上人多,瞧着格外热闹。”
江晚棠点了点头,没说话。
刚刚,恍惚间,她好像感觉到了姬无渊的气息。
是错觉吗?
一定是错觉吧。
姬无渊堂堂一介帝王,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江南这僻静的小镇当中呢?
思及此,江晚棠自嘲的笑了笑,随即收回了视线,往楼里的雅间走去。
彼时,隐人群中的姬无渊和飞羽,从摊贩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飞羽悄悄打量了一番姬无渊的神色,低声道:“主子,您当真不打算露面与娘娘见上一面吗?”
姬无渊凤眸低垂着,没有说话。
见了面,又能说什么呢?
说不定,她还会以为自己一首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更会想要逃离。
如今,亲眼瞧见她在这里过得一切安然,不就足以心安。
只是,为什么,他不愿再离开了呢?
一双脚,再见到她时,仿佛落地生根了一般。
一旁的飞羽,看着他一首站在那,也不说话,也不离开。
一时间,也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主子...”飞羽低声询问道:“那咱们今日...还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