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道路两侧的树林子刮起一阵怪风,吹的树叶肆意摇晃哗啦啦作响。
身着花衬衫的小伙尖嘴猴腮、其貌不扬,他拎着片刀摇几把晃篮子的带着五人来到车尾,公鸭嗓下脏话连篇。
在后车厢全神贯注的关磊和王虎微皱眉头,这人嘴真臭,而徐宁却没有生气,像这种人见得多了,本事没多大,除了能惹事,几乎没啥优点。
待花衬衫站定在车尾,抬起拎着片刀的胳膊,用刀尖荡开了苫布,随后花衬衫一愣,大喊:“诶我艹!”
他瞅见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喊完这嗓子就急忙向后退去,却不料脚后跟拌在了凸起的坑洼之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身后五人有些发懵,纷纷扭头瞅着他,这时王虎单手掀开苫布,关磊瞅准坐在地上花衬衫的两条腿就扣动了扳机。
嘭!枪响过后,花衬衫当即蜷缩,抱着两条腿惨叫。
他和王虎手里的老撅把子压的都是枪砂弹,如果是独头弹,只需一枪就能将花衬衫的腿打断!
猛地听到枪声,又从车里钻出个人,吓得五人全身一哆嗦,他们正要抡片刀往前上时,却被王虎拦住,他举着枪喊道:“别动!动就给你们全干死!”
五人闻言一顿,关磊趁着这个工夫直接跳下车,捡起地上被花衬衫扔掉的片刀,朝着五人抡去,他们被枪指着哪敢还手?只能往后退。
躺在地上哀嚎的花衬衫,瞅见王虎手里的枪是老撅把子,咬牙喊道:“他就一发子弹!车里肯定有值钱的好东西!咱们有五个人,砍他!我死了,你们照顾我爹妈!”
花衬衫猛然跃起身,朝着抡刀的关磊扑去,原本王虎是想开枪的,奈何他枪法不准,害怕伤了关磊,所以紧忙掀开旁边的苫布,徐宁递出枪口,照着花衬衫的左腿响了一枪。
嘭!枪响后,花衬衫笔直跪在原地,一条腿的小腿呈反弓60度角,随即栽歪躺在了地上,抱着大腿连声哀嚎惨叫……
徐宁踩着栏杆跳下车,端着56半说道:“我这颗枪里还有九发,你们谁还想试试?”
要还手的五人愣了愣,随之扔掉了手中的片刀和棍棒,关磊抬起左手给了旁边一人俩嘴巴子,骂道:“艹尼玛的!全他妈给我跪下!不跪下都给你们整死!”
这五人跪下后,关磊又抡了两巴掌,道:“脑瓜袋低下!”
时间往前推五秒钟,围在车头的有七人,其中两个拿着猎枪的,还有俩个拿老洋炮的,由于他们都被李福强递出来的200块钱吸引,所以全都聚拢在了驾驶位车门一侧,并没有人去观察副驾驶,所以没有瞅见副驾里躲着俩黄花大闺女。
当车尾响起枪声后,正在数钱的俩人愣了愣,被吓一跳的同时将手里的钱全都扔了,正要抬起老撅把子和双管猎枪的时候,李福强却率先递出了56半,枪口直接顶在了拿着双管猎枪的人脑门。
“别动,你们敢动,我就敢崩死你们,信不?”
拿着双管猎和老撅把子的俩人蠕动喉咙,吞咽口水,却觉着口干舌燥,只睁着大眼,抬头盯着李福强,却是一动不敢动。
而旁边的人也被枪声和花衬衫的哀嚎声吓懵逼了,他们完全没想到这辆车的后车厢真有人,还拿着枪……而且二话不说真敢往人身上崩。
拿着两颗老洋炮的小伙往后缩了缩,他俩为啥不敢开枪?要知道老洋炮很长,他们想要递出枪口,最少得需要1秒钟,而李福强拿着的事56半,一秒最少能开三枪,况且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响枪肯定能打中……
“把枪扔下,快点!”李福强催促道。
这时,车尾六个人全都跪地或躺下了,王虎转身把枪指向车头的七人,喊道:“把枪放下!”
徐宁没有转身看向车头,因为关磊正在往老撅把子里压弹,他得端着56半看住六人,当王虎话落,他说道:“直接崩!”
