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驴知礼 作品

535 钱串子 老腌子 这回真发财啦!

众人定身红榔头丛中,齐齐扭头望着那条一米半左右长短的钱串子,它落地后身体蜷缩,三角头吐着信子,全身环形灰棕花纹的蛇鳞,看起来令人惊的毛孔撑大,背后凉意直袭。

为啥?只因这条蛇是山林最毒的!学名叫白眉蝮蛇,跑山人叫它铃铛蛇,这种蛇在长白山很常见,成年体长平均有一米,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能够超过一米五!

若是被速度极快的白眉蝮蛇咬上,就会被毒素迅速破坏掉神经系统,导致呼吸衰竭,在如今交通不便利的情况下,几乎是必死的!哪怕在后世交通便利,死亡率依旧高达八成以上!

蛇类会在冬季有4-5个月时间冬眠,主要活动在4月份前后,以及整个夏天,等到深秋时节它们就不会再出现了。

而白眉蝮蛇经常被采参人当做‘守参蛇’,在上世纪之前甚至被当做灵兽,采参人见了它都会选择避开,生怕被它缠上死于非命。

白眉蝮蛇经常盘踞在人参旁边或叶子下,这是它的习性,为何?因为它也需要吃食度日,而在山林中蛇类是活动最不方便的,其余小兽都能跑跳,它却没有双脚只能爬,或在地面匍匐、亦或者盘旋上树,只为了填饱肚子。

而人参的红榔头却是鸟类最爱,颜色鲜艳能够吸引许多鸟虫、耗子前来果腹,所以它就趴在长有红榔头的参下,一旦有小兽经过,它们便会突然袭击,打对方个措手不及,避之不及就只能被白眉蝮吞进肚中。

徐宁当然清楚‘守参蛇’的意思,他之所以说有点说道,只是怕刘大明贸然上前,再被白眉蝮所伤,那样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回……

说白了,守参蛇就是一种动物的习性,只因以前科技不发达,对动物习性了解的不够全面,所以产生了各种各样的传说,而后一传俩、俩传仨,逐渐以讹传讹了。

这也是为啥要用索拨棍扒拉草的原因,就是在打草惊蛇!

刚才徐老蔫转喜为惊,脱口而出‘儿子’,便是打心底将徐宁当成了能救命的稻草,可见他以往对徐宁只是嘴上逞能不认同,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还得是老儿子!

被这条钱串子惊后,众人小脸煞白,待钱串子缓慢爬行到别处,他们才恢复血色。

喜悦的心情被横插一杠,无论徐老蔫、刘大明,亦或是李福强等人,皆是恢复了冷静。

虽说不再跳脚欢喜,可是转头瞅见那苗六批叶之后,却依然很是激动。

徐老蔫拍着胸脯道:“诶我艹,可把我吓一跳。”

刘大明笑说:“可不咋地,姐夫,关键时刻还得是我二外甥吧?”

“那必须的!这要是指着你……快拉倒吧。”徐老蔫翻个白眼。

李福强笑了笑,用索拨棍扒拉着草,说道:“那还说啥了。兄弟,你刚才说这苗棒槌值7000块钱?”

“差不离,我说的价是送到省城药厂的价,要是在街里供销社或者市里药房,我估摸能卖个6200多块钱,但肯定到不了6500!”

徐老蔫拍手道:“那还说啥!直接送到省城药厂去,反正咱家里那些熊胆啥的也都得卖,一直搁家里堆着就是个物,卖出去才是钱呐。”

这话没毛病,徐宁也很认同如此观点,道:“咱们先在这堆儿红榔头里找找,有没有其他守参的钱串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务必得多加小心。”

“嗯呐……”

众人纷纷点头,便两人分组去执行徐宁的话,他们对白眉蝮蛇是有了解的,靠着山的山民经常有被毒蛇咬死的,根本来不及救治,不过也有狠人。

徐宁好像听谁说过,永胜屯有个猛人,进山捡蘑菇就是被白眉蝮蛇咬了,当时这猛人就横刀,将自个波棱盖以下砍掉了。

然后忍着剧痛往伤口处撒炮仗里的火药,但这点火药刚倒下去就被血液浸湿了,根本无济于事,后来他又笼火,用红碳烧了伤口,这才止住血……

闲话少叙,徐宁和关磊用索拨棍在此处附近扒拉着棒槌叶子,仔细寻找着守参蛇,一圈找下来,众人都没有发现其他蛇类。

另外,六人找蛇的时候,也没忘了盘点这堆儿棒槌拢共有多少。

待六人聚集之后,徐老蔫大嘴一咧笑道:“我和你老舅数了一遍,拢共一苗六批叶、五苗五批叶、十三苗四批叶、二十八苗灯台子,还有三十多苗二甲子……”

“嗯呐!刚才我都数花眼了,我也瞅着五苗五批叶。”李福强点头道。

王虎惊道:“诶呀

我艹!这么多?二哥,那咱们不是真发了么!”

