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清醒,沦陷

云卷给他缠绑带,说道:“记不清了。我那会儿喝了酒,本来就晕晕的。再说那时来了刺客,桥上的人都忙着逃命,就算把我挤进水里也并非本意,一定要找到人没意义。”

“你倒大度。”

萧兰亭意味不明道。

绑带缠好,萧兰亭说:“路线图的事你做的很好。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云卷一愣,她下意识想说不必,可沉默须臾。

“我想做生意。上次送给太子的曼松茶是我以前偶然从一位滇西商人手里买来的,这茶口感独特,我觉得有经营的价值。但是滇西太远了,你若有熟悉的商队,能不能帮我牵个线?我想买下曼松茶树所在的玉子山。”

云卷攥紧拳头,已经做好被萧兰亭轻视的准备。

她一个深闺女子想做生意,还一开口就是如此大胆的生意,萧兰亭八成未必同意。

萧兰亭的确很惊讶,他轻笑道:“你知道滇西离燕京有多远?”

他声线徐徐:“就算你能找到商队,你要做曼松茶的生意,你不亲自去看,可知道这里面有多少能做文章的东西。可能即便你买下了那座山,运回来的茶也不是你想要的。”

云卷叹了口气,萧兰亭这八成就是拒绝她了。

“好吧,那我就……”

“你不能离京,就要找信得过的人代你去。商队倒是好找,可这个代你过去的人,是我给你准备还是你自己有人选?”

云卷眼睛一亮,“你愿意帮我?”

“不算什么大事。”萧兰亭说。

他指尖叩了叩桌面,笑容里掺了些隐晦,似是又在谋划什么,但云卷丝毫没有发觉。

她忍着激动道:“我,我有信得过的人可以帮我去看地点。找商队和车马费用、驿馆费用的银子都不用你出,我自己付。”

萧兰亭轻笑了声,“还挺阔绰。”

“我去给你拿钱。”

云卷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不好意思的问:“我,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说罢。”

“孙婆婆,婆婆她年纪大了,我能不能把她接到府里来?婆婆会看账,她可以帮你看账,不会白吃白住。”

云卷本想给孙婆婆单独找个住处,但她不能时常出侯府去探望,左思右想还是留在侯府合适。

孙婆婆没有几年日子了,云卷想离她近些,她帮云卷长大,云卷就该陪她养老。

萧兰亭:“可以,不过看账就算了。李妈妈在后院种了一块菜地,她若想可以去帮着种菜。月例和院子里嬷嬷等同。”

云卷捏了捏拳头。

“萧兰亭,以后你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只管说,只要能办到我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云卷想,其实萧兰亭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虽有点小恶劣但瑕不掩瑜。

萧兰亭眼底闪过一抹流光,轻笑声道:“现在就有。”

“你说。”

云卷走上前,萧兰亭忽然扣住她手腕猛的一扯,云卷仓促低呼跌在了萧兰亭身上,单手撑在他胸前。

萧兰亭悬在她耳畔,邪肆低喃:“我要你……”

暧昧的字眼湮没在空气中。

云卷瞳孔骤缩,下意识想起身,可萧兰亭的手却像铁钳似的卡着她动弹不得。

“行不行啊……”僵持片刻,萧兰亭拖长了调子,慵懒道:“刚说出口的话,这就后悔了?”

“我说的是、是帮忙,不是……哪有你这样的……”

“对啊,那难道不是、你‘帮’我吗?”

云卷合上了眼睛,下定决心,“等你胳膊好了再说。”

萧兰亭嘴角往下一撇,“已经愈合了,怎么不算好。”

“太医说要三个月。”

“听他胡扯。”萧兰亭扬眉,“一拖三个月,云卷,你谢我的心不诚。”

云卷:“至少也要等一个月。等你伤口不会再裂开为止。”

萧兰亭笑容微妙,云卷是真拿他当成脆皮娃娃看了。

他轻嗯了声,拇指按在她唇上缓缓研磨,“那就等,等伤愈合为止。”

萧兰亭放开手,云卷撑着他的胸口站了起来,他系带未系,经方才那一折腾胸口敞开了一大片,露出一片精壮的薄肌。

云卷袖下的手指痉挛,指腹仿佛还残留着那片肌肉的触感。

她甩了甩脑袋,倒退几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萧兰亭似乎心情很好,撑着脑袋点了点头。

云卷走到门口,又探脑问他:“今晚要给你留灯吗?”

萧兰亭:“不必,我还有事没做完,这两天都不回去休息。”

“好。”云卷推门离开了前书房。

萧兰亭望着合上的门扉,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弯弧。

兴味,征服欲,情欲各种情绪糅杂成狼性十足的幽光,他指腹擦过嘴角。

至少这段时间有云卷在,生活不会无聊了。

的确是个好用的玩物啊。

萧兰亭向后靠去,看似闭目养神,脑中却慢慢勾勒出计划,成型。

“长风。”

……

另一边,云秀带着梧桐偷偷回到云家。

昨日梧桐告诉她有人看上了她那两间陪嫁铺子,开价一千两整,云秀一大清早去签了契约,将铺子兑了出去。

铺子易主,掌柜的自然第一个知道,掌柜是云家的老人,这样的事不可能不通知到云父。

云秀刚回到云家,云丞光便问她:“你为何把城西吉庆街那两家铺子卖了!”

云父气得额上青筋突突的跳,“你有没有脑子!那两间铺子生意正红火!你又不愁银子你卖它做什么!”

“是不是萧明予让你卖的?他缺银子使?”

云家再如何说也是燕京商圈里有名有姓的人家,否则颍川侯府也不能让云秀做萧明予的正室。

这姻亲也是一种变相的合作,云父结亲时给颍川侯的银两少说也有十来万两。

云父是有作为钱袋子的自觉的,可萧明予干啥啥不成,给他银子让他去败这生意就不划算了。

“爹你先坐。”云秀扶他坐下,递给他一盏茶。

“这事儿跟明予无关。是我自己要卖铺子的。”

云父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为什么!”

“爹你信我,这铺子现在不兑,以后就再也不值钱了。”

“怎么说?”

“我听说城南要盖新的市贸,还要引进洋人的东西,等市贸盖起来,重心必会偏移过去,城西这块地的铺子就废了。爹这些年往里投入了不少银子,现在不卖到时就血本无归。您现在看是亏了些,但等城南的市贸盖起来,咱们赚的就不是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