王虎离车头也就五六米,他闻言直接扣动扳机,枪砂从枪管里喷出,将围站在车头最外围的三人击倒,枪砂嵌进三人的侧身和身后,待他们倒地之后,鲜血就浸湿了裤子,连带着土和成了血泥。
车尾有花衬衫倒地哀嚎,车头有三人惊声惨叫,其中有两人正是手持老洋炮退到外围的……
王虎响完枪,关磊正好压完弹,有他看住六人,徐宁就抽出手了,他端着56半转身朝着车头缓步走去,喊道:“让你们把枪放下,没听着啊?十九发子弹整不死你们啊?”
拿着双管猎和老撅把子的
俩人把手里的枪扔在了地上,李福强说道:“往后退!快点的!”
“双手抱头往后退!”
站着的四个人双手放在后脑勺,然后慢慢往后退了两步。
这些人的脸上都蒙着布条,所以看不着正脸,突然拿着双管猎的人直接跪地磕头,喊道:“大哥!别杀我!我给你磕头!我们真是头一回干这事……”
徐宁迈步上前就是两巴掌:“去尼玛的!要不是遇着我们,不知道你们得害死多少人!”
这时,李福强推开车门跳下车,两颗56半指着他们,促使他们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李福强骂道:“全都闭嘴嗷!敢吭一声,大嘴巴子扇飞你!艹……”
徐宁说:“你们全都向后转!没听着啊?”
“听着了听着了,大哥,别杀俺们……”
李福强笑道:“我们手里要是没枪,你们是不是要杀我们啊?”
“不敢!我真不敢呐!大哥,俺们真是头一回干这事,枪里都没有子弹……真的!”
“大哥,放过俺们吧,我家里还有媳妇孩子……”
李福强骂道:“你们有媳妇孩子,我们就没有么?能干出这种烂腚眼的勾当,你们纯是狗篮子!”
待四人转身面向树林之后,李福强才弯腰把地上的钱捡起来,但是没有碰老撅把子和双管猎。
徐宁瞅了眼车尾,说道:“大哥,你看住他们,我去后边瞅瞅。”
“嗯呐,他们要敢跑,我就崩呗。”
“崩!咱有理,怕啥的。”
说罢,徐宁走到车尾,对着王虎摆头,道:“进车里取绳子。”
王虎闻言翻身上了后车厢,从布兜中掏出三根绳子,这绳子捆过野猪和狍子,绳子上还有血迹。
他跳下车之后,徐宁说:“给他们都捆起来。”
“好嘞。”
关磊站在能动弹的五人身后,徐宁则站在花衬衫前方,在王虎捆五人的时候,徐宁低头瞅了瞅花衬衫,此时他已经疼的快要昏厥过去了,但是徐宁根本没有理会,刚才就属花衬衫最跳,那他必然要受最重的伤!
待王虎将五人捆完,徐宁端着56半来到汽车侧方,说道:“大哥,给他们几个整过来。”
李福强枪口指着四人,“蹲着往车尾走,敢起身就等着挨枪子吧,慢慢往后边挪!地上那三个别装死,枪砂打的死不了,你仨也往后边走。”
躺在地上惨叫的三人闻言一愣,当即止住哭嚎声,杵着胳膊蹲在地上向后移动,七人都来到车尾后,王虎拎着两根绳子上前,将他们全都捆了起来。
“大哥,俺们真是头一回,放了俺们呗,枪里真没有子弹,俺们没想伤人,就想挣点钱花。”
徐宁笑道:“你们就这么挣钱啊?这无本买卖确实挺好做的……”
“兄弟,给他们送到省城?”
“诶呀,大哥,别送省城!俺们认栽了,你们打俺们一顿得了,千万别送省城!俺们家里真有爹妈媳妇孩子等着吃饭,俺们要是进去,肯定得攀好几年……”
徐宁摇头:“你们判不了几年,刚才你们抢了我们二百多块钱,这个数够吃花生米了。”
“诶妈呀,别啊!别啊!大哥,我给你们磕头了,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
有这人领头,其他人也跪在地上狂磕头,李福强瞅了眼徐宁,但徐宁却摇头道:“求谁都没用,谁让你们不往好道上走呢。”
“大哥,我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关磊瞅了眼躺在地上的花衬衫,说:“哥,这小子晕过去了。”
“死就死吧,刚才他最欢实。”
徐宁没有感情的说完,指着地上的十一个人说道:“给他们都整车里去,正好送到省城,完事我给三叔去个电话,给他老战友送个人情。”
“嗯呐!”李福强抬脚提了双管猎一脚,道:“起来!挨个上车……”
话音未落,只听远处传来了摩托车声音,徐宁紧忙转头望去,便见到俩人骑着摩托车飞速驶来,坐在后边的那人拎着一颗五连发,骑着摩托车的人蒙着脸。
徐宁见状喊道:“钻林子!崩他!”