“必须发!咱们进山是干啥的,不就是为了发财么?”

其实徐宁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四批叶以上的棒槌,因为他前世的时候只是匆匆撇着一眼六批叶和两眼五批叶,整个参帮都没有细数棒槌数目,便被李家俩兄弟起了内讧……

想想也对劲儿,若是没有这么多的棒槌,单凭一苗六批叶,李家兄弟怎么会铤而走险?

当时徐宁都没来得及看照头,想到这,他急忙往左右观瞧,道:“这应该是个老腌子,肯定有照头!瞅瞅是啥时候的,赶紧找找。”

“诶!慢点走,别给咱们的宝贝误伤了。”徐老蔫非常谄媚的呲牙提醒道。

“得嘞!还是俩人一组。”

六人再度分散去寻找照头了,并没有着急抬参,毕竟老腌子近在咫尺,不急于一时。

最终在一棵粗壮红松树上瞅见了老照头,这照头的高度只到徐宁胸口下,老照头上已经有了斑驳岁月痕迹。

“搁这!这左边是人数,一、俩、仨……拢共九个人,在这老腌子里抬出一苗六批叶!”

徐老蔫又指着另外一棵树,说道:“老儿子,这棵树上有字!”

徐宁走过去瞅了眼,由于岁月流转,字迹已经炸开,瞅不太清楚了。

不过徐老蔫却连蒙带猜的说:“这字是光,这个应该是绪,六年……光绪六年八月……好像是,老儿子你瞅瞅啊。”

“应该是,六批叶的棒槌不好遇,它肯定长了得有一百多年,待会给它抬出来瞅瞅芦碗就知道年份了。”

刘大明笑说:“诶妈呀,这要是一百多年,那咱们这运气真冲啊!”

徐老蔫和王虎、关磊咧嘴笑着,倒是李福强瞅了眼面色泛红的徐宁。

王虎说:“二哥,你知道光绪六年是哪年啊?”

徐宁说道:“肯定是清朝末期呗,你上学没学过历史啊,清末期有俩皇帝,一个傀儡宣统,一个他大爷光绪……”

“啥玩应?他是皇帝,那他爹咋不是皇帝呢?为啥是他大爷啊。”刘大明百思不得其解。

徐老蔫笑道:“这还用寻思,肯定是他大爷没有儿子呗!老儿子,告诉你老舅,他爹是干啥的。”

“宣统上位的时候才多大点?话不会说,路不会走,他亲爹属于是摄政王呗。”

徐老蔫拍着巴掌道:“瞅瞅我老儿子多有文化!”

“哈哈哈,那必须的!我兄弟么……”李福强咧嘴大笑。

光绪六年是1880年,至今已有百余年之久,徐宁摆手道:“行了,咱们先回去拿火拿饭,午后再过来吧。”

“诶呀,早知道就将熏肉都带着了,就搁附近搭个窝棚多好啊,省着费事了。”

“这样肯定不行,咱们已经搬了两次家,不能再搬第三次,而且离的也不算远。你瞅瞅这附近的草,比咱们住的地方厚多了。”

徐老蔫点点头:“那就先回去?”

“回!”徐宁挥手朝前走去,边走边嘱咐道:“午后过来的时候,你们都拿着家伙什,抬棒槌的流程都教过你们了,到时候石头和虎子可以先用二甲子练练手,等熟练了再抬灯台子。”

徐老蔫托着徐宁胳膊道:“老儿子,那苗六批叶肯定得你出手!要不然爸心里没底啊。”

“必须滴!二宁,六批叶和五批叶都你抬,我是不敢比划……”刘大明说道。

离开老腌子之后,六人就迈出大步往营地奔去,一路上相当兴奋,恨不得抓两把土塞进嘴里吞嚼,着急填饱肚子去抬棒槌。

但这事急不得,因为它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少说也得要三四天,若是不熟练的,还需浪费点时间练手,所以徐宁琢磨他们抬这一堆儿棒槌,就得要最少六天!

