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丞光一惊:“这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听侯爷说的。那天在他书房外偷听到他和同僚聊天,无意间提起了这件事。”
“原来如此,怪不得。”
云丞光很快就信了,云秀一贯听话,若没有缘由不会干出这么莽撞的事。
云丞光也隐隐心动,“既然城南要盖新市贸,若能多买几间铺子,来日租出去,仅一个租金一年也是不少的银子。到时再把咱们的生意往市贸里送,就又可以继续常青几年。”
“爹,如今发展如此之快,咱们若不能跟上步子迟早要走下坡路的!”
云秀道:“我有一桩稳赚不赔的生意,种棉。”
“种棉?”
“不错,大秦这些年盛行棉纺,您想想以前有几个人能穿上棉布衣裳?那都是皇亲国戚才能用的,可我听说现在大秦每个百姓都能穿棉衣,普通家庭都穿得起。”
“这些年大秦和大周的关系紧张,互市不通,棉布还未流过来。去年大秦新帝登基,似有议和的意思,只要互市一开,咱们先将棉布种起来,到时就是最先吃到这第一波利的人!”
云丞光第一次用认真的眼神看着大女儿。
“你,秀秀,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当然是云卷的致富经了。
云秀挠挠脸笑着说:“书上看到的。之前您不是总买列国游记催我看吗,里面就有写到大秦棉纺生意盛行的,我就记住了。”
云丞光长哦一声。
其实云秀根本不知道记载大秦棉纺业的游记是哪一本,她只知道当年被她扔到一边的书被云卷捡了过去。
那个小偷在她的书里找到了致富的方法,挣了第一桶金。
这辈子她也该把这桶金还给自己!
“这件事为父还需考虑。”云丞光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毕竟云秀从没做过生意,他也不可能一上来就如此轻易相信她。
父女俩聊了会儿,云秀便起身说:“爹我得先回去了,我跟明予说出来散心,这眼看都快两个时辰了。”
云丞光:“好,你回去吧。换亲之事,你还是与他多解释几句。”
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两个女婿一个不正眼看他,一个又因为换亲的事要跟他撇清关系。
嫁女儿本是为了攀权附贵,这下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云秀承诺:“爹你放心。等咱们生意的事办成了,侯府必定会对您刮目相看,届时您混个皇商做都不难!”
云卷前世就靠着她那些生意,拿到了皇商的名头,这辈子她带着她爹一起做,还能比不过云卷?
离开云家,云秀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侯府。
刚回到院子她就迎面撞上了萧明予。
“明予……”
“你跑到哪里去了!”萧明予先声夺人,气冲冲道:“今日有家宴,大哥大嫂都已经到了。父亲遣人来催三次了!”
云秀这段日子一直想着生意的事,哪里记得住这家宴。
她赶忙道歉:“是我忘了,我现在就换衣裳……”
“还换什么!赶紧跟我走。”
萧明予带着云秀急忙忙赶到前堂,颍川侯见到二人脸色才好看些,吩咐管家:“上膳吧。”
秦氏:“云秀,你做什么去了?家宴这么重要的事都不放在心上。”
“我,我今日心情不太好,所以就出门转了转……”
秦氏:“你整日在府里待着,又没什么事情做,谁给你气受了还心情不好。矫情。”
云秀咬着牙,秦氏上下扫视着她,见她袖口鼓囊囊的,便问:“袖子里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
云秀心里一咯噔,她刚签好的契书和银票还放在身上,没来得及收起来。
她含糊道:“刚来的急,忘了把东西放下,我先将东西放回去再来。”
“到底是什么!藏着掖着,我看你就不太对劲!”
秦氏一拍桌子,“于妈妈,把她袖子里藏着的东西给我拿来!”
于妈妈生的膀大腰圆,不是云秀能撕吧得过的,轻轻松松就把契书和银票都掏了出来。
“夫人您看。”
秦氏翻着那些东西,“这什么?契书,银票,你不是去散心了吗?为何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
萧明予目光如炬盯着云秀,云秀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云卷倒是猜到了什么,端着茶默默坐在一边看戏。
秦氏把契书看了两遍,“这是买卖铺子的契书,你是把云家给你的陪嫁铺子卖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氏怒火中烧,燕京虽然大,但消息传的也快,尤其云家和侯府刚结亲,燕京无数双眼睛都盯着。
本来侯府娶个平平无奇的商贾之女,就已经惹来不少非议,还有对颍川侯府不怀好意的人,造谣污蔑是颍川侯觊觎云家家财万贯,想用云家的钱财来干些不仁不义之事。
云秀在这个关头把陪嫁铺子给卖了,这事若传出去,不是白白送出去的话柄吗?
颍川侯拧着眉:“云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觉得铺子营生不好,想兑出去再换其他生计,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云秀就快哭了。
她脑袋空空,想不到那么深,她不懂只是卖个铺子,为何云卷可以,自己就要被甩脸色。
云卷默默呷了口茶,她前世为了周全各方,甩手铺子之前做了无数准备工作,所以才能无事。
可惜这些云秀是不会知道的,她以为成功很简单,她也迟早会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
秦氏把前因后果和云秀说了一遍,厉声骂道:“事已至此,你最好祈祷这事儿没被外人知道!否则侯府和明予若因为你惹一身腥,我必不会放过你!”
云秀吓得小脸煞白,她起身跪下,慌忙说:“爹,娘,我本意绝不是如此啊!我……我是听我爹说,城南要盖新的市贸,我手中这几个铺子以后必定挣不到钱,我是因为这个才卖了铺子的啊。”
“要不然,我现在就去城南买几个铺面,这样就能证明我卖铺子与那些谣言无关了。”
云秀没想到她说完,颍川侯反而比方才更加恼怒了,他拍案而起。
“你是怎么知道城南市贸一事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