正当王虎和李福强、关磊要转身钻林子的时候,骑在摩托车上的俩人突然停下了,前边那人熄火,喊道:“别响枪!别响枪!俺们是来找李屯大脑袋的!”
后方那人跨步下车,高举五连发,喊道:
“我们找大脑袋!他前个祸害了我小妹!我要整死他!”
“我俩就找大脑袋!哥们,让我们过去呗。”
徐宁闻言皱了皱眉头,往人堆里一瞅,只见双管猎的脖子缩了缩,李福强也注意到了,问:“你是大脑袋啊?”
双管猎紧忙摇头:“我不是!被你们崩折腿的那个才是大脑袋。”
徐宁悄声说:“虎子、石头,大哥,你仨看住他们。”
“诶。”三人将枪口转移,指向了11人。
徐宁则对着俩个骑摩托车的人,喊道:“你俩把枪放下!走过来瞅瞅地上躺着的是不是大脑袋!”
那俩人离徐宁只有三十多米,闻言对视一眼。
高举五连发的人,说:“他们手里有56半和老撅把子,蹲地上的那伙人好像就是李屯的。”
“我瞅前边拿着56半的人有点眼熟。”
“……是么,好像是有点,声音也有点像。”
“他以前不是长头发么?”
“这都快两年没见了,兴许剪头了……我喊一嗓子问问。”
高举五连发的人,喊道:“爷们!认识大疤瘌么?”
徐宁听到这话,皱着眉头回道:“你认识大疤瘌啊?”
“我哥们跟他有仇!听说他现在进去了……”
李福强扭头说:“兄弟,大疤瘌不是跟你有仇么。”
徐宁点头:“这俩人好像跟我认识……”
他扯嗓子问道:“我有个哥们脸上也有疤瘌!你们认识么?”
骑摩托车的俩人一愣,彼此对视一眼,随后高举五连发的人,猛地扯下面巾,露出了他脸上的疤瘌,目光闪烁喊道:“我太他妈认识了!哥!我!疤脸儿!”
旁边那人也扯下面巾,激动喊道:“师爷!我大郅啊!”
徐宁瞅见俩人的脸,当即兴奋道:“诶我艹!你俩咋搁这呢?”
俩人朝着前方跑动,徐宁也迈步迎了过去。
大郅笑道:“哈哈哈,师爷,你咋搁这呢?”
疤脸儿激动道:“哥,想死我啦!这一晃都有两年没见着了。”
徐宁走到前方,瞅见了俩人的正脸,大郅的鼻子上有颗黑痦子,而疤脸儿的脸上有道刀疤,这个刀疤是之前打仗留下的,徐宁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疤脸儿。
三人见面都很激动,在徐宁的印象中有很多年没见到他们了,而在疤脸儿和大郅的心里却有两年没见着徐宁了,三人抬起胳膊拥在一处。
散开后,徐宁问道:“你俩咋搁这呢?”
“我俩家就搁这啊!我家是老山子屯的,大郅家在金刚屯,我俩之前还去庆安街里找周贺了,他说没瞅着你,但我俩给他留钱了,之前从他那拿的药……”
徐宁点头道:“我知道!我也瞅着他了,他说见着你俩了,但你俩也没给他留联系方式啊,我想找你俩都找不着。”
大郅说:“你不是说,不让我们告诉旁人家在哪么。”
“这事真整对了,大疤瘌被抓进去,咬出来好几个人,就跟他最好的老巴,还有几个人没被咬,但老巴也死了。”
“老巴死了?咋死的?”
徐宁拍拍疤脸儿的肩膀说道:“待会再说,你俩刚才说啥?谁小妹被祸害了?”
疤脸儿说:“我二姨家小妹!李屯的大脑袋给我小妹堵山里祸害了,我非得整死他!”
徐宁转身指着躺在地上的花衬衫,说:“你瞅瞅地上躺着的那个是不是大脑袋。”
徐宁、疤脸儿和大郅同时往前走,却是没来得及介绍李福强三人,疤脸儿瞅见地上昏厥的花衬衫,当即朝着脑袋猛踢一脚。
“就是这个比养的!我整死……”
徐宁紧忙拦住要端枪的疤脸儿,说道:“他腿都折了,你整死他干啥?”