返回营地后,众人一块搭把手引火造饭,关磊将熏肉切块放到大锅中炖,再用铝锅揉面,准备待会烙点饼。

刘大明和王虎去摘野菜、打水了,李福强看护明火,并在马勺里倒了点熊油,等待关磊揉完了面,就擀成圆片形状下锅烙。

“老儿子,你说五批叶能卖多钱?爸能分五百块钱不,到时候你是把钱直接给我,还是……诶呀,你多少得给爸点零花钱吧?爸这阵子苦啊……”

徐宁坐在一旁歇息,徐老蔫就跟在他旁边一直絮絮叨叨,令人烦不胜烦。

“你别磨叽了,行不?再磨叽给你告诉我妈!”

当即,徐老蔫闭嘴,俩眼睛滴溜转,从嗓子眼里发出呜呜声响。

刘大明摘完野菜回来,瞅见徐老蔫宛如磨人精,笑话道:“姐夫,你说你都多大了,咋总是磨我外甥呢,之前你还说凤儿磨人的劲儿是跟家雀学的,我瞅就是随了你的根儿。”

“滚犊子!我跟我老儿子唠嗑,跟你有啥关系。”

徐宁立刻起身托起刘大明拎着的背篓,道:“老舅,我跟你去摘菜。”

“我也去……”

徐老蔫正要起身,却被徐宁一个眼神吓回,听道:“再磨叽回去真给你告诉我妈!”

“诶呀!你咋这样呢?”徐老蔫急的满脸透红,直拍巴掌。

“哈哈哈……”

晌午,众人吃的是熊油饼卷野葱、小头蒜,虽然没有拿大酱,但有大锅里的熊肉和汤,所以吃的很香。

饭后,他们紧忙收拾锅具,连饭盒都没来得及洗刷就塞进了麻袋里吊到树上,然后他们整齐装备朝着老腌子走去。

在路上,徐宁再次嘱咐道:“五点多钟石头和虎子就得回来做饭,我们等天黑了再回去,另外就是红榔头,不能直接摘了,抬哪个棒槌就摘哪个红榔头,知道了么。”

“知道!”

李福强问道:“兄弟,这红榔头还收到罐头瓶里边不?”

“嗯呐,肯定得收,到时候招呼我就行,我待会先给那苗六批叶抬出来。”

“对劲儿!六批叶才值钱。”财迷徐老蔫拍着巴掌欢快道。

待走到老腌子,他们用手中索拨棍扒拉着草叶,再度检查一番是否有守参的钱串子,然后才取出铜钱红绳、鹿骨钎子、剪子、红布等……

徐老蔫和李福强盯上了灯台子,刘大明和王虎、关磊则是用二甲子练手。

有些时候二甲子也能出大货,因为棒槌有转胎之说,也就是说生长到一定年份,转胎成了二甲子。

旁人是否见过,徐宁不清楚,反正他是没见过,因为他之前在参帮的时间太短,只听参帮里的人吹过牛逼……

徐宁没有着急抬六批叶,他只是先将六批叶锁住蒙上了红布,随即便在王虎、关磊等人跟前转悠,告诉他们该如何用鹿骨钎子清土。

瞅见他们都逐渐熟练之后,他才跪在六批叶前方,先清理了地表上的枯草和松针……

自从遇见守参的钱串子,他们都多了些警惕性,时不时用索拨棍敲敲树干,试图将附近的牲口惊走。

徐宁却没有动静,他趴在六批叶前仔细清着黑土,生怕将根须扯断,这一苗六批叶价值五间房啊!若是节省点,七间房也能盖出来了。

徐老蔫抬完一苗灯台子并没有欢呼雀跃,而是自个砍照头,用树皮苔藓和原坑土将其卷了起来,刘大明、李福强等人均是如此,期间没有发生任何趣事。

因为太棒槌本身就是枯燥的,如果不是为了挣钱,谁愿意跑到这种破地方啊,能够坚持下来,全凭一个钱字。

眼瞅着快到天黑了,李福强和徐老蔫都已经抬出两苗灯台子,王虎和刘大明则抬出了两苗二甲子,而关磊则是抬了一苗巴掌和一苗二甲子,随后他和王虎先回营地烧火造饭了。

此刻,李福强和徐老蔫、刘大明低头瞅着正在扒拉六批叶主根边缘黑土的徐宁,只听徐宁说道:“去砍照头!这苗棒槌真得有一百多年,而且形状长的好,我之前说的价应该是少了。”

“啥?诶妈呀,老儿子……那,那爸去砍照头,你等会儿嗷。”

徐老蔫没敢多言,他就怕徐宁回家真告状,到时候等来的不是零花钱,而是两个大